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才于这时才看清出手的汉子,乃是一位四十有余的彪悍之人,却是不知如何能生出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儿来,断送了孟公子的性命。
府台大人既是满腹经纶,自然于这治下有理有度。
不出几个呼吸,消息已传达四方,府城中军队、衙役、孟府中教头护卫,但凡听到这消息的,倾刻间便已飞奔而止。
于是军队禁城、衙役护街。
枪上红缨展,刀面寒光闪,人上马,箭在弦,各等将军、捕头等身手不凡之人奋勇扑上。
不到一柱香的工夫,已将那父女重重围困。
这汉子竟是生猛异掌,也不用兵器,仅一对油钵般的大拳头,冲上前去的官家人正是那擦着伤,挨着亡,血肉横飞,肝肠满地。
除了这血污一片,这汉子似是还有一个嗜好,专喜砸人脑袋,只听“嘭、嘭!”几声,便如西瓜给开了瓢,红的白的再增颜色。
兵士衙役虽多,且也不惧生死,奈何刀砍上去,只在人家皮肤上拉出一道白痕,箭射过去,也不过一弹即飞,只留下一个白点。
虽是将那汉子一身衣衫砍了个破破烂烂,竟是难以建功。
也有那力大招沉之人能力灌千斤,破开皮肉,却是中不了要害。
那汉子护住女儿,睚眦欲裂,嘶吼声中,毫不手软,却也冲不出这重重包围。
但他那女儿却给这血雨腥风吓飞了魂魄。
想是也有些见识,初时还能坚持一二,闪转腾挪,一看便知也是练过的,到后来只觉得自家那脚下泥泞一片,举步艰难,已跟不上父亲的脚步。
低头一看,尽是残肢碎肉,血流成潭,粘粘糊糊的缠在脚上,身上更是不堪,简直就像是屠宰场血池里捞出来的一般。
大眼皮儿一翻,尖叫一声,便先晕了过去。
没办法,不注意还好些,这一看,就实在受不了。
但那汉子再是勇猛,也叫做双拳难抵四手,恶虎还怕群狼,更何况女儿已成拖累。
这汉子一着不慎,便是痛不欲生……
只听弓弦一响,却是一位善射的将军,手执一柄铜胎铁背的硬弓,搭着一支狼牙利箭,瞅准破绽,右手上戒指绿光一闪,只听“咻!”的一声,人已倒了一个。
正是那汉子的美貌女儿!
竟是连声惨叫都未发出,已被那箭于胸口位置栽出一朵鹰翎花来,死的不能再死了。
“呀……”
汉子惊见巨变,只得惨叫一声,抱住女儿,已是防不住如狼似虎的一众对手。
知他勇猛,官府众人换个策略,只将那铁链钢网、迷药绳索不计数的往上堆,瞬间便堆成了一团。
知他力大,恐这还是困不住他,却不料还在心惊之际,那汉子已痛晕过去了……
外伤再强,也抵不过心中的崩溃。
众人犹豫,有那知情将军悄然建议:“这贼人许是修了什么仙术,眼下去了心智,已如常人无异,趁早击杀,迟则生变!”
他没有说错,早就那胆大军士上前,一枪戳去,那枪头已轻松没入汉子身体,但人家浑若不觉。
又有那资深衙役,揺头反驳:“此等大事,非同小可,仍需审问,不如断其手脚大筋,自当无虞。”
于是钢刀连挥,恰如杀鸡宰鹅,那汉子身躯微动,毫不反抗。
五花大绑,捆成个粽子似的押去府台衙门,孟府上下早得了消息,却已乱成了一片,如何还能开堂审案。
孟老爷痛失独子,已如那汉子一般,早晕过去了!
当下只好先将这汉子关入大牢,延后审问。
此事若是到此为止,倒也算不上个大事,但在一天以后、也就是孟大人幽幽醒来,欲要假公济私好好发泄一番之时,惊变再起。
要说这成文府的城池再怎么说也是府城级别,算是够坚固了,守军也是充足,应该能挡住至少军队级别的攻打,其实不然。
午时左右,突然自城外便来了一帮子衣着各异的豪客,人也不多,只四、五十个,但里面竟有不下十人具有着如昨日那汉子一般的能耐。
先是分散行来,并无异状,却于快入城时为守城军士看出端倪,倒也成功的关好了城门,据城墙以战。
其中便有一人,年不到五十,面白无须,一跃而至,几拳砸去,竟有破城锤一般的力量,只听的”轰!“的一声大响,那城门已破开一个大洞。
腾地跳将进去,复如昨日那汉子的威风一般,只是几拳,便将城门洞里的军士打倒在地,开了城门,放同伙入城。
而另有十人却并不等他,已是接连几跳,如同天神下凡,已在箭雨之中飞身上到城墙上,立时开打。
可怜成文府守军再遭一番劫难,竟给这些人打杀不下两百余人。
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汇成溪流,阴风阵阵,不谛人间地狱。
占了上风,也不恋战,这群人如同下山猛虎一般直往府台衙门而去。
原本成文府另有大牢,与府台衙门并不在一处,但那汉子却并未移交,就关在府台衙门里,也不知这些人怎生知道,目标非常明确。
结果也不复杂,城门守军都抵挡不住,更何况一众寻常衙役。
不到一柱香工夫,那汉子及其女儿的尸身已被劫出。
并不罢休,又去后院将孟家上下刚刚发达起来的连同鸡犬在内杀的个干干净净,一个不留。
血雨腥风,惨号连天,不忍目睹。
完了放把滔天大火,白昼里虽不惊天动地,却也热浪四卷,方圆一里之内,等闲是近不得人,更别说去救火了。
逞凶之人杀无可杀,冷哼一声,快速离开,身后守军竟是不敢上前。
这便又潇洒出城,越村过镇,往碑文山而去。
守军再是胆怯,也记得职责在身,点齐所有兵马,追击而去,一面又发文上报朝堂,不敢马乎。
许文兵本是修行之人,得报之后更是大惊,知道历害,连忙下旨让军部不得妄动,先派细作打探情况。
他可是知道的,这修行一途不全是需用灵气的炼气流派。
另有一种传说中的炼体流,讲究的是激发人体潜力,吸纳的是天地日月精华,如同一些传说中的妖兽一般。
若是得道,举手投足之间也有移山倒海的能力,并不差那炼气流多少。
根据奏折上报来的情况,显然这伙人就是了,依他估计,这帮人中最强者已有筑基境界的实力,便是他亲自前去也是个送人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