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坤的脑细胞成吨成吨的死,
基本上都是自杀。
这种场合,
这种情景,
无疑是现场捉奸,板上钉钉的事实…
狡辩?
狡辩有用?
一元生气了,
出人命那种…
恐惧,惊愕,疑惑,
各种思绪在此刻翻成了一道八尺高的骇浪,将李小坤拍的浑身冰凉…
他不知道为什么邻居的女友会出现在自己店的浴室,
更没想到这一跤把动作摔的淋漓尽致,
阴谋?
陷害?
还是纯粹的误会…
他没空思考,
因为所有人,
在这一刻都清晰的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威压,悄无声息的在房间内扩散开来…
少女的眸子,
冷的慎人…
李小坤像只案板上的咸鱼,等待着那一刀的来临。
有上帝么?
没有。
后悔药呢?
也没有。
谁能救救我…
不好意思,这里没有神,但是,
有我…
就在一元拇指微动,桃木剑即将出鞘的刹那,
煎饼突然站了出来?
他沉着脸,很黑,凝重的语气像是遇到了很大的麻烦事:“咳咳…我来说句公道话…”
李小坤抖了下嘴:“煎…煎饼…”
“你给我闭嘴!!”煎饼突然瞪着眼睛,冲李小坤一声怒吼,这一嗓门,是所有人印象中,最大的一次。
一元也被吼懵了,呆呆的看着煎饼。
“你这个畜牲!你对得起一元大嫂么!”煎饼张口就骂。
李小坤吸了口气,刚要说话,突然看到煎饼的眉头轻轻一扬,稍纵即逝。
这是……
暗示?
主仆间的默契,
永远在一瞬间产生…
李小坤心里有数了,煎饼这是欲擒故纵,可他要把自己往哪带呢?
“煎饼,你相信我么?”
“我相信你个鬼!你当我是瞎子,当所有人都是瞎子么!!啊?!”
煎饼说话间,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发现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很明显,局面已在掌控之中。
李小坤吸溜了一口鼻涕:“煎饼,你听我…”
“闭嘴!闭嘴!闭嘴!!”煎饼抬起头:“我问你,一元对这个家怎么样?嗯?”
李小坤点了点头,喃喃道:“好…”
“那她对你怎么样?!啊?!”
“也…也好。”
“去你大爷的,什么叫也好?”
李小坤愣了一下:“啊不,是忠心不二,三从四德,贤妻良母,勤俭持家。”
“嗯…”
煎饼点了下头:“那你还背叛嫂子?!你特么有人性么?!你连狗都不如!!”
“……”
李小坤虽然被骂的狗血喷头,但他知道,机会来了。
煎饼在大家都愤怒的时候先发制人,吸引注意力,接着一个拍马屁式铺垫,将一元稳住,最后偷梁换柱,改变重心,啧啧…看不出来,这胆小如鼠的煎饼竟然如此心细的一面。
李小坤不敢怠慢,抓住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连忙摇头道:“不!!煎饼,我不认识她!”
“不认识?!鬼信!”
李小坤咽了口唾沫,抬头看着女人:“尿完了,把手抽回去………哎等等,帮我抖两下…”
“……”
时髦女孩穿好浴巾,满不在乎的靠在扶手上,看样的,还想抽根烟…
李小坤恨的牙痒痒:“煎饼,我一下午都在修炼…回来后就听到楼上有洗澡声,我一直以为是一元,谁…谁特么知道是这女人啊?!我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她叫波波!”刘权威叫了一嗓子,竟然点了根烟,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卧槽…
你特么还是男人么?!
这是你媳妇啊?!
万一真和老子擦枪走火,你这头发就不是这色儿的了!
煎饼抬起手,指着女人:“这畜牲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嗨哟…屁大点事,看你们闹的…”女孩满不在乎的摆了下手。
“快说!”
“快说!”
李小坤和煎饼同时咆哮。
女孩吓了一跳:“干…干…干什么啊你们!不就洗了个澡么?大惊小怪的!要不是隔壁装修,我才懒得往这跑呢!切…”
“嘿呦喂!你还有理了是不是?别人家门开着你就能随便进啊?!得亏我老大定力足,要不然,你早就!”
“我发现你这智能小狗话还挺多,哪买的?进口的吧,哈尼,我也想要!”
“要你大爷的葫芦蛋,滚…”
煎饼翻了个白眼,回头看着一元:“嫂子…你看…这是场误会…”
一元眨了眨眼睛,轻轻的走了一步。
就这一步,
李小坤寒毛蹭的一下稍息立正,
一元缓缓的,如死神般擦肩而过,来到沙发前,蹲下身子,摸了摸小葫芦的脑袋。
小葫芦甜甜的笑了笑,单薄的小嘴嘚不嘚了好一会,一元点了点头。
“哦……知道了…”
她温柔的将小葫芦放进怀里,看都没看李小坤,径步走出了门外…
“呼……”
李小坤一屁股瘫软在地上,抬头瞪着女孩:“还愣着干嘛?”
女孩翻了个白眼,嘟着嘴可怜巴巴的冲到了门外…
“唉…”
刘权威惋惜的叹了口气,哈哈一笑:“没想到哈,老李,家庭地位挺显著啊?哈哈…”
“滚…”
李小坤吐了个字,也没心情洗澡,穿上外套就准备出门。
“等一下!”
耳边一声轻唤:“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李小坤低下头,只见煎饼闭着眼睛,扬起脖子,高傲的挺着胸脯,像个凯旋而归的大将军,等待着封候加冕。
嘿嘿…
李小坤自然不会忘了煎饼的功劳,在如此紧迫的条件下都能临危不乱,不禁有些刮目相看。
他蹲下身子,掏出一根烟,给煎饼点好:“爷,慢用!”
“亮堂!”
煎饼美滋滋的嘬了一大口,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哗啦…”
拉上卷帘门,众人朝家走去。
刘权威的店,灯还亮着,李小坤对这对小年轻简直无语,奔放的思想险些酿造大祸,以后,还是离远一些吧。
回到家,史大爷和煎饼看电视去了,一元在制作符纸,李小坤也不懂,但他算长记性了,悄悄的来到一元身边,坐了好一会。
“一元…”
“嗯?”
“内个…和你汇报一下,我等会儿出去一趟,去东山坟墓,和修斯找个人。”
一元对李小坤这般举动有些意外,不觉间悄悄代入了角色,轻轻点了下头:“哦…”
“那…那我去了哈,给我留门。”
说完,灌了口水,走出了门外。
“啧啧啧啧…想不到你也是个情种啊?”修斯探出脑袋,半眯着眼睛。
“边去。”
李小坤翻了个白眼:“那是我娘走之前交代好了,不论怎样,都要相信这丫头,不能辜负她。”
“呦呵…还拿娘当挡箭牌,自己怂就认。”
“什么叫我怂?这是男人,男人的包容,你懂个锤子。”
“我不懂??”
提到爱情,修斯这个守护千年爱情的人当之无愧最有发言权:“哼…等你有能力保护一元的时候,再谈包容吧。”
“你!”
李小坤听得牙痒痒,捏着拳头:“我俩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我先说好啊,今天的三次修炼已经结束了,我现在跑到东山,不许撇骨头!”
