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三天了,高二文二班还有一个叫做秦海龙的男生没有来学校报到。
这位秦海龙同学性格内向,话少,做事从不惹人注目。在班上成绩不上不下,也从来不会违犯纪律。所以,是属于那种很容易被老师和同学忽略的人。
班上的同学和其他科任都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经常会有一两个学生会在家贪玩,迟几天我才来学校报到。
可文碧云,不这样认为!因为他知道秦海龙不是那种贪玩的人,肯定是有什么事,在家耽搁了。
文碧云想联系他,可是却联系不到,因为他以前的注册表上没有电话联系的方式,他的家离学校比较远,再加上刚开学,文碧云有很多工作要忙,所以没有时间去家访。
因为以上种种原因,文碧云这几天总是忧心忡忡的。
数学课下课,文碧云刚回到教室休息室,就看见沈北辰,杨映雪,李意荷几人在教室休息室门口喊报告。她示意他们几个人进来。
他们走到文碧云旁边,沈北辰便问道:“文老师,秦海龙还没来学校,是怎么啦?”
文碧云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没有打电话来学校,我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这几天,我都担心死了。我刚约好林老师今天下午去他家家访呢!”
李意荷听了,马上焦急地问道:“文老师,他住的那个村子,离这里很远,而且很难找的,你们懂路吗?”
文碧云摇了摇头,说:“我不是桃源人,那些村子我都没去过。”
“我懂,秦海龙跟我的一个堂姑是同一个村的,我去过。我可以给你们带路。”李意荷说道。
“真的?那太好了,今天中午你回去跟你父母说一声,下午就和我们一起去吧!”
“好的。”李意荷开心地说。
“那你们都回教室吧,下午我们家访回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文碧云略带轻松地说。
“好的,文老师再见。”
他们几个跟文老师说了再见之后就回到了教室。
下午,李意荷上了一节课后,文碧云就去教室叫她,李意荷便有些紧张地跟着文碧云到了车棚。
她满面愁容地想:怎么办?要坐文老师的车去,在车上跟她说什么呢?我一开口和她说话,就害怕得舌头打架呀!
车棚旁边,林惠风已经把他的小电炉开了出来。李意荷看着林惠风的后座,露出向往的神情,如果能坐林老师的后座就好了,至少不会紧张害怕。
文碧云一边去车棚推车,一边对李意荷说:“你去坐林老师的车吧,我车技不是很好,跟我的车,不安全。”
李意荷听话文碧云的话,如释重负,连忙小跑着去到林惠风旁边,面带微笑地对林老师说:“文老师叫我过来坐你的车。”
林惠风一直都在暗暗观察她,看到了她整个人表情变化的全过程。
当然,也知道这个小妮子最怕文碧云。
所以低声对她说:“你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文老师又不吃人。”
李意荷红着脸,不好意思地问:“很明显吗?我不知道唉!”
……
他们骑着车,出了学校,过了镇子,便弯进了一条不好走的小路。
林惠风放慢了车速,他怕跟在后面的文碧云跟不上来。
文碧云跟在后面,骑车骑得惊心动魄。
因为,这条路,路面坑坑洼洼的,大窟窿,小窟窿一个接着一个,像是被炮弹炸过似的。
……
弯弯转转,晃晃悠悠,甚至还下车推了几次车,差不多用了一个小时,他们终于到了秦海龙住的村子。
李意荷虽然懂这个村子,但不懂秦海龙的家具体在哪里。
这时看见一个中年妇女挑着一些柴火往村子里走去!
李意荷连忙下车。向她打听道:“阿姨你好,请问秦海龙家怎么走啊?”
“秦海龙家啊,往这条路一直走大概三百米,有个路口进去,再走几步就到了。”
“谢谢你,阿姨。”李意荷礼貌地说道。
“你们要去干什么?”中年妇女问道。
“我是他同学,我们老师要去她家家访。”
“他们家……你们去到了就知道了,唉,可怜啊!”中年妇女欲言又止,叹气道。
李意荷回头看了看文老师和林老师,他俩也听到了中年妇女的话,大家都面色沉重。
林惠风对李意荷说:“先上车吧!”
李意荷听话地上了车,然后按照中年妇女的指路,找到了秦海龙的家。
那是一个用篱笆围成的院子,里面有一座普通的红砖平房,他们走了进去,正遇到出门口水井边打水的秦海龙。
他看到他们三个人,身体僵直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干什么。
文碧云连忙走过去,秦海龙这时才反应过了,低声地叫了一声:“文老师。”
文碧云脸上一扫平时的严肃,面色温柔地看着他,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大男孩眼圈突然就红了。
他低头拭了一下眼泪,然后抬起头说:“文老师,林老师,李意荷进来坐。”
“好的。”大家便一起进了屋。
坐下后,文碧云就问道:“怎么没有回学校读书啊?”
秦海龙低声对大家说:“对不起,我不读了,这几天忙,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害得你们跑一趟。”
“书是要读的,你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林惠风轻声说。
“就是啊,秦海龙,我们都盼着你回学校呢!”李意荷接着说道。
文碧云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们今天来,就是想了解清楚你的情况,好解决你的问题。我们班,可是一个学生也不能少的。”
秦海龙看着大家真诚的脸,心里很是触动,便将家里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他的父亲,家里的顶梁柱,生病了。
这原本就是一个贫困的家庭,秦妈妈,是一个残疾人,没有能力工作,妹妹又还小,才读小学六年级,最多只能帮忙打理家务。现在,父亲病倒了,秦海龙就是这个家唯一有劳动能力的人。
半个月前,秦爸爸身体很不舒服,恶心,腹泻,无食欲,还水肿。秦海龙陪他去县人民医院检查,结果说是尿毒症。
医生说,得了这样的病,最好的医治办法就是肾移植,但这种手术费用很高。
秦海龙不愿去学校读书了,就是因为想去广东打工赚钱,给父亲移植一个肾。
他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等他赚够了肾移植手术的钱,他愿意捐出一个肾给父亲。
文碧云、林惠风、李意荷听了秦海龙的话,内心心痛不已,都很同情他们家的遭遇。
李意荷的眼眶已经湿润了,她吸了吸鼻子,动情地说:“秦海龙,我会帮你想办法筹钱的。”
林惠风听到李意荷的话,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说:“你一个小孩子能筹到什么钱。”
然后,他便对秦海龙说:“你别担心,现在你父亲该怎们治疗就怎么治疗,钱的事,有我们。”
“是啊,你安排好家里的的事,就回学校读书。钱的事,我们来想办法。”文碧云也表了态。
“不行,这是我家的事,怎么好意思连累大家。我会良心不安的。”秦海龙拒绝道。
“我们是一个集体啊,也是一家人啊!”文碧云动情地说道。
“就是啊!你就不要推辞了。听老师的话。”李意荷也说道。
秦海龙看着大家,顺从地点了点头。
……
回去的路上,李意荷一直在叹气,林惠风听到了,就问她:“为什么在叹气啊?”
李意荷很忧伤地说:“我听说肾移植要二十多万块钱,秦海龙家那么穷,肯定拿不出多少,而我只有两千块,也是远远不够啊!我要回去发动班上的同学为他家捐款,看能筹到多少。”
林惠风安慰她道:“你就不用担心了,钱的事,有我们这些大人呢!”
“那我们也要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啊!我们可是同班同学。”
林惠风点点头,说道:“对,你说得对,礼轻情意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