沈秋怿回头诧异地望着她:“我可以全权代理你处理这些事,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可以相信我!”
陈紫苏胆怯地低声询问道:“你究竟是谁?”
沈秋怿转身走到她面前,悄声道:“我是你爸爸的朋友!”
紫苏心里一惊,继而痛悔,自己不该惹上麻烦的,现在父母知道了,不知道有多难过呢!自己一直让家人操心,这次竟然弄到需要请律师的地步,一定是闯了大祸!
陈紫苏仰望着沈秋怿,走廊里已经有其他办公室的人借故上厕所路过门口,紫苏知道那些人都在竖着耳朵打探着动态呢。
“带我走!”紫苏轻轻乞求道,双眼汪着期盼。
沈秋怿侧脸环顾了一下走廊,伸出右臂从背后碰了碰陈紫苏,低语道:“走吧!”
杨警官和刘警官已经在电梯里等着他们,沈秋怿快步走进去,歉意道:“抱歉!抱歉!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杨警官和刘警官对视交换眼神,心想,沈律师说好自己去警局接受询问,让陈紫苏留在单位安心工作的,怎么现在陈紫苏也跟来了?难道,代理律师跟当事人之间有意见分歧?这两人难道也没沟通好?
在电梯里,四人各想心思,一路无话,紫苏没再跟沈秋怿说过任何话,连眼神交流都屏蔽了。
出了电梯,杨警官望了一眼沈秋怿,对陈紫苏道:“按照规定,你应该跟我们的车一起回到警局!不过,既然你有全权代理律师,你看……”
沈秋怿急忙接话道:“对!陈紫苏跟我的车,我陪她去警局,你们开车在前面走,我后面跟着!”
小刘警官犹豫着,吞吞吐吐道:“万一,万一,陈紫苏跑了……”
杨警官望着陈紫苏,等她表态。
“我不会跑的!”紫苏觉得这情势下需要自己表个态,“我跟你们走!”
沈秋怿往怀里一扯陈紫苏,将她拉回身边道:“本来陈紫苏可以不用去警局的,是她自己为了配合你们工作要求前往,所以她没有理由找这个借口忽悠你们!另外她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家人觉得她是个小女孩,胆子小,怕吓着,为了避免以后有心理阴影才委托我出面处理的,没有逃跑的必要!再者,看两位警官的样子,应该也是认识我的,由我用律师的前途和荣誉担保,你们放心吧!”
杨警官笑呵呵地客套道:“沈大律师,言重了!小刘,你这瞎担心的毛病得改一改!”
他冲着沈秋怿挥了挥手道:“走了!跟紧点,注意再晚就会遇到堵车高峰了!”
小刘警官坐进驾驶座,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对杨警官道:“师父!我总觉得这事很蹊跷啊,心里有些不踏实!您觉得呢?”
杨警官盯着后视镜深思道:“我也有同感!”
小刘警官道:“当事人双方都很奇怪,鲁小虎什么都不肯说,跟傻掉了似的!那些医护人员都说他有自杀倾向,李家有、李玉兰的证词也证明了这一点,姓姚的值班医生也证明陈紫苏脖子有淤青,所有的情况对陈紫苏来说都很有利,她目前连嫌疑人都不算,她只需要说是鲁小虎自己扎的就可以了啊!家里人没必要给她请律师吧?还请了最好的律师!她家很有钱吧?”
杨警官望着后视镜里站在车门边的陈紫苏和沈秋怿,正在说着什么,好像两个人之间意见不统一的样子。
杨警官心思都在观察后视镜里的两个人:“也许她家里人只是担心她受到惊吓而已,你没听她说嘛,针是她扎进鲁小虎颈动脉的。”
“鲁小虎先动的手,她这属于正当防卫,最多最多防卫过当,到了起诉阶段请律师也不迟,总觉得那个律师跟陈紫苏之间好像有些奇怪!哎?你说那个律师该不会把人劫走吧?”
“应该不会吧!”杨警官一直盯着后视镜,“他们跟着呢!到处是探头,他们也跑不掉啊!不过他们的车后面怎么好像还有一辆车跟着呢?你看看那辆车是不是跟着我们的?”
“不会吧?师父!”小刘警官扫了一眼后视镜道,“后面白车多着呢!你怎么也疑心起来了!你说,会不会是鲁小虎想自杀,故意激怒陈紫苏,让她动手杀了自己?”
“你这想象力还挺丰富!”杨警官嘲笑道,“他图什么呢?想自杀的话,签字出院,哪儿找不到自杀的地儿?他孤家寡人一个,谁拦着他?”
