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的眼睛……”伍月只不过是写了一个脸,照了个镜子,可是悲哀的事情发生了。
这地方到底干嘛的,为什么这么多飞虫?
“这还能让人愉快地玩耍了吗?”之前的黑暗记忆全部涌上来。什么呀,穿越这件事令人震惊,总感觉来到了一个自己本该不属于这里,没有代入感。
可是眼前的恐怖却是真的,切腹之痛,奇痒无比,抓心挠肝的要去挠自己,先还只是泛起若干白点,随着骚病越来越大。
黑衣和黑巾里面都无法阻挡,拎了袍子跑,泞泥石滑,几声尖叫声中抱着头一阵猛跑,只听耳后轰轰作响,他妈的,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美好青年,倒像是个笑话,被一群黑天瞎地的虫子追。
这也行?
这是来报复社会的吗?
这是神马?
嗯,伍月跑出去丈远,来了个急刹车,嗯,跟老娘我比智商,你们还嫩了点,“老娘我比你们大一千多岁,你信不信?!”
虫子们像一群乌合之众,又是一堆没头苍蝇一样,轰轰飞去。辟里拍拉有几个,打在了如同一只舵鸟厥着屁股,脑袋钻进自己神女袍子里的伍月身上,但好在大部分都跟着飞走了。
“神马意思?这神女不招人稀罕,倒是个虫爱少女——”
伍月想起了小时候打过的一个弱智游戏,坐在地上赫唏哩呼噜地大喘气。
可耳边突然风声大作,一只不知什么虫,居然返航了回来,冲着伍月的手脸一阵乱咬。
“你是个变态,不过只是个脱团狗,通通都烧死吧!”
伍月大叫,天灭我也,居然要客死他乡了,怎么办!
想来这神女生活在一个奇怪的小村里,群山恶水,连年征战讨伐,饥殍遍野,这鬼地方却只有这个地方有水,叫“百花泉广场”。但广场上的居民多是为避战乱,或者犯了什么事儿,面上被刻了“囚”字或者别的什么字的死刑犯或者流放犯。
卫生条件极差,蚊虫滋生蔓延开来也不奇怪。但是这虫子却似乎懂人话,伍月越骂,它咬得自己越厉害。
“怦——”那只身形比其他飞虫略大的虫子浑身红赤赤的,若干条足,扑扇着翅膀定点在一个位置,对自己仿佛充满着刻骨仇恨地瞪着自己。
“粥儿,莫跑,前面就是勤政殿了——”程木心追赶自己,后面跟着那匹瘦马,居然不知道骑上,气喘吁吁地跃到了伍月与那只虫子之间,大太阳底下就给伍月遮了一个阴影,越过程木心的脑袋,伍月眼见那虫子对程木心的铁头不感兴趣,悻悻地飞走了。
目光再放远,那里有一座硕大的宫殿建筑群。层层叠叠,乌瓦白墙,古朴沧桑,让人冷不定打了个喷嚏。
程木心站住了,把马交给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朝伍月道:“上朝时辰,时候不早了,你跟我进去。”
关卡很严,几番验名正身之后,来到一座大殿前面,好像算是上朝时分,各色衣着奇怪的老者们神情严肃,穿过一个正门陆续走了进去。
程木心又领着走,又指指点点:“这里进去,你立于那个着浅灰色袍子的祭司旁边即可吧。”
“嗯,好。”伍月收捡心性应道,但脚步未挪动分毫,只是不明白地看着程木心。
程木心内心失笑,然后踮起脚,指指戳戳大殿朱红柱子的第三根。两个人的目光刚刚触碰,却又马上分开了,但又不刻意,尺度刚刚好。
“好了,就那边。”程木心抻了脖子,带着宠溺的味道指给她。程统领柔和又温暖又说,“我看着你上去,我再回去。”
伍月按捺住心中的坠坠,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那我进去啦,明天见。”有些紧张过头,正正衣冠,端正双手,以标准的神女姿势走过去立在那个位置。小小心心侧转身子偷描了程木心一眼,得到他首肯才收了目光投向正殿前方。
看着她的背影,太阳的光芒宛如一件红纱,与她身上的那件有些中性风的黑色外套,一刚一柔,相得益彰。
神女花粥被委以重任,成为御前茶女,主管御前奉茶和日常驱邪奉神的礼仪事宜。后来殿内众大臣涌了进来。他们脸上个个尽显疲惫不堪之态,有的穿铠甲的肩膀上甚至腰腹部皮肉外翻,血肉一片模糊。
天,这是神马节奏?