说完,带着满腔的复杂情绪,一头扎进了黑夜之中…
一个小时后,
东山坟头,
李小坤趴在冰凉的石头上,喘息良久,吃力的支起身子,脱去外套,用力一拧。
“哗啦啦”,
汗如雨下。
盘腿而坐,凉风吹在身上,惬意无比。
对于一个修炼的初学者,李小坤不会浪费任何一次机会,他均匀的吐纳着呼吸,将肌酸一点一点的吞噬,焕然一新的灵气开始在体内第二座剑谷之巅凝聚成一团稀疏的星云体…
“呼……舒服!”
捏了捏拳头,李小坤感到体内充盈着满满的力量,这种力量在心中潜移默化的形成了一种安全感。
力量越强,
安全感越大,
这就是李小坤最大的感受。
凭借记忆慢慢摸索到安公主的坟前,却忽然发现坐着个女人?
李小坤心里一惊,
这个点,
谁会来上坟啊?
难不成是……
僵尸?
想到这,李小坤心中有些激动,又有一点害怕。
他猫着步伐,一点一点靠了过去…
就在距离女人还有五米的距离时,女人突然转过头。
“呦?!是你啊!”
李小坤瞪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一头黄色大波浪:“认识?”
女人笑出了声:“也不怪你,自从进了这身体,连声音都变了。”
“你是…安公主?”李小坤抬起眉头。
“正是。”
“我天…真么漂亮啊!”李小坤感叹一声,又泛起了嘀咕:“等等…不对啊?你们是曙灵,怎么会…”
“装!还装是不是,这身体不是你送来的么?”安公主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李小坤瞬间想起自己在火锅店时,一元被叶华派的杀手袭击,之后她将尸体都送到了这里,称不想欠人情。
回想到这,
李小坤豁然开朗,点了下头:“呵呵…没错,这身体…习惯么?”
“还行,就是这身皮衣太难受了。”
“杀手都这么穿,将就将就吧…”
“想不到把阴元给你的确是个划算的买卖。”
“呦呵?”李小坤乐了,看来一元没猜错,这安公主确实打着小算盘。
“买卖划不划算,得看你怎么理解。”
“呵呵。”
公主妩媚动人的瞪了眼李小坤:“我觉得,我亏了。”
“亏了?!”
李小坤撇撇嘴:“几十个尸体,换一个阴元,能亏么?”
“又不是所有曙灵都能附体,他们修炼不够,有一半尸体都废了,埋了。”
公主惋惜的叹了口气,旋即挠有兴趣的看着李小坤:“怎么…今天来找姐姐解闷还是解火啊?”
李小坤抽了下嘴角:“两个都不解…我嘛……嘿嘿,有两件事想请姐姐帮个忙。”
“两件事?”
安公主眼睛转了转:“上回让你给我烧的钱你都没烧呢,俺男人又去面试鬼差,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我一屁股债,要是被债主追上来,那可怎么办…”
说完,可怜巴巴的眨了下眼睛。
李小坤咽了口唾沫,我擦嘞,还特娘鬼差,当老子没去过阴间啊?我看八成是你男人不要你了吧!
这样的话他自然不会说。
至于欠债还钱,李小坤也懒得研究,不就是烧点纸么?这对他来说还是比较容易。
“…安公主,这事儿怨我,上回出了点事,这尸体你也看了,我是真没时间给你烧,不过别担心,我明儿一早就给你办。还有,这手机你拿着,如果有人来了,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哦…”
安公主接过手机,不动声色的揣进兜里,飞了下眉毛:“说吧…什么事?”
“嘿嘿…”
李小坤搓了搓手:“安公主,你会…打手枪么?”
“啊?”
安公主明显愣了一下,眯着眼睛,一副“你个老油条”的表情,娇嗔的捏了下李小坤脸,二话不说,伸手就…
“卧槽!!”
李小坤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肚皮一凉,猛的后跳一步:“姐!自重啊!”
“咦?!”
安公主有些生气:“耍姐玩呢?”
李小坤瞬间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姐,手枪,biubiubiu内个,不是呲…”
“哦~”
安公主一个秒懂的眼神,想到刚才的行为也乐了起来。
两人乐呵好一会,安公主抬头看着李小坤:“怎么?遇到麻烦了?”
李小坤苦涩的点了点头。
安公主没继续问,
李小坤也没说。
两人坐在坟头,沉默了好一会…
安公主深深叹了口气:“你说打手枪,我不确定,但你要说狙击,我这倒是有个人,非常了不起的人。”
“谁?!”
“金色恶魔!”
“金色恶魔?没听过啊?”
“没关系,等我说完他的故事,你就知道了。”
李小坤点了点头,默默的掏了根烟,思绪连同声音被拉扯到一片残酷的回忆之中……
他静静趴在石头后面,“幽灵狙击手”——这是敌军给他起的绰号,更多人愿意称呼他“死神之眼”。
被他盯住的人,只有一种结果:死。
他必须杀人,如果他不杀人,敌人就会杀死他。
这就是战争,战争决不能失败,而为什么发动战争,并不重要。
他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就像一块石头。灰色的废墟里一片安静,没有一个人影,远处偶尔传来零星的枪炮声。
光线很明亮,轻风微拂,夏日的午后略有一些惬意,若在平时,这正是人们午休的好时光——他却屏住呼吸,全神贯注。
战场上,只有死人才安全。
天空蔚蓝,白云飘飘,阳光明媚,好美的天气。废墟里死气沉沉,灰色的一座座建筑物只剩下倾斜的躯体,残墙断壁,就像一张张褪色的黑白照片。还有一具具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仿佛是在睡大觉。
“只有死者才能见到战争的结束”——柏拉图如是说,这些死去的士兵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
“幽灵狙击手”稍稍挪了挪枪口,一群穿着破旧的灰色军服的敌军突然出现在他瞄准镜的视野之中:这些士兵小心翼翼的躲在600米外的一座灰色大楼后面,他们手拿冲锋枪,不时的向北边探头探脑,似乎在观察什么,就像一群走在草丛中的小羊,提心吊胆的防备着隐藏在周围的狮子。
“幽灵狙击手”就是嗜血的狮子,他通过手中7.62mm狙击步枪的瞄准镜,穿过一座座倾斜的楼房,一片片断裂的混凝土石柱和倒塌的墙壁,在无数障碍物的缝隙间,在这群士兵之中,注意到一个拿着望远镜的40多岁的士兵。就是他,“幽灵狙击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个士兵虽然穿着普通,但他一定是军官。
20年来,他的判断从来没有失误过。
敌军的军官,就是他的猎物。
“幽灵狙击手”左手扶着冰冷的枪腮,右手食指贴住扳机,全神贯注的注视着瞄准镜。他与目标之间的障碍物重叠交错,军官的身体只在楼壁上的小窟窿后露出一点点,但这已经足够。
“幽灵狙击手”扣动扮机,一声震耳的枪声响起,600米的这一边,灰色的大楼下,军官猛然栽倒在地上,他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鲜血喷洒在地上,军官变成了尸体。
“幽灵狙击手”一枪射穿了军官的头。
士兵们乱作一团,两个新兵大喊:“快隐蔽!狙击手!有敌军狙击手!”医疗兵尼尔森似乎习惯了这种场面,他蹲下身,看了看军官的头,无奈的说:“行了,他死了。”
一名老兵说:“妈的!肯定是‘幽灵狙击手!’”,新兵们听到“幽灵狙击手”几个字,又是一阵骚乱,他们东张西望,四周只有一座座灰色的巨大建筑物,看不到一个人影。
他们来这里前,就听过“幽灵狙击手”的传说了,“幽灵狙击手”就是这里的猎人,他们只能做猎物。
新兵们紧紧的靠在灰色的墙壁上,举着枪,紧张的不得了。新兵安迪一边发抖,一边结结巴巴的说:“是…狙…狙击手!他…他在…哪?我…我们…的狙…狙击手…呢?”一名叫杰森的老兵把枪靠在墙上,若无其事的说:“大家不用怕!别怕!你们是新来的,不知道‘幽灵狙击手’的性格。”
一个新兵问:“什么性格?”
