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萧洒并没有被这冷嘲热讽弄的心情低落,他的眼神反而更加的清澈坚毅。
啪!一声清脆的鞭子在空中飞舞的响声打断了众人的嬉笑怒骂,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十九营长正在一脸严肃的看着大伙儿。
此刻他的脸上似有微微怒意,见众人停止了嘲笑,十九营长义正言辞的严厉叱责道:“这里是军营,每一个人都是你们的生死兄弟,在残酷的战场之上能救你们命的只有彼此,刚刚凡嘲笑他人者皆领杖刑十军棍。我要你们记住,无论你们彼此来之前是否相熟,有无任何恩怨,在我这里必须一切归零,我要的是拧成一股绳生死不弃的意志!”
顿了顿,十九营长扫视着那些低下了头的人们,方后又道:“军营里有句老话,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萧洒这小子我就很是喜欢,无论他最后能否实现诺言,但是他有一颗敢于攀登高峰的不屈意志,你们呢?连想都不敢想,还当什么顶天立地的男人!赶紧切了下边的半两肉滚去皇宫里伺候别人得了!”
话一说完,其他营地前来围观的人纷纷呈鸟散状折返回去,而萧洒所在前锋营内也有着一些心中有志的人真心检讨自己,重新拾起了好男儿的冲天豪情!
不过这十军棍可不是假的,没有人逃脱而去,萧洒一想这不是给自己树敌嘛,赶忙叫林凡拿出上好金创药命逍遥帮众人好生给大家敷上,并且在当夜拿出了好酒好肉与大伙儿共饮。
经此一事,都是洒脱男儿,大伙儿竟然和逍遥帮热络的打成一片不分彼此,那之前依靠个人魅力想要广交朋友的谢立伟却是被冷落了。
好在这谢立伟是个能伸能屈的人,并没有将自己孤立起来,他也带着门下几人加入到了萧洒等人欢畅的聚会中去。
聚会的地点就在大营外,靠近红岩台的地方。
杨总将军治下的军队十分严谨有素,但也绝不生硬死板。随着大批义军的加入,他能够审视夺度顺应趋势,在规定时间、规定地点的范围内任各个营地聚会以便拉近彼此的情感,但是也着重的强调了不许酒后闹事,尤其不许骚扰百姓,违者军法伺候,造成严重后果者就地斩首!
酒过正酣,唱歌者有之、划拳者有之,更多的是围聚篝火侃天说地。
十九营长别的还行,就是这不胜酒力的体质总是得不到提高。
此刻的他全身通红、双眼迷离手脚无措的语无伦次道:“我,十九,自……自小是……是个孤儿。是杨将军在……在战场上捡回来的,清点……清点人数的时候我是十九,所以就……就取名十九了。三十年来,随……随将军南征北战,大……大小战役几十场,一步一步的坐上了营长。如今……今我妻儿皆在皇城周围安家,我……我特别感激杨总将军,也感谢军营给我这么……这么好的人生。”
迷迷糊糊的十九营长由于动作过于激动,险些头朝地向后倒去,好在身旁的人机灵,一把扶住了他,怎奈酒水作用下,十九营长囫囵的不认人一把推开扶他之人继续扯着嗓子讲述道:“可……可是你们知道吗?和我一起……一起的二十个战场孤儿……现如今活……活下来的就我一个人……就我一人啦!”说这话的时候,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竟然泪如雨下。
“可这道……脸上这道疤痕,就是……就是老八用身体……身体给我挡了一刀,可是……我活下来了……老……老八死了,还有……还有我后背这条,是……十六岁那年第一次参加战役中留下的,我腿上这条是和……和老十一起趴在战壕里三天三夜最后感染溃烂拿刀子割去的。”十九营长不断的掀起衣服为众人讲述每一道伤疤背后的故事。
大伙儿一杯一杯的斟满美酒仿佛眼前尽是十九营长所述的每一段精彩的画面,都犹如置身其中一般,纷纷感叹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就当如此一般。
萧洒等人坐的稍稍靠外侧一些,不过那感同身受的情感丝毫没有减弱。这时候谢立伟竟然手提一坛水酒走了过来和大家一样洒脱的席地而坐。
身在前锋营的氛围之中,萧洒确实放下了过往的种种,和谢立伟相视无语对酒一杯酣畅饮下。
最终还是谢立伟打破宁静,先自开口道:“你就真的没什么问我的吗?”
“我知道以你和谢叔叔的能力定然在虎啸盟之中一切安好,想必那些跟随你们的人也不会生活的很差,我还有什么可问的?”萧洒盘腿右手杵在身后慵懒的样子说道。
笑着摇了摇头,谢立伟拍了一下萧洒的膝盖叹气道:“你还是老样子,有心事从不说出口。索性我就告诉你吧,母亲一切安好,只是时长念叨着你,每逢佳节她必亲自下厨做一碗红烧肉置于桌上不许任何人食用。”
短短几句却触动了萧洒内心中最柔软的角落,他出乎意料的仰头抬起手将酒水洒了满脸任其浸湿了衣衫。而后强做镇定的淡淡说道:“你若有心,告诉二娘我很好,待得他日必当折回看望,还请她保重身体按时吃饭,勿多操劳。”
欢畅的聚宴总有那分别之时,经过这一个晚上的热闹,那一百来号人已然变的十分热络了,在分离那刻竟还有些不舍,可是军中禁令高于一切,只得相约明日依旧。
夜已深,萧洒一行人回到刘伯家里的时候是小心又小心、谨慎又谨慎,生怕惊醒一二,可是还是被斥责了一番止不得又答应其一些不合理的要求。
寄人篱下的逍遥帮众人没得选择,咬着牙让这刘伯多占去了一些便宜这才能够回屋休息。
又是沉沉的睡到了日上三竿之时,萧洒都觉得自打从来到了这白岩镇之后作息时间都不规律了,自己都懒散了许多,明明是要来此地舍身抗魔的,总是这样子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