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历一六六六年,初夏,和兴县,寿昌山。
这日,太阳高照,气温刚好,草木翠绿,空气清新,一个中等规模的帮派就屹立在这远离尘嚣的世外山林间,正门处赫然三个大字“逍遥帮”标识了这里的归属。
一名剑眉长发的伟岸中年男子怀抱着一个不足周岁大小的婴儿出现在了大门之外,这时孩子洪亮的啼哭声引得众人前来查探。
“萧帮主!你终于是回来了,这两年你都去哪里了?门中弟兄们四处打探也查询不到你的踪迹,你手中抱着的这个孩子是?”说话的是一名白发白须、面有多条皱纹的慈祥老者。
哈哈哈哈,爽朗的开怀笑过,萧帮主高举手中婴儿声似龙钟自豪的宣布道:“老管家,这是我的儿子萧洒,弟兄们好酒好肉给老子摆上,今天我要喝他个一醉方休!”
很快,萧帮主回到逍遥帮的消息就传开了,今日的帮派就像那过年一样的热闹非常。
晚宴上,这个襁褓之中的男婴被置于餐桌正中间,而其周围层层叠叠有着近百人的各色凶煞大汉正在扯着嗓子互相划着酒令比拼灌酒,嘈杂的声浪完全将男婴的啼哭之声盖了过去。
而他的父亲,逍遥帮的一帮之主竟然丝毫没有顾及孩子的感受,正在一碗一碗的跟着左手旁身穿古缎长衫、垂眼短发的中年男子酒战正酣。
像是有了醉醺醺之意,萧帮主双眼迷离头脑微晃喃喃道:“文博老弟,哥哥我也是终于有儿子了,这一点终于赶上你了。”
那被称为文博的男子像是酒量甚好,此刻还算比较清醒,他将杯中之酒与萧帮主对碰之后便一涌而尽,痛快淋漓的拍着他的肩膀道:“你个臭球蛋这两年跑哪里潇洒去了?知不知道这诺大的逍遥帮搞得我是焦头烂额的,你到清闲做了甩手掌柜,不声不响的带回个儿子取名还叫萧洒,真有你的!要不是副帮主令灵力未灭,我都怀疑你出事了!”
酒,真不是个好东西,再飒爽伟岸的男子遇见它也会变成一滩烂泥,这萧帮主此刻就是如此,像是完全无法驾驭了自己的身体,一杯酒堪堪送到嘴边已然洒了大半,他歪着头口齿不清的道:“谢老弟,别……别提了,两……两年时光……就像是一辈子……那么长……”
注意到了萧帮主说这话的时候眼角竟然挂着丝丝的泪珠,副帮主谢文博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云天,你这是何必呢?有什么话都不愿说出来,总要一个人承担,你忘了咱们两个要饭的孤儿白手起家一步一步闯出这个逍遥帮之时说的话了吗?”
“同生共死,同甘共苦,同富贵!”幽幽一句从不省人事的萧帮主口中传了出来。
看着一同生死与共的兄弟,副帮主谢文博眼中也是流露出各种回忆的画面,莞尔一笑自顾自的接着喝起酒来。
“当家的,怎么还喝呢!那个孩子你们还管不管了!他母亲在哪里?再不喂奶就得饿死了!”说话这人是一个三十多岁身穿青花绫裙略显富态的妇人,她的手中还拉扯着一个两三岁年纪的小男孩。
副帮主谢文博满脸笑容的抱起妇人手中的小男孩,宠溺的放在怀里疼爱着,随后转过头示意妇人去叫醒醉酒昏睡的萧帮主。
谁料迷迷糊糊的萧帮主突然含糊不清的冒出来一句:“给……给我儿子喝……喝口酒就行,不……不然以后酒量不行,给……给我丢人。”
这妇人诧异的和副帮主谢文博对视一眼,暗叹这个襁褓婴儿真是命不好,母亲没在身边,还居然摊上了这么个不靠谱的父亲。
好在都是做人母的人,这个妇人委委上前抱起了这个男婴转身往后殿走去。
这个婴儿就是带着前世记忆穿越过来的萧洒,也不知道是天意安排还是命运捉弄。自打一降生起萧洒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稳的日子,不是颠沛流离就是没日没夜的被追杀度日。加上年岁太小,终日里除了吃就是睡,能留存在脑海里的记忆片段是少之又少。
对于穿越这个事实,萧洒也是用了很久才终于能够接受。上一世的他孤苦一世,所以自小便对亲情倍加珍惜,无论是学习还是练功都比同龄人更加的刻苦。
时光芿然岁月如梭,转眼间萧洒已经十岁了,虽然体质有些羸弱,但是身板还算高大已是四尺小伙儿了。
“二娘,你快看,这是我拿树根给你刻的人偶。”萧洒满脸兴奋的跑到了身穿青花绫裙略显富态的妇人面前。
“洒儿乖,你雕刻的真像,二娘很喜欢,晚上给你做最爱吃的红烧肉。”妇人十分疼爱萧洒,赶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帮他擦了擦满脸的泥垢与汗水。
站在一旁手持木剑看样子比萧洒大一两岁的壮硕长发男孩此刻岔岔不平的讥讽道:“哼!别叫的那么亲,她是我娘亲不是你的,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勤学苦练将来为逍遥帮开疆拓土奉献力量,谁会像你这样整天抱着烂木头、泥巴玩个不停!”
“谢立伟你给我听好了,我可是要做强盗之王的男人!总有一天逍遥帮会在我的带领下傲然在这个世界之巅的!”握着拳头伸手向前,好似向着全世界昭告一般,萧洒稚嫩的脸庞上竟然写满了不屈的坚毅。
听了无数遍这种大话,谢立伟哈哈哈的捧腹大笑起来,他举起手中木剑用剑身轻轻拍了一下萧洒的脑袋嘲笑道:“还强盗之王呢!自从强盗一门被世人认可以来,一千年之中都没出现过哪怕一位强盗之王,那最高权力之峰也不过‘七圣殿’,就凭你?都快十岁了,还没凝气入门的小废物。你哥哥我可是六岁便突破到凝气,现在已是下乘御气期的绝世天才了!”
萧洒抱着脑袋气冲冲不甘的反驳道:“我这是厚积薄发,大陆史上天才多了去了,那最终成仙之人都是依靠着刻苦才得以飞升的,二娘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