杰森说:“他从不杀士兵——只要我们不冲过去送死的话。”
新兵琼斯惊讶的说:“什么?真的?他……他不杀我们?!他妈的为什么不杀我?!”
医疗兵尼尔森也是老兵,他点头说:“是的,杰森说的对,‘幽灵狙击手’只杀军官。你们别怕,我们不威胁他,他就不会伤害我们。”新兵们一片骚动,新兵史蒂文觉得很有趣,微笑着说:“这个‘幽灵狙击手’很有性格呀!”
“妈的!鬼才相信这个!他一定会干掉我们!”新兵汤姆大喊:“我要干掉他!”他脾气格暴,身体强壮,枪法还可以。认识他的人都不敢惹他,犹如避瘟神一样避开他。
“对!我们要为上尉报仇!”一个瘦弱的新兵也附和说:“我们上啊!”这个新兵虽然说着好听的话,鼓动汤姆冲出去拼命,自己却靠在墙上一动不动。老兵杰森喊到:“见鬼,都呆在这别动!谁也别干傻事!”
这时汤姆已经端起M249机枪从墙后闪出身,只看见面前是一座座灰色的高大建筑物,一排排一列列黑洞洞的窗户和窟窿,一面面残缺不全布满弹痕的墙壁,一根根灰色的钢筋水泥柱,以及一片片黑暗的阴影。他举起机枪,向前方一顿漫无目标的扫射,枪声震耳,枪口喷着火舌,远处的楼体上尘土飞扬,又多了一些弹孔,其他士兵都紧紧靠在墙后。汤姆将枪中的子弹全部打光,这才停了下来,弹壳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废墟里终于安静。
汤姆站在原地,向远处看了看,一座座灰色的建筑物仍然不动,并没有什么动静,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对躲在旁边的士兵们大喊:“干掉他了!我干掉他了!”那个瘦弱的新兵说:“你把他杀了!汤姆,你真棒!”几个新兵站起身,想走过去看看,却发现老兵们一动不动,眼神无奈,好像在等待什么事发生。汤姆举起机枪,大笑:“我才是神枪手,妈的!我才是最棒的!”话没说完,他突然发现老兵们的神情有点不对劲,汤姆环顾左右,周围还是安静,安静的诡异。远处的灰色建筑物里看不到一个人影,但每个漆黑的窗口、窟窿、掩体后好像都有一个人在盯着他,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被锁定了,被人支配,无法移动。死亡的气息弥漫在身边,汤姆讨厌这种感觉,他想躲回墙后,于是向右迈了一步,突然一声枪响从远处呼啸而来,汤姆仰面倒地,额头多了一个黑黑的弹孔,他瞪着双眼,摔倒在地。
新兵们都随之一震,他们看着汤姆的尸体,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这群惊慌失措的小羊们亲眼看到自己的伙伴被狮子活生生吞掉,却无力反抗。
杰森冷笑着说:“蠢货!有一种人从来不肯相信别人,他们只相信子弹!”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是战场上唯一正确的道理。
那个瘦弱的新兵装作很无奈的说:“唉,早让他多加小心了,谁让他太鲁莽。”士兵们都安静下来,他们靠着墙壁,仰望蔚兰的天空,心中思绪万千。
为什么要杀人?
这是他思考最多的问题,因为他杀了太多的人。战争改变了他,让他变成了另一个人。“幽灵狙击手”离开前线,回到了北方军第13集团军的司令部,“一切都应该结束了”——他总这么想。
参谋室内,北军第13集团军的副司令员艾克上校早知道他的来意,“幽灵狙击手”是来提出退役的,而且,他本来就不是军人。
艾克上校身材略胖,约有50多岁,他端着一杯咖啡,笑着说:“您能来到我这里,我真的非常高兴,来,先喝点咖啡。”
“幽灵狙击手”用低沉而又苍老的声音说:“上校,我可以走了吧。”
艾克上校坐了下来:“您先好好休息几天,然后我们再谈这件事也不迟,放心,我会答应您的任何要求,我保证!”
“幽灵狙击手”说:“上校,两年前您曾承诺过,只要我在这里再服役两年就可以退役。现在正好两年了。”
艾克上校显得有一些为难:“这个……现在战局的发展扑朔迷离……”
坐在旁边的参谋长叫丹尼斯,40岁左右,刚刚从第三战区调来,他是第一次见到“幽灵狙击手”。丹尼斯走到“幽灵狙击手”面前,趾高气扬的说:“我们已经讨论过你的问题,现在正是祖国和人民需要你的时候,你应该为了国家去战斗,不要总想着逃避!”
“幽灵狙击手”对艾克上校说:“上校,希望您尊重我们的约定。”
丹尼斯见“幽灵狙击手”对自己毫不理睬,觉得脸上无光,十分气愤。他大声说:“以前我听说你是个英雄,原来你是个懦夫!难道你想做逃兵吗?!我们伟大的战争决不能输!你有没有为我们的人民着想?!”他停了停,讽刺说:“难道你忘了?你的妻子和儿子是怎么被南军杀死的……你……”他刚刚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幽灵狙击手”正用冰冷的眼神盯着他,这种目光让他不寒而栗——这是死神的眼神。丹尼斯这才想起来: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低三下四、惟命是从的小兵,而是一位杀人无数的魔王,而且这个魔王我行我素,极有可能掏出枪在自己的头上开洞!丹尼斯吓的向后退了两步,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艾克上校看到“幽灵狙击手”目露凶光,连忙打援场:“您虽然不是军人,却在20年前主动来到前线参加战斗,这早就证明了您满腔的爱国热情和高尚的信仰!这些年来,您立了无数大功,完成了数不清的艰巨任务,帮助我们的军队在战争中取得了很多胜利,为祖国和人民做出了极大的贡献。关于您退役的事,我早就安排好了,只是现在有了突然情况,我恳请您再留下来一段时间。”
“幽灵狙击手”问:“什么情况?”
艾克上校说:“据情报部门的最新消息,南军调来了三个步兵师、一个机械化师和大量物资——他们极可能会在近期发动大规模攻势。情报部门特别强调:南军从东部战场调来一批优秀的军官,这些军官参加过数次重大战役,经验丰富,是我们强大的对手。我希望您能留下来,消灭掉南军的军官,他们的失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保证,这次战役后,您将以人民英雄的身份回到后方,享受英雄应有的待遇!”
