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秀儿!怎么是你!!”牛犇看清了那张脸,一把冲了过去。
秀儿痛苦的眨着眼,气若游丝:“牛…牛哥,我的腰…好像断了,好痛啊!”
“别怕!我现在送你去医院!!”牛犇声音颤抖着,伸出胳膊。
“啊!牛哥,我好疼!”秀儿一声惨叫,牛犇赶紧停下动作。
“到底怎么了!秀儿!你为什么要自杀啊!”牛犇心如刀割,他难以置信,一分钟前,在自己眼前上演自杀的人,竟是自己的娘子!
赤裸裸的心痛,他红着眼,手心渗出一阵阵热流。
“牛哥,我被打了,他们折磨我,蹂躏我,还要杀了我,趁他们休息,我就,我就……”
秀儿浑身紫青,双唇苍白,头发散乱,俨然一个将死之人。
牛犇的心被猛猛的抽了一鞭子:“秀儿,秀儿你听我说!坚持住!我是医生,我知道你会没事,你肯定会没事!相信我好么!!”
秀儿苦涩的摇了摇头,满腹的委屈和酸楚化成了两股热泪:“牛哥,来不及了,我快不行了,头好晕,眼睛好沉……”
只觉得那张惨白的脸在一瞬间被放大,牛犇心里一揪,再也忍不住,一把将秀儿搂进怀里:“秀儿!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啊——疼!”秀儿双眼一阵发黑,痛的叫出了声:“牛哥,别动我,求求你,让我躺一会。”
她声音凄凉,一阵剧烈的此起彼伏,瞳孔瞬间扩大,喉咙一热,一口鲜血喷出,全身抽搐戛然而止。
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最后那句话在耳边久久萦绕。
“牛哥,我爱你……”
画面被定格,
美人在牛犇的怀里,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亲爱的,我走了,
希望你告别黑暗,眼眸有星辰,心中有山海,
从此以梦为马,不负韶华……
“秀儿?秀儿!秀儿你醒醒啊!!”牛犇呼唤着一个再也醒不来的人,悲痛欲绝的咆哮着,他从未感到秀儿如此沉重。
她伤痕累累,生前究竟受到了多少折磨和痛苦啊!
“秀儿!我对不起你啊!”牛犇嚎啕大哭,鼻涕和眼泪混成一潭。
不知过了多久,他抽泣着,轻轻把秀儿慢慢的放在地上,擦去她脸上的血迹。
“秀儿,都怪我!都是因为我害死了你!”他砸着自己的头,脸上挂着一片混浊,指尖在地面抠出五到划痕,渗着鲜血。
突然!
他双眼一瞪,像头雄狮暴躁的跳了起来,愤怒的冲到楼顶!
俩黑衣人办完事儿竟悠哉的睡起觉来。
浑然不知野兽的来临。
一个黑影,
一个张牙舞爪的黑影,
疯狂的冲了上来!
牛犇抓起黑衣人的脖子,硬生生将整个人提个起来,接着狠狠的摔向墙角的乱石堆。
坚硬的大理石在四分之一秒内穿破头颅,
他在睡梦中,眼睛还没睁开,猝然死去——
另一黑影拔腿就跑!
牛犇鼻孔喷出两股戾气,后脚一蹬,张开双臂扑了过去!
“砰!”
身体被狠狠的摔在地上,一只手却死死地抓住了黑衣人的脚!
黑衣人吓得魂飞魄散!重重的摔倒在地,顾不得疼痛,开始拼命挣扎。
只感觉浑身寒毛都在发抖,回过头,两道血红的目光!
妈呀!眼前这个哪还是人啊!分明就是地狱门下的双头犬啊!
身体还有温度!
他小心翼翼的把手探到鼻下,呼吸微弱。
没死!彩菊还没死!!
牛犇抹了把泪,急忙把她抬到床上,慢慢的翻了个身,发现彩菊的后头皮裂开一个巨大的口子。
他心里一阵抽痛,回屋拿出酒精,又换了件衣服,开始小心翼翼的擦拭伤口,往嘴唇沾了点水。
过了半晌,彩菊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牛犇心里一咯噔,掏出手电翻看她的眼睛。
一大一小,开始翻白!
不好!
她要脑疝了!
牛犇知道,当一个人的脑部受到重创时,会压迫神经,导致心跳和呼吸中枢受损,严重者出现脑疝,随时一命呜呼!
妈的!!
下手是有多狠啊!
牛犇背起彩菊就往外冲!
一路跌跌撞撞,终于找到一家开门的私人诊所。
“医生!医生在哪!!”他进门大吼,吵得值班护士吓了一跳。
“怎么了!你喊什么?”
“医生!快救救她!她脑外受伤,马上就要脑疝了!”
“什么?脑疝!赶紧送到手术室!”
护士又叫了几个人帮忙,慌慌张张的把彩菊推到手术室。
后半夜,牛犇和尸体一样坐在走廊。
一个人,哭的最狠的一次,一定是失去的最多的一夜。
天蒙蒙的亮了,手术成功。
脑外科医生摘下口罩看这牛犇:“你是家属?”
“是的。”牛犇支起身子,柔软的心像漂浮在海面的一块豆腐,再也经不起任何惊涛骇浪。
求求你,
求求你,
别告诉我坏消息。
他祈祷着,膝盖都跟着打颤。
“还好送来的及时!不过也多亏你知道脑疝,节省了不少时间,血块已经清楚了。不过——”医生摇了摇头:“她伤的太重了,中枢神经严重受损,估计醒来后,多半是个植物人。”
“什么!植物人?!”牛犇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无法置信,活泼的彩菊变成植物人会是什么样子。
“好了,去交费吧,连着后期的住院费一起,先交3000元。”医生说完转身递过来一张单子。
牛犇接过单子,手指开始颤抖。
3000元。
多么讽刺的一个数字!
一个定金,竟然要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他交了钱,陪了彩菊整整一天。
双眼通红的离开医院。
王振宇,今儿,这梁子算是结上了。
享受黑暗吧,
我在最黑的地方,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