伍月只是抗日神剧中见过血腥战争场面,啧啧,一阵阵上呕恶心,食道里仿佛有人拿什么东西在搅,但好在刚才一阵狂风,把食物应该是消化掉了,所悻没吐上什么来……大殿内阳光稀疏照进来,伍月逆光里透过诸多条灰柱,看到大臣们或老态龙钟或精神亢奋的年轻人,衣服也是杂去杂八,有红黑相间黑色铁头军袍加身的,也有各色灰色襦袍方巾文质彬彬的。
诸臣无论老少,一律声音亢奋,无法自拔地陷入恐慌中,加上大殿空旷,所以回声巨大。伍月藏在一根柱子侧边立着,却突然发现人声和回声一下子就静了,四面迅速就鸦雀无声了。
就见眼前大家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自己身后的殿上去。
只听得身侧的殿上刷刷的一溜什么人小跑的声音,一个脚步声不急不缓坚定地走上了石阶,又移步上了木梯,最后落坐在椅子上。
首先自己斜前方的一个身着像是军服铠甲的中年将军,掀了袍跪在地中,满眼恐惧,他的袍子下面淌着血水。得到身后台上之人的允许,才低头道:
“禀圣主,军情危急。臣军机大臣萧默笙以为:魔珏国多年来励经图志,政治清明,国泰民安。只要破解了这魔咒,加之魔珏军经过反复推敲推出新式装备锥刺和腕刀。…所以我们只要静待时机成熟,铁士可以实现战事大逆转。可是——”
“圣主援军来了……”一堆众臣补充道。回忆让他们都乱了阵脚,这一句应该说的是当时情形,敌人使诈。
“援军来了……昨夜城墙之内,听到异动,一众将士,还有若干将领黑衣铁甲,一片叫呼声中看去。这铁甲蒙头一块钢板焊接在铁盔之傍,只露出眼睛,脖子部分被死死护住,虽有不便,但战争以来,为尽可避免身首分离保存战斗力,圣主体恤之心昭然天下。"
“圣主派的援军来了!”一群大臣七嘴八舌复诉着那件事情,瞳孔瞪远,各自扯了对方的衣裳,瑟瑟发抖。
“好像是来了。难道也是黑衣铁头吗……”
“轰隆隆……轰隆隆”说话间,一阵血腥之气袭来,大殿的木门被风掀开。
“鬼……弄错了。应该是无邪……战队!”众大臣惊恐万状一起涌到了他们所朝向的自己身后的台子这边,伍月先还感觉置身世外,但是此刻他们的恐惧直接传递给了自己,一并抓住自己的衣襟瑟瑟发抖。
天,我肯定是在做梦。
穿越,鬼扯。
一觉醒来,一定会发现自己不过只是做了一场梦。
咬手指头。
“万幸,万幸!幸亏圣主早已在黑云城修筑了长城。咱魔珏国是个岛国,这长城沿黑云城,乌瓦岭一带延至两边大海,与海那边的悬崖绝壁,一同合围,形成一道天堑。他们一时间过不来……将息几日,那里没有粮草供给,他们应该也就退回去了。”
“无邪战队就是猛兽怪魔,是敌国天元国叶椰护国公所属军队的统称。这支军队号称百万大军,西征昌南国,再往西戎丹国,大染成国,等灭了五国之后;又调头挥师北上,征伐伽十国,母渡国,已然十年内实现了除魔珏国海外孤悬的魔域大陆的全线统一。”
果然大殿之上有几个年轻将士,也与伍月一样不懂形势,不知轻重地问:“有那么厉害吗?从昨晚到现在情形看,无邪战队也不过是佯攻了一阵子而已。那长城高达两丈有余,长城脚下还挖了丈余的水渠,长城之上还有滚石,火药,弓弩手持火箭蓄势待发。大家不要先被无邪战队给吓破了胆。”
众臣一起住了嘴,张了嘴听年轻人说话的声音在大殿之上的回声,除此之外再无他音。
寂静无声之时,伍月自己心脏跳动的通通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哎……哎……”
有一个老臣叹气。这个对于伍月听来,无异是平地惊雷。
什么人敢在这肃穆庄重之地,高声喧哗。她惊恐望去,只见身着银白色祭司袍子的一个身材矮小的人说:“十年前琼穆海峡失陷……魔帝傲友兰字诚,他的护国公领军大多夜晚作战,黑魔黑鬼似的军队,乌泱泱海水一样漫延上来,他们根本不需要动一刀一枪,见了人直接咬了脖子,把血污染了,那人直接反回去咬自己的同伙……”
伍月一众年轻人异口同声惊呼:“什么?!咬同伙脖子?”
“乌泱泱,乱糟糟,黑衣铁头人动作笨拙,四肢僵硬,撕杀扭打,徒手空拳……地上树上鲜血淋漓,断肢残体一个个耸立……眼见那一个人摇头一变成了厉鬼,翻了白眼,死亡倒地,忽又吧唧站起,扑向自己的战友。”
“目瞪口呆之际,瘟疫鬼扑来,咬我脖颈,我一个闪躲,咬了老朽的这只左手。好在老朽的刀还算快,老朽自己砍了自己的手。”
“噢——”众臣下意识旁边一躲。一阵……阴风惨惨哒哒,掠地而起,掀起衣袍……
“没事。属下现在不会咬人。当初撕出一把剑,直接把我左手砍了下去,我亲身见那只手臂要认祖归宗,跟我屁股后面跑……”
“手臂跟着跑?……”众大臣一起叫了一声,大殿里的窗户敞开,北边的北正门烟雾缭绕中隐隐若现。伍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仿佛一时三刻,那些地方就会冒出些黑魔邪灵来。
“这妖法太过阴毒,或许只是借了夜晚的阴气。所以臣有幸最后一刻面临太阳升起来……鸡鸣之声四起……所以妖法就都消失了。”
瘟疫鬼,咬人,是美剧《僵尸国度》,还是林正英的僵尸复活。天,这什么鬼地方,这可是要死在了噩梦里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