“幽灵狙击手”冷冷的说:“好。我不是英雄,也不会接受任何奖赏。我只希望您能履行诺言,继续派人寻找我的孩子。”
艾克上校点头说:“一定!我会增加人手,仔细寻找您的孩子,请您放心!”
“幽灵狙击手”走出司令部,眺望前方的战场,蔚蓝的天空下,灰色的城市废墟里飘荡着滚滚黑烟,枪炮声断断续续,身边的一队队士兵们还在向那里进发。战争是什么?他不得而知,战争何时结束?他不知道,而他将再一次回到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也许,这次真的要结束了。
一辆破旧的灰绿色吉普车停了下来,一位英俊的年轻军人背着黑色的长方形背包,走下吉普。他看了看周围:天空蔚蓝,一座座灰色的、残破的建筑物在硝烟中若隐若现,是那样陌生,而又那么熟悉。
战场永远是这样。
队队士兵垂头丧气的从他身边经过,他们的情绪非常低落。他听说过“幽灵狙击手”的传说,在来这里的途中,又听说“幽灵狙击手”在两周里射杀了4名上尉和1名少校。车上一同下来的一位军官抬了抬手说:“上尉,请往这边走!”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跟着军官向面前的南军第7集团军司令部走去。这时,一队伤兵从他身边经过,一个老兵拄着拐杖,突然对他说:“长官,祝你好运,小心狙击手!”他的脸上露出可掬的笑容,回答说:“谢谢您!我会小心的。”伤兵们摇着头,从他身边走开。
“幽灵狙击手”——幽灵一样神出鬼没,无法逃脱的致命一击,这些传说已经深深震慑了南军的士兵们,这样的人一定有着魔鬼般的枪法和超人的意识!虽然还没有与“幽灵狙击手”交手,他已经开始尊敬这个人。
“尊敬你的敌人,就会让你离失败远一点。”——这是父亲曾教导他的话,他从未忘记过。
这次,他是专门为对付“幽灵狙击手”而来。
他是一名狙击手。
狙击手是最职业的军人,是最强的人体兵器。每个狙击手都具有超强的忍耐力、意志力、智慧和百步穿杨的枪法,当然,还要有一颗冷酷的心。但狙击手的作用并不只是一台高效率的杀人机器——杀死几个敌人,这很平常。狙击手更是一种心理武器:通过冷血的、可怕的射杀,完全威慑住敌人,给敌人的心理造成极大恐慌,最终彻底摧毁敌人的精神防线——这只有传奇狙击手才能做得到。
他就是这样的狙击手,在战场上,他被称为“金色恶魔”。
“幽灵狙击手”将要面对“金色恶魔”。
狙击手需要用狙击手来对付,钻石只能用钻石切割。
“金色恶魔”走进会议室,数名军官正在等他。一位又高又瘦的军人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看了看“金色恶魔”,严肃的说:“你好!凯文上尉,欢迎你来到11战区第7集团军!我是副司令员彼德。”
“金色恶魔”微笑着说:“您好!我很高兴能到这里来,很荣幸能够跟各位合作!”
彼德上校说话总是直截了当:“上尉,大概的情况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在这里,北军的狙击手一直对我们构成严重的威胁,这次请你来,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
“金色恶魔”说:“您是指传说中的‘幽灵狙击手’吧,我来的途中,听说他又杀了4名上尉和1名少校。”
彼德上校的表情严峻,说:“实际上是5名上尉和2名少校。”
“金色恶魔”说:“哦,我很抱歉!”
彼德上校说:“‘幽灵狙击手’来到这里快20年了,开始这里并不是战略要点,我们和北军在这座城市里只发生零星的小规模战斗。随着战争的发展,我们的战斗越来越频繁,规模越来越大,‘幽灵狙击手’逐渐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他在1年内射杀了我们的56名军官,让我们损伤惨重!之后,他杀的军官越来越多,令我军陷入了困境。这些年来,我们想尽办法对付他,但他每次都能死里逃生!我们用飞机大炮对这里进行无数次地毯式轰炸,想要把他炸死,可是他总在打仗的时候突然出现,毫不留情的射杀我们的军官!他就像一个幽灵,永远不会死!”
“金色恶魔”笑着说:“所以他叫‘幽灵狙击手’。”
彼德上校神情严肃:“是的!他非常可怕,专门杀军官。你知道,军队中军官的作用非常大,培养一名军官是很耗费时间的事情。几年来,他一人就威胁着我军的指挥力量,干扰了我军的战术部署。现在,他已经成为我军心中的梦魇,我们的士兵已经精神崩溃,战场的形势已经倾斜,后果不堪设想。”
“金色恶魔”面带微笑:“放心,我就是来解决此事。”
彼德上校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金色恶魔”:这个只有30岁左右,梳着整齐金发的年青人,面带和蔼的笑容,文质彬彬,与其说是一名军人,更像是一名学者。彼德说:“多年来,我们请来了很多著名狙击手来收拾他,但都以失败告终,反被他杀害。这次上面经过慎重考虑,派你来帮助我们,我相信你非同一般,但是……上尉,我也希望你能提高警惕,没有什么比活命更重要……我这人快言快语……我听说你2次获得‘国家英雄勋章’,3次获得‘金十字奖章’,7次获得‘黑钻石奖章’,11次获得‘银星奖章’,其它荣誉不记其数,国家军校的校长称你为‘狙击手中的狙击手’……年青人,我不管你的这些头衔是怎么弄来的,但这次绝不是你升官发财、扬名立万的好机会,你还是不要送死了,明白吗。”
“金色恶魔”露出灿烂的笑容:“上校,请您放心!您有他的资料吗?比如名字、年龄、体貌特征。”
彼德上校看着“金色恶魔”,仍然感到失望,摇头说:“我们没有任何相关他的资料,不知道他叫什么,从哪里来。”
“金色恶魔”点了点头,一个没有背景的人,往往才是真正高手。
“金色恶魔”专杀高手。
彼德上校说:“好了,上尉,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住所,晚上你好好休息,这几天先在这里熟悉环境,下星期再去前线。”他接着说:“然后你就可以回去了,我会在报告上为你写一些战绩,不会让你难堪。”
其他的军官都盯着“金色恶魔”,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金色恶魔”微笑着说:“不用了,上校,您能为我安排一名经验丰富的观察员吗?晚上我就想去前线走一圈。”
彼德上校说:“年青人,你疯了吗?前线太危险,那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
“金色恶魔”微笑着说:“我想,那正是我要去的地方。”
“金色恶魔”走进昏暗的4号房间,只见屋里坐着7个无精打彩的军人,他敲了敲门框,客气的问:“打扰了,请问贝克上士住在这里吗?”一个40多岁的秃头站起来说:“我就是,上尉。”
“金色恶魔”笑着跟他握了握手:“您好!很高兴见到您!”
贝克看了看他,冷冷的说:“我也是,上尉。”
“金色恶魔”说:“彼德上校已经通知您了吧?您将作为我的观察员,今晚跟我一起行动。”
贝克又看了看“金色恶魔”,好一会才说出话来:“你就是‘王牌狙击手’?”他显然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失望,气愤的说:“见鬼!难道让我跟你搭挡?我早知道会这样,上帝,我又要倒霉了。”
坐在旁边的军人同样非常失望。
“金色恶魔”微笑着说:“呵呵,我就是新来的狙击手。”
贝克说:“上尉,我想知道,你摸过枪吗?”
