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紫苏用警惕戒备的眼神望着钟和,“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你应该是看到了那个红血点,但是后来它消失了!你不觉得奇怪吗?”钟和一副深思之后谨慎开口的模样,“你难道不好奇它怎么会无缘无故消失了吗?你接触到那块玉牌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比如你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场景,或者有某种直觉?”
“别人看不到的场景?”紫苏语气生硬道,“你想暗示我什么?暗示我出现了幻觉?我还觉得我现在就是在梦境中呢!你们的存在全都是幻觉呢!”
“我没有暗示你,我只是在想,有没有可能那玉牌上的红血点是在他被刺之后出现的,就像人被刺伤之后会受伤流血,那玉牌被刺之后很可能也会留下一些类似人身上的“血和伤”,而你恰好抚平了它,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紫苏愣神地盯着钟和,看着他的嘴巴不停地张张合合,忽然感觉不到他在说什么了,眼前持续不断闪现出那些五彩僵尸的画面,她好像看到僵尸里有一张相似的脸,在眼前不停晃动,晃动,晃动中与这张脸合二为一。
“你是怎么出来的?”紫苏忽然问道。
“啊——?”钟和发觉紫苏的神情异样,似乎没在听自己说话,“什么?什么怎么出来的?你怎么走神了吗?”
紫苏晃了晃脑袋,将那些画面赶出大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钟和嗯哼一声:“没关系,我们重新认识也是一样的!”
紫苏淡淡道:“不一样!直接影响到我现在的想法,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相信你说的话!”
钟和苦笑道:“我说我们以前认识,关系还很好,其实我是你男朋友,你信吗?”
“……”紫苏翻了翻白眼,“不可能!一看你就比我小!我找个大叔还有可能,找个比我小的小孩,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钟和双手一摊:“你看吧!我说了你又不信!你还非要问我!”
“你来找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想帮你的,关于玉牌里红血点消失的事,我可以帮你跟你同学私下解释一下,消除他的误会。”
“不需要!”紫苏倔强道。
钟和缓了一缓,道:“以前你可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你,可现在,你这不是需要查找你的过去嘛!跟老同学搞好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况且谁都不希望自己被人误会,对吧?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能解开的结,就不要结下怨。要不然人家会记恨你一辈子,永远忘不掉你,回头你还不记得原因了。”
紫苏当然明白他有所指。
“那你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呢?我不相信你是纯粹出于热心来帮我的吧?”
“嗯,值得表扬,终于学会多想想别人的动机了!”钟和笑道,“我的目的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我觉得你可能有某种未知的能力,我急切想验证自己的猜测和推断。”
“你什么时候,是在哪里见过我的玉环?”紫苏突然发问,声音严肃而迫人。
钟和因兴奋而显得红扑扑的脸蛋,使他越发肤白丰润,两只眼睛亮晶晶,听见紫苏突然提出来这样一个问题,怔了一下,眼神中立即闪烁着赞赏和饶有兴趣的光芒。
“陈紫苏!我对你,真得是忍不住要刮目相看了!”钟和大笑着拍了自己大腿一巴掌,“我真得是迫不及待想要告诉你了!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不能说,你自己能查出来最好,这样也许你记忆深刻一些,不至于轻易忘记了!”
紫苏有些气恼道:“搞什么!是你来找我的!结果这个不能说,那个不能说!故弄玄虚,吊人胃口吗?”
“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怎么相信你?一点诚意都没有!不说!我走了!”
“紫苏!你别生气!我会找你同学谈谈的,会------”钟和一眼看到一个人从远处走过来,“紫苏,咱俩的事,回头找个时间,我约你,慢慢聊!你会看到我的诚意的!你这老同学过来找你了,你打算怎么应付她?”
紫苏扭头一看是周舒沁,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发怵。
她向来不喜与人纠缠,尤其是那种两个小女生争风吃醋,鸡毛蒜皮之类的无聊小事,心里厌烦。
可是遇到这样的人,感觉像一堆鼻涕挡路,一不小心就黏在身上甩不掉,需得小心翼翼避开,处处提防。她突然就想起了那个消失了的同事史妍。
如果她真得是因为自己讨厌她,在梦中用惊蛰杀了她,就能使她消失,那么这个人呢?这个周舒沁,是不是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使她消失?
如果晚上我把她召进梦里,用惊蛰杀了她!正好可以做个实验,可以证明我的梦境确实能改变现实。
如果第二天她依然好好地存在着,那就证明我的梦境就只是个虚幻的梦境而已!
想到这层,紫苏心里忽然就有了胆气,凭空生出来许多强有力的意象,似乎背后有别个更强大的紫苏,可以为自己撑腰,可以护着自己,为自己阻挡一切伤害,解决一切麻烦。
见周舒沁走过来,紫苏不由得挺直了后背,像个准备迎接战斗的小兵,两只手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全身肌肉绷紧,脑中闪现着电视剧里两个女人撕打的场景。
一个女人“啪”把一杯开水泼在另一个女人的脸上,紧跟着一个箭步冲上去,“啪”一巴掌扇在脸上,另外一个不甘示弱,开始撕扯头发,很快两个人扭打成一团。
想到这里,紫苏暗暗偏了偏脑袋,斜眼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幸好桌上没有水杯,只有烟灰缸,糟了,回头她要是一把摸着烟灰缸砸过来,烟灰可能会洒得满头满脸都是怎么办?
她抬头看了一眼钟和,钟和也是神情戒备,心道一会儿你怕惹火烧身,肯定就独自开溜了。
她盯了钟和一眼,用目光去指烟灰缸,那意思是你要走,就赶紧地把烟灰缸带走。
钟和见紫苏以目光示意自己,眼神冷峻,他以为紫苏让他拿烟灰缸砸周舒沁,心道这样不好吧?人家上来一句话不让人说,没开口就要开砸吗?
可是他想起自己刚刚才说过的话,要让陈紫苏看到自己的诚意,不禁在心里扶额叹息道:陈紫苏啊!陈紫苏!看不出来,你这也太狠了吧?一箭双雕啊!开头就要见血啊?
钟和无奈,只得站起身慢慢往前挪了挪,双手从背后悄悄拿起烟灰缸藏着掖着,只等周舒沁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