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延寿看他一眼:“走,我们去见云宗主,只是,此事切记莫要让那楚凡知晓。“
李同黯然点头:“我知道!“
云东海一听,便神色平静的看向徐延寿,那眼中的戏虐神情却一闪即逝,却并没有逃开两人的注意。
徐延寿不想跟他啰嗦,直接建议道:“据眼前形势,老夫意欲派人前往北方,既为调查此事,也是给那楚凡一个交待。
另外,整个千山已乱了起来,所以这番前去,也是要了解一些事情。
至于先前所说的用兵一事,老夫认为实在不妥,宗主,您看呢?“
云东海默然不语,看看李同,仍是未开口。
沉呤片刻之后,他淡淡的开口道:“先有哄骗之举,再行欺诈之事,对我长平竟如此不敬。
按大长老的意思,这事儿就不计较了?“
徐延寿有些窝火!
听他这意思,是要去攻打了?
但经过上次的事,他却非常肯定,云东海没有半点攻打东昌宗的意思,甚至连个责问只怕都不会有。
现在这样说,还是那老毛病,要摆出个姿态来,也就是彰显只有他才是为宗门最尽心、最为维护的一个人。
李同也听出来了,却不像大长老那般稳重。
正色问道:“听宗主的意思,那要不……少派些人,他们不是说死了几名弟子吗,那就真让他们伤筋动骨一番,您看如何?“
徐延寿心中一动,却稳如巨山,端坐不语。
云东海心中冷笑,心说等方案出来了再来收捨你,新仇旧恨一并算。
他知道这是李同在调戏他、寻他开心,直接就是一个鄙视他做作的意思。
要派出这种人员,就必须通过周望的同意。
因为无论是明是暗,这实际上已经是等同宗门开战了,以长平宗的地位与声望,这等事情无论胜败,都是自毁形像。
周望会同意么?
云东海看向徐延寿:“大长老意下如何?“
徐延寿自是不同意的。
闹剧结束,云东海倒也看出两位副宗已对他有些不满。
为缓和气氛,便正色说道:“此事须谨慎,不可让那楚凡知晓,否则又要鸡犬不宁了,切记!“
两人无语,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却不知这又犯了云东海的忌讳,也就是他想要两人以言语正式回答,但也没有计较,倒是再加了一句。
他对两人说道:“既如此,便由大长老安排一两人前去罢,另外,这段时间凌千山那边还要劳烦两位多操些心,尽快把这宗门大比的事情完结了吧!“
此乃份内之事,两人告退。
出来后李同便感觉到徐延寿对他的态度开始变了,当然还是微不可察。
徐延寿沉吟着问道:“我觉得派两人前去较好,你认为呢?“
李同点头,琢磨着他的用意,轻声道:“派谁去呢?“
徐延寿一笑:“你有没有好的人选,主要便是机灵一点,修为倒不重要。“
李同也笑:“呵呵,此事大长老安排即可。“
徐延寿点头。
回去稍一想,便叫来江峰与池猛,叮嘱一番,安排悄然出宗,前往北方打探消息。
江峰办事他放心,而池猛却需要磨练一番。
就在长平宗和东昌宗各怀心思忙碌的时候,吴天三兄弟也终于找到了青云宗的宗址,落宝山。
落宝山本为蛮荒之地,却流传着一个传说,也正是因为这个传说,后来便有了一个宗门,青云宗。
正如楚凡费尽心思为吴天他们打听到的一样,这落宝山的位置却并没有错误,也就是不是那么神秘的地方。
但以吴天三兄弟的……修为,如果能这么说的话,却是受了不少的苦才终于到达。
一般人自天王峰某处出发,去落宝山仅需三到四天,这是指凡俗,但三兄弟硬是走了五天,到达的时候,几乎虚脱。
一路上毒虫猛兽层出不穷,还好仅是些虎豹豺狼一类,却是没有遇到传说中的妖兽,否则只怕小命难保。
当青云宗的三名弟子奉命前来迎接的时候,三兄弟已晕倒了两个。
也就吴天还勉力保持着清醒,却也迈不开脚了,人家再要不来,也只好成为兽类的口粮。
青云宗内有高人,元婴境的神识便能覆盖数百里范围,化神以上的那更有不可思议之妙。
所以,当荒山之中有这三个颇具灵性的少年受难前来,仅此心性便可见一斑。
吴天听说人家是奉了宗内长老专程来接他们时,竟是连个谢字都说不出口,已是双眼一闭,小脑袋一歪,步了两个弟弟的后尘。
三名青云弟子一人一个,真气一卷,轻轻松松的裹了吴天三人便飞奔而去。
他们晕倒的地方,还在青云宗宗门的数十里开外,但已能看到掩隐在云雾中青云宗的一些殿堂楼阁了。
却是些残檐断壁,少有完整。
当然不全都是这样。
破败是因为不好修葺,也就是一些大型的建筑,比如宗门大殿等。
但修士居住的院落,殿阁等却依然是整齐清洁,只是少了许多的凡俗点缀,多了一些道法自然。
褐松绿竹,青杆一支玄窗起,檀烟飘逸思道意,多少春秋忆,山涧叮咚聚碧潭,红白锦鲤翻轻浪,神念往来间,难辨仙与凡。
吴天醒来,便自窗中见到这么一个去处,茫茫然不分东西,细细看人影往来,却是无人理会。
见两个弟弟还是未醒,连忙翻身爬起,个个屁股上拧了一把。
黄梁痛断,惨呼惊天,吓得吴天连忙又去掩他们的嘴,好一番闹腾,这才安静下来,不及细问,先听肚中轰鸣。
“这定然就是青云宗了!“吴天笃定说道。
“嗯,我看也是!“吴地连连点头。
吴人却小脑袋一伸,已是跳去门边,偷偷查看了起来。
”呀!“
又是吴人一声惊呼,连连倒退。
却是一个中年大汉,四方脸,大眼眶,黑漆漆两颗清灵的眼珠子,毛绒绒一圈儿的络腮胡须。
一脸笑意,正托着一个大大的木盘过来,差点没撞到吴人的额角上。
这大汉身着一件粗布衣衫,脚上一双破烂草鞋,呼吸沉重,实实在在的一位凡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