“金色恶魔”笑着说:“我想是的。”
贝克气急败坏的说:“上尉,我不知道你是谁,来做什么,但求你不要把我害了!我们这里曾经有过很多优秀的狙击手,他们都想干掉‘幽灵狙击手’,但他们都被干掉了。跟‘幽灵狙击手’对阵,这不是小孩的游戏!我再也不想去那个鬼地方了!”
“金色恶魔”微笑着:“您这么一说,我更想去见识见识。”
贝克说:“上尉,‘屠夫亨利’你听说过吗?从第4军调过来的著名狙击手,曾经杀死212个人,却在雨中被‘幽灵狙击手’一枪射杀;‘白色闪电’琼斯,皇家狙击学校的副校长,在‘3-1’楼里埋伏了7天,反被‘幽灵狙击手’隔墙穿死;‘独眼鹰’布鲁斯,他早年在战斗中瞎了一只眼睛,却成了射击天才。他调来这里的时候我就是他的观察员,但我亲眼看见‘幽灵狙击手’把他的另一只眼睛射穿……我们根本不会赢!上尉。只要‘幽灵狙击手’出现在战场上,我们永远都是猎物。”
其他几个军人都低下头,沉默不语,心中充满畏惧。
“金色恶魔”并没有生气,反到笑着说:“各位,你们不用灰心,我会处理一切。”他的声音中充满自信。
贝克和其他几个军人虽然很悲观,但还是被“金色恶魔”的自信和乐观所感染,他们觉得这个年轻人与众不同。
“金色恶魔”微笑着对贝克说:“如果您不想去,那就别去了。我一个人去,就算是死,也只有我一人死。”他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就是战争,它不给你逃避的机会。上帝赐于我勇气,我就会勇敢的面对危难,我想你们也一样。”
屋里的人都被“金色恶魔”的这句话打动,他们感到这个人确实有一种说不出的人格魅力,他仿佛是一个能够把战争引向胜利的人。贝克想了想,站起身,深深吸了口气说:“见鬼!好吧,上尉,我带你去,但我只负责把你带到那里,走吧!”
“金色恶魔”和贝克来到废墟里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夜空中星光灿烂,美不胜收。建筑物的黑影犹如狰狞的怪物林立在夜幕下,周围一片漆黑,寂静,身边不时吹过阵阵夜风,夜色中弥漫着死亡的味道。
贝克低着头,小声说:“上尉,再往前300米就是战线了,中间有一段500米的无人区,全是轰炸后的楼群废墟,后面就是敌军的地盘。敌人的狙击手已经控制了大片楼区,前面很危险。”
两人的前方一片漆黑,阴冷的星光反射出一座座建筑物的轮廓。黑暗的楼群里,不知有多少隐藏着的北军狙击手在等待他们。
“金色恶魔”看了看身边的环境,又用夜视望远镜看了看前面的地形。贝克紧张的问:“上尉,你看够了没有?我们回去吧,再往前走就太危险了。”
“金色恶魔”笑着说:“请稍等,我再看看。”
贝克的神情很不自然,他催促说:“快一点,被狙击手发现,我们就完蛋了!”他知道对方狙击手的厉害,亲眼见过战友在这里被无情射杀,稍有不慎,眨眼间命丧黄泉。
这就是恐惧,他已经忘了自己就是狙击手。
“金色恶魔”看了看前面,问:“您觉得那个位置怎么样?就是那个路口。”
贝克拿起夜视望远镜看了看,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宽阔的十字路口,两边是一片片残墙断壁和高高的石堆,十分显眼。那是一个令他难忘的地方,因为2个月前他在那里差一点被打死。贝克放下望远镜,冷冷的说:“怎么?你不会想去那里吧?”
“金色恶魔”点头说:“您觉得怎么样?”
贝克气急败坏的说:“你说什么?见鬼!你是不是发疯了?!至少有50个人死在那里,你是不是很想成为下一个?”他现在十分怀疑面前这个年青人有没有受过军事训练,是否参加过实战,甚至看见过战斗。他气乎乎的批评:“就连傻子都会注意那么明显的地方,更别说北军的狙击手。现在至少有他妈的5支枪在瞄着那里,就等着你过去,上尉,别告诉我你不明白这些?!”
“金色恶魔”笑着说:“我希望是10支枪。”
贝克挂上望远镜,气恼的说:“上尉,不管你他妈的想要干什么,我现在就要回去,回兵营睡觉去,离开这该死的鬼地方!我明天也许会回来抬你的尸体,再见!”
“金色恶魔”看得出贝克很害怕,微笑着说:“您回去吧,剩下的交给我了!”说完,他居然独自慢慢向路口走过去。
“金色恶魔”从残墙断壁后面饶到路口旁,无声无息,这样的行动他已经练习过无数次,熟练到没有人可以在黑夜中发现他。“金色恶魔”选了一座巨石堆作为掩体,然后轻轻放下身后黑色的长方形背包,他打开背包,里面是一支黑色的PSG-1狙击步枪。这时,贝克从旁边小心翼翼的爬了过来,趴在“金色恶魔”的身边。
“金色恶魔”笑着问:“您跟来啦。”
贝克很紧张,咬牙说:“我来了,但并不是因为你是他妈的上尉!妈的,我不想让你一个人死在这里!”其实,“金色恶魔”的勇气感染了贝克,能在危难时刻勇往直前的人,就是英雄。贝克想跟这样的人在一起。
“金色恶魔”也很喜欢这个勇敢忠诚的朋友,虽然他们刚刚认识不到2小时。他微笑着说:“好,请您就躲在这里观察,什么也不用做,一切都交给我。”说完,他端起PSG-1,聚精会神的瞄向前方,不再说话。贝克喘着气,突然,他觉得“金色恶魔”消失了!此刻的“金色恶魔”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虽然近在咫尺,贝克却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存在!贝克暗想:“妈的!这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做到的?”
“隐蔽”是狙击手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技能之一。优秀的隐蔽,可以让敌人无法发现你,这样你就掌握了先机,立于不败之地!贝克虽然见过很多著名的狙击手,但能够给他这种感觉的就只有“金色恶魔”。贝克想:“就算他现在站在北军狙击手的枪口前,对方都发现不了他!”