“图陈紫苏赔偿他多一点儿钱吧!”小刘警官想了想道,“鲁小虎的妻儿虽然离家出走了,可是他老母亲还在呢!想自杀也好歹给老母亲留点生活费吧!”
“那是你的想法!你看陈紫苏的穿着打扮就不像家里有钱的,鲁小虎用自杀讹陈紫苏还不如去讹李家有!”
“那也不一定!也许她只是为人低调不讲究穿着呢!家里都能请得起沈秋怿律师,经济条件不会差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着,眼看到了警局,杨警官总结道:“不管怎么说!这个案子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我们两个警醒一些,凡事按程序走,不让别人抓住错处!”
“是!师父!”刘警官将车开进市局大院停好。
“把刚刚给陈紫苏做的口供笔录撕下来给我!”杨警官说道,向着刘警官伸手索要。
见小刘警官有些迟疑,杨警官继续道:“这份口供不完整,她也没有签字画押,最重要的是问询地点不合规范!所以这份不能留!”
小刘警官听师父如此分析,觉得有道理,便将口供的纸撕下来递给他。
沈秋怿的车随后也到了市局大院停好,他与陈紫苏两人下车跟着杨警官和刘警官走进问询室。
出乎杨警官和刘警官的意料,两人很配合,录口供的过程得非常顺利,口供笔录可以说非常完美。
陈紫苏安静地坐在一边倾听,一句话都没有说,全程都是沈秋怿在回答,对于警察提问,他从不直接给出答案,而是围绕着这个提问,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清楚。
沈秋怿给大家还原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7月17日晚上陈紫苏应初中同学胡晓晓之邀到涛虾宴酒店聚会,席间鲁小虎前去拼酒,陈紫苏醉酒被送入宾馆休息。
7月18日早晨离开宾馆,正常上班,并不知道鲁小虎与李家有饮酒过量。午餐时接到胡晓晓求助电话,才知道两人进了手术室。
随后陈紫苏给消化科的同学姚大夫打电话了解病人病情,嘱托多照顾两个人,并且打电话动员亲朋好友积极参加献血,替两人及时申请到了手术用血。
7月19日傍晚接到姚大夫的求助电话,希望陈紫苏可以劝解有自杀倾向的鲁小虎签字出院或者配合治疗。
7月20日上午陈紫苏前往消化科看望李家有,了解鲁小虎的家庭过往、性格脾气之后,进入病房劝解鲁小虎。
期间鲁小虎情绪失控,掐住了陈紫苏脖子,陈紫苏反抗挣扎中,由于经过正规的医疗培训和技能训练,在意识模糊中,求生的本能使得她下意识地拔出针头,扎进了鲁小虎的颈动脉,救了自己一命。
陈紫苏在意识清醒之后,立即给鲁小虎进行止血急救,姚大夫等医务人员也及时赶到病房,立即进行体外按压心肺复苏术和体外除颤复苏,经过全体工作人员半个多小时的努力,终于抢救成功。
小刘记录完毕,递给陈紫苏过目,紫苏仔细通读了一遍,满意地按下了手印。
小刘警官很开心,这事情的前因后果终于都弄清楚了,看着柔柔弱弱的陈紫苏,果然属于正当防卫,没有冤枉好人。
杨警官也很满意,既查清楚了案情,又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能够给熟人一个交代。
两人很客气地把沈秋怿和陈紫苏送出警局大门。
警局对面马路上的一辆车里,青年司机望着走出大门的沈秋怿,问道:“珏爷!有沈秋怿出面应对,陈紫苏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陈紫苏遇到的这点小麻烦,倒不足以让我担心!”戴着黑礼帽的人道,“警方就算查监控也查不到我们的!但是,别人就未必了!”
“珏爷……”青年人低低地疑惑道,“难道沈秋怿不是您安排的人?”
“不是!陈紫苏身边真是越来越热闹了!我们也确实需要安排人过去了!”珏爷笑呵呵地转头道,“阿诚,陈文雪出院了吗?”
“还没有!”阿诚道,“今天我就通知她!”
阿诚顿了顿道:“沈秋怿会不会是华老师安排的?”
珏爷哈哈大笑,好像阿诚说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他手指点着阿诚:“你还是不了解他啊!他的性子,不会管那么宽的!”
阿诚脸有愧色道:“那,要不要去查查沈秋怿?”
“不用!先看看再说!”珏爷自信道,“我的直觉,还有不少隐藏的鱼!”
“咱们去哪?”一阵汽车引擎的声音。
“去黄泉客栈!会会魏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