一阵阵夜风吹过,四周仍是一片寂静,黑暗就像一张大嘴,要把一切都吞下去。贝克趴在冰冷的石堆后面,拿着望远镜,丝毫不敢怠慢。前面的楼群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突然,“金色恶魔”在黑暗中说:“左前方10点位置,有目标;右前方1点位置,有目标;右前方3点位置,有目标。”贝克连忙用望远镜看去,果然发现了3名狙击手,这3名狙击手都显得毫无防备,他们显然太自信了,过于轻敌。
“金色恶魔”又沉默不语,融入黑暗之中,与黑暗合为一体。贝克感觉到今晚绝不会是一个普通的晚上。
“幽灵狙击手”安静的坐在木椅上,望向窗外蔚兰的天空。他已听到早上的传闻:昨天一夜里,本方有9名狙击手被干掉了——传说对方只有一个人。
这就是“传说”——看起来不可能的事情却发生了,这种事他见得太多,他就是一个传说。
他知道,对方是个很不错的狙击手,因为死的9个狙击手都跟他在一起很多年,多少也学到他的一些经验和技巧。对于这9个人,他没有任何感觉:这里每天都在死人,不论是敌人还是战友,都于他无关。20年前,他就告诉自己,不要再为谁悲伤。
门外传来脚步声,团长布鲁斯敲了敲门,轻声说:“艾克上校请您去司令部。”
“幽灵狙击手”早知道会这样,他来到司令室,艾克上校正在看文件。
艾克上校见他来了,站起身说:“太好了,您来了。”
“幽灵狙击手”说:“您好。”
艾克上校说:“这几天您都在休息,昨晚的事您可能还不知道,南军偷偷侵入到交火区,并与我军交火,这次冲突中,我们损失了9名狙击手。”
“幽灵狙击手”显得并不关心此事。
艾克上校说:“昨晚的这件事对我们的部队产生了不小的影响,这些年来,在您的带领下,我军的狙击手在战场上一直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很少会有这么大的损失。种种迹象表明,敌人已经准备开始大规模行动。”说完,他拿起几张文件说:“我们的情报部门截获了南军的大量信息,南军很有可能在下周有所行动。我们分析可能是下周三前后,气象部门预测那几天会有强烈的北风,对南军很有利!”他接着说:“而且,我们还得到一个情报,南军又调来一名皇牌狙击手,跟以前一样,他是专门来对付您的。“
“幽灵狙击手”冷冷的问:“他是谁?”
艾克上校说:“关于他的具体资料非常少,只知道他获得过数不胜数的荣誉,被称作‘金色恶魔’;他的名字叫凯文,不过应该是假的,暂时弄不到他的照片;他的官衔是上尉,还有,他很年轻。”
“幽灵狙击手”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艾克上校说:“这个狙击手的水平不低,希望您多加小心。还有,如果敌人真的在下周发动总攻,那么废墟里的巷战就要靠您了。”
“幽灵狙击手”冷冷的说:“战争已经跟我没任何关系,我留在这里,只是为了我的承诺。”
南军的司令部里,军员们正在进行战术部署,司令室内,“金色恶魔”坐在椅子上,面带微笑。彼德上校说:“凯文上尉,你的表现非常出色!你高超的能力极大的鼓舞我军的信心,现在士兵们士气高涨!我已经向上级为你申请了‘金十字勋章’。我对自己一开始对你的不信任表示道歉!”
“金色恶魔”谦虚的说:“哪里,我是一名军人,这都是我该做的!”
参谋长卡特说:“根据上面的计划,我军近期将进行大规模的行动。我们这里将成为一个战略要点。虽然这是个临时计划,没有任何准备,但总司令部命令我们在下周二凌晨3点发动总攻,一定夺下这个城市,这将是一场残酷的战役!妈的,上面总是让我们完成那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接着说:“我们的气象部门预测,下周2的凌晨到周3的上午,会有强烈的北风,这正是我们进攻的绝佳机会,我们会先进行定点轰炸,然后阵地进攻。巷战是不可避免的,敌狙击手将是我们最大的威胁。所以,我们需要解决对方的狙击手,并保护我们的指挥单位。”
“金色恶魔”点头说:“我明白。”
彼德上校说:“我希望你带领狙击单位做好准备,在进攻中掩护我们的地面部队,尽可能的消灭对方的狙击手。事情太仓促,时间不多,我知道工作的难度很大,有什么要求,随时告诉我。”
“金色恶魔”微笑着说:“我会尽力做好这件事的。”
“金色恶魔”出了司令部,走到操场的时候,看见贝克正兴高采烈的讲着什么,他的周围围了很多士兵。
贝克说:“……当时我和上尉隐蔽在石头后面,前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不知道有多少家伙躲在那里。慢慢的,上尉发现了一个3敌人!那些家伙好像还没睡醒。”说到这里,士兵们都大笑起来,一个胖士兵说:“然后呢,你和上尉是不是立刻把他们干掉了?”贝克说:“不,上尉并没有行动,过了一会,又有几个家伙暴露了位置,他们还以为自己很安全呢!”一个士兵们说:“怎么,他们都出来散步吗?天气不太好!”士兵们又是一阵大笑。贝克说:“我当时很兴奋,这么好的机会真是太难得了!这时,上尉……”
“金色恶魔”微笑着走过来,问候:“大家好!”士兵们看到“金色恶魔”,都欢呼起来。3营2排的排长托姆说:“上尉,你真是太棒了!”其他的士兵也都不住的夸奖“神枪手!”“干的漂亮!”一名士兵激动的说:“上尉,谢谢你!让那帮家伙知道我们的厉害!”“金色恶魔”笑着说:“你们要感谢贝克上士,没有他帮助我,我什么也做不了。”贝克听后很感动。这时迎面又走来一队士兵,一名老兵走过来,紧紧握住“金色恶魔”的手说:“上尉,您真是太了不起了!该让那些家伙离开这里了!让那些该死的笨蛋下地狱!”后面的士兵们也都大声夸奖,或者痛快的咒骂敌军,几名士兵还流下了眼泪。“金色恶魔”和贝克一路上每遇见士兵,他们都会围上来,不停的问候,同时,士兵们也深深记住了“金色恶魔”那充满信心的笑容。
“金色恶魔”和贝克向驻地走去,贝克说:“上尉,您不知道我们受了多少委屈,这些年来,北军的狙击手一直是我们的恶梦,大家都快崩溃了。您的到来改变了这种情况,一晚上就干掉了9个人,为大家出一口恶气!大家甭提有多高兴了。”
“金色恶魔”笑着说:“我们的战士都很艰苦,我希望能用自己的一点力量帮助他们。”
贝克说:“您的枪法出神入化,简直是天才!您是怎么练习的?”
听到这个问题,“金色恶魔”突然停止了笑容,脸上流露出忧郁之色,好像回忆起了什么。
贝克问:“上尉,我说错什么了?”
“金色恶魔”摇了摇头,苦笑说:“没什么,我的射击技术都是我的父亲教给我的。”
贝克吃惊的说:“啊,那么说您的父亲一定非常厉害了!”
“金色恶魔”点头说:“是的,他是我心目中最优秀的人!他以前是一名射击教练,我4岁的时候,他就开始教我学习射击……教我很多经验和道理,可惜我那时根本听不懂。”他抬起头,望向蔚蓝的天空,眼神中充满无奈和感伤:“他才是真正的天才,我一直在按照他教我的去做。”
贝克问:“哦,他现在在哪呢?也在前线吗?有机会我一定要拜访他。”
“金色恶魔”说:“他已经去世了,还有我的母亲。我9岁那年,战争突然爆发,我的城市遭到了猛烈轰炸,父亲早上去工作,再也没有回来……母亲为了救我,被压在废墟里……一位军人在危机时刻把我救了出去……从那时起,我苦练枪法,长大后保家卫国,为父母报仇……”他想了想父亲,说:“如果父亲还在世的话,他的枪法一定不比‘幽灵狙击手’差,但他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决不忍心上战场杀人。”
贝克歉意的说:“对不起,上尉,我不应该说这个。”
“金色恶魔”笑了笑说:“没什么,我已经习惯了。”他打开衣领,脖子上露出从一条黄金项链,链坠是一颗做工精美的星星,他说:“这是我家祖传的项链,一共有三个。父亲戴的是一个太阳链坠,母亲戴的是月亮链坠,我这个是星星的链坠,我戴着它,就会想起父母,我们一家人永远都会在一起。”
贝克叹了口气说:“唉,希望这该死的战争早点结束,悲剧不会再发生,我们就能过正常的生活了,或许战后,我们可以一起开个牧场,每天都在一起下棋。”
“金色恶魔”点了点头,充满信心的说:“嗯,我想会的!”
战争结束,这永远是美好的梦想。
梦想,就是永远不会实现的东西。
天空中繁星闪闪,夜风很凉,四周一片黑暗。废墟里一片寂静,就像一个普通的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现在是周二凌晨2点56分,还有4分钟,南军的总攻就要开始。
建筑物静静的矗立在夜幕中,它们知道,毁灭就要到来。
虽然它们已经千疮百孔,但人类还不断在它们身上制造伤痕。
突然,一颗耀眼的信号弹划破长空,照亮天空,呼啸声由远及近而来,这是炮弹的声音。刹那间天地轰鸣,火光四射,地面剧烈晃动。安静的废墟变成了火海,黑夜瞬间变成白昼,震耳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大地在颤动,南军的轰炸开始了。
天空中传来阵阵引擎声,南军的飞机编队从天边飞来,开始了疯狂的轰炸。与此同时,北军的防空火力已经启动,双方的炮火编织了一张燃烧的火网,地狱的大门在此开启。
双方都在等着这一刻:早晚要大打一仗。
战争,别无选择。
不过也有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今晚并没有大风。
气象部门的预测一般都不准。
不过这时两军也不会在意这些,总攻已经开始,不可能停。
不知轰炸了多久,南军的地面部队像密密麻麻的蚂蚁群一样慢慢推进到废墟边缘,北军的防守部队也顶了上去,双方的士兵在远处就开始交火,不论你能否打到人,你都必需开枪,这里寸土必争。
子弹横飞,烟尘四起,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阵地战进行的非常激烈。南军的攻势很强大,先头部队很快就到达了废墟中心,后面的部队也跟了上去。双方在建筑物之中发生了激战,枪声不绝于耳,子弹犹如雨点,惨叫声中,不断有人中枪倒地,地面在轰炸中不停的晃动。
巷战非常惨烈,每一分钟都有人倒下,每一秒种都有人流血。
突然,南军有些慌乱!
早已埋伏好的北军狙击手开始行动了!他们隐蔽在远处,开始射击男军的军官和士兵,转眼间就有数名南军士兵被射倒在地。南军只好就地找掩体躲避。这时,南军的狙击手按照计划,隐蔽在步兵夺下的区域,向北军狙击手射击。
枪林弹雨之中,狙击手才是最强的战士。双方的狙击手开始了较量,北军的狙击手训练有素,并且依仗以往的心理优势,一开始就占了上风。南军的士兵们都躲在墙后,被压的不敢出来,他们都很惧怕北军的狙击手,尤其是那个“幽灵狙击手”。
北军看到南军停滞不前,已经丧失了士气,便开始反扑。在狙击手的掩护下,北军的士兵进攻凶猛,顷刻夺回失去的阵地。南军伤亡惨重,只好后退。此时南军的指挥部传来坚决的命令:“必须夺过阵地!不准后退!否则当场枪毙!”南军又扑了回去,双方在废墟里拼死相争。如果非要死人,那一定是让你的敌人去死。
这时,南军的士兵们突然感觉阻力小了很多,S军狙击手好像都消失了!S军也发现情况很不对劲,已方的狙击火力突然减弱。
战局发生了变化。
“金色恶魔”趴在石堆后面,他端着PSG-1,右眼紧盯着瞄准镜,右手勾动扳机,远出的楼顶上,一个敌军狙击手摔了下去。在5分钟之内,他已经射杀了13名狙击手。
消灭对方的狙击手——这就是他的任务。
“金色恶魔”专杀狙击手。
“金色恶魔”和贝克隐蔽在一个石堆的后面,而这个石堆就在乱军丛中。“越危险的地方,就越有效。”——“金色恶魔”记得年少时父亲对他讲的话,那时父亲在给他讲故事,他一直把这句话牢记在心。“金色恶魔”和贝克隐蔽在流动的步兵之中,北军的狙击手都没有留意这一点,他俩这么做虽然很危险,但是换取了先机。
兵行险招——如果准备充分,那么就不是险招。
更重要的是,“金色恶魔”在堤防着那个人——传说中的“幽灵狙击手”。
狙击手应尽量避免移动,这样会影响自己的隐蔽性和射击效果,但是“金色恶魔”却在不停的移动——只有这样,才能在混乱的战场上躲过“幽灵狙击手”的眼睛!
“金色恶魔”的计划一箭双雕!
南军见北军的狙击手销声匿迹,知道“金色恶魔”带领的已方狙击力量占据了优势,立刻士气大振,士兵们奋力扑了回去。两兵相遇勇者胜,北军突然失去了狙击手的支援,顿时阵脚大乱,血腥的巷战中,北军很快招架不住,士兵们边打边撤,枪炮声中,不断有人倒下。
战局已经分明,南军士气如虹,他们冲过一座座掩体,夺过一条条战壕,前面的阵地就要被拿下了。
突然,冲在前面的南军士兵们都停下了脚步。
他们不得不停下脚步。
死神就在面前。
就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南军有7名军官被射杀了,士兵很熟悉这种感觉,是他。
谁能在熊熊战火中阻止千军万马?他能。
“幽灵狙击手”。
虽然敌人只有一个狙击手,但每个南军士兵都感到恐惧:他下一个要杀的人可能就是自己。这种恐惧早已深深烙印在南军的心中,无法改变。
“幽灵狙击手”不需要做什么,他只要煽起南军士兵们心中的恐惧,这就足够。
战场上突然安静下来,诡异得无法形容。枪声越来越小,但南军的军官却在不断死去。这一会,南军又死了6名军官。
“金色恶魔”消灭了北军的狙击手,“幽灵狙击手”却消灭了南军的军官。
枪声响起,南军又有一名排长倒在地上,没过10秒钟,南边200米外,一名副营长应声倒地。
安静。
天色已经减亮,废墟里的场景逐渐清晰起来,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到处都是血迹。
南军的士兵们恐惧的四处张望,但是周围只有弥漫的硝烟,一座座倾斜的灰色建筑物,哪里看得见狙击手的影子。
“黄金恶魔”也没有发现“幽灵狙击手”的位置,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一局,“幽灵狙击手”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
远处的炮声还在轰鸣,废墟里枪声却越来越清晰,南军的士兵们靠在掩体后,又有3名军官被射死了,他们还不知道“幽灵狙击手”在哪里射击。可怜的南军士兵只能躲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同伴被射杀,却无能为力。“金色恶魔”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他有种奇怪的判断:“幽灵狙击手”并不在前面,而是在自己队伍的后面!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不可能混进自己的军队!“金色恶魔”想换个有利的位置,他刚刚挪动一下身体,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心一阵狂跳——“幽灵狙击手”发现自己了!“金色恶魔”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更具有敏锐的直觉,这种天生的直觉让自己多次大难不死。“金色恶魔”感觉“幽灵狙击手”已经锁定了自己!他只能一动不动的趴在石堆后面。
这时,旁边的贝克紧张的说:“上尉,我们离开这里吧,对方快攻回来了!”
“金色恶魔”连忙说:“别动!他已经发现我们了!”
贝克惊讶的说:“什么?他?他再哪里?我们怎么办?!”
“金色恶魔”说:“千万别出掩体,他在等着我们。”
贝克说:“不行,北军随时都会扑回来,我们不能呆在这里坐以待毙啊!”
“金色恶魔”说:“不行,现在移动,一定会被他看到。”
贝克说:“妈的!我们不能留在这里!北军就要过来了!太危险!”他突然拿起枪,说:“上尉,我现在冲出去吸引他,你看准机会跑回去!”说完,他低身从石堆后跑了出去,“金色恶魔”大喊:“别动!”贝克的身体刚刚冲出石堆,远处一声枪响,贝克应声倒地。
一切发生的太快,贝克已经气绝身亡,额头上多了一个圆圆的弹孔。
同时,“金色恶魔”离开了石堆,他已经发现了“幽灵狙击手”的位置——不远处一座残破不堪的3层小楼里。
“幽灵狙击手”就在那里。
“金色恶魔”要为贝克报仇。
“幽灵狙击手”藏在窗户后面,他放下枪,靠在墙上,心想:终于干掉了“金色恶魔”。他又想,如果自己的孩子还活着,一定也是这么优秀的人。
他看了看窗外的天空,深蓝色的天空中还有几点星光,金色的阳光已经从东方照射过来,轻风微送,多么美好的黎明呵,自由仿佛触手可得。但他不能走去出,否则只能成为尸体。为什么要发动战争呢?好好的一个国家,为什么要分裂呢?同胞之间为什么互相残杀呢?窗外的天空是那么迷人,那么自由,他现在多么想到外边散步。但是他知道不能,这里是战场,是人间地狱,没有人能在地狱里散步。
不过,这次战役结束后,他就可以远离战争,每天都可以散步了。
“幽灵狙击手”从怀里掏出一张老照片,照片里面有3个人,那是他和妻子、孩子的合影。照片已经褪色,很模糊了,他看着照片,想起了温柔美丽的妻子,聪明可爱的孩子,他多么希望时光倒流,回到20年前,一家人幸福的生活着。
但是,时光不能倒流——那一天战争突然爆发了,城市遭到敌军轰炸,他冲回家的时候,妻子和孩子已经被埋在废墟底下。他愤怒了,他还记得跟妻儿约定周末去动物园,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选择了复仇,当他隐姓埋名主动参军,把枪作为武器的时候,敌人遭到了惨痛的报复,他成为了一个杀人狂魔。仇恨把他变成了另一个人,无时无刻不在责怪自己,而同时又是一台嗜血的杀人机器。
“幽灵狙击手”就这样靠在墙上,回忆着往事,仿佛战争已离他远去。
“金色恶魔”已经躲在墙后,看了看那座楼——真是一个完美的位置,“越危险的地方,就越有效”显然“幽灵狙击手”比自己更明白这句话!“幽灵狙击手”一定是在几天前就偷偷躲进那里,冒着被轰炸的危险等待巷战开始,双方交起火来,没人有时间到那里搜查。等我们的部队冲过去之后,他就在我们的身后射击!北军打败南军后,他自然全身而退——这真是高超的战术!“金色恶魔”心里很敬佩那个人,但他却是自己的敌人!
“金色恶魔”拿着PSG-1,小心的靠近那座破楼。虽然他知道“幽灵狙击手”比自己强大很多,但他也不会后退!“金色恶魔”从衣领里掏出项链,心中祈祷:父母与我同在!想到父母,他略有了一些信心。
这时废墟里一片混乱,北军与南军又开始交火。正好5名南军士兵经过那座小楼,看到“金色恶魔”紧张的躲在楼边,便跑了过去。一个高个士兵问:“上尉,怎么了?”一个新兵在旁边说:“上尉,我们能到这里躲一躲吗?”“金色恶魔”轻声说:“这里有狙击手,大家小心!”5名士兵一听,都很紧张。“金色恶魔”和士兵们举着枪,小心翼翼的走进楼去,一楼共有左中右3个房间,“金色恶魔”和士兵们看了看这3个房间,空无一人。
他们走上二楼,“金色恶魔”三个房间同样没有人。士兵们举着枪向三楼走去,脚踩在古老的木制楼梯上发出“吱吱”声,让人不寒而栗。突然,“幽灵狙击手”从楼梯的转角闪了出来,举起手中的USP连开3枪,迅速的躲了回去,动作快如闪电。3名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应声倒地,另外两名士兵连忙扫射,枪声震耳,打得楼梯里烟尘四起,木屑飞扬。“金色恶魔”看了看地上的3名士兵,不禁一惊,居然都打中了额头!不到1秒的时间连开3枪,全部爆头,“金色恶魔”也没见过这样高超的枪法!这时两名士兵已经追了上去,只听两声枪响,接着是人摔倒在地的声音,然后没有了声音。
小楼里变得异常安静,时间仿佛凝固了。“金色恶魔”屏住呼吸,心里却非常紧张,他从没遇到过这么强劲的对手!“金色恶魔”把PSG-1轻轻放在地上,掏出腰间的Deagle手枪,他举起枪,小心翼翼的走上楼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金色恶魔”举着枪拐过楼梯拐角,就看见2个士兵的尸体倒在楼梯上。他悄悄走上楼梯,前面仍然是左中右3个房间,门都开着,“幽灵狙击手”躲在那个房间里?他在想,他只有一次机会——中间的房间好像没有人,那么左边呢?也许会在右边!还是左边?“金色恶魔”还在判断,就在这时,“幽灵狙击手”却突然从右边的房间里闪了出来,已经瞄准了“金色恶魔”的头,他的手指刚要扣动扳机,却停住了——他看到“金色恶魔”脖子上的星星项链!“金色恶魔”感觉右边有人闪出来,来不急多想,抬手就是一枪。
鲜血流了出来,喷洒在地上。
弹壳掉在地上,打着转,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切都结束了。
“幽灵狙击手”仰面倒在地上,额头上多了一个弹孔,他的双眼已经闭上了,表情安祥,好像非常满足的样子。
他终于远离了战争,并且,见到了他最想见的人。
“金色恶魔”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小心翼翼的走到“幽灵狙击手”的身边,觉得有一点奇怪:这个距离,这个速度开枪,被击中头部的人是来不及闭上眼睛的。“幽灵狙击手”居然死得瞑目。
“金色恶魔”还有一点奇怪,他觉得这个人的面容很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或许是在梦中?
不管怎么样,一切都结束了,他杀死敌人,也为战友报了仇。这次战役后,战争也改接近尾声了吧。“金色恶魔”在想,他看着“幽灵狙击手”的尸体,突然发现一样东西。
楼外的枪炮声不绝于耳,人声嘈杂,楼里很安静,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金色恶魔”打开“幽灵狙击手”的衣领,他觉得天突然黑了下来。
他看见一条项链,
那是一条黄金,
链坠是一个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