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冷蝉终于在这天的凌晨赶到了山口,看着天险之中那直插云宵的光幕,他并没有停顿,想要再近前一些布阵,但刚进山口,异变突起!
“啊,毒阵,快退啊!”
“啊……退,快退,有陷井……”
正在快速突进的长平援兵慌忙后退。
寻常毒素自然难伤他们,但既然是同级的对抗,又怎会考虑不到这些。
所用之毒正是针对元婴之修的,或者可以说,元婴之下的战力,根本就没资格来参与这场战斗。
冷蝉有些不明白。
临近这里之时,他不是没有想过对方会有阻击,但奇怪的是,除了这处雾阵加毒阵以外,连个伏兵都没有一个,对方这是……
但他仅思考了片刻,便不去管了。
自已的任务是布置传送,可不是破阵进去救人,既然你们没有灭杀我这一队的意思,那便就在附近布置好了。
但他忽略了大阵所能攻击的距离,甚至可以说,只怕他都没有想过面前的这个大阵同时也是一座攻击之阵。
元镇已知道他们来了,但看了一眼他们退回的位置,便不停的揺头,喃喃道;
“你自已寻死,可怪不得我了!”
原来,这片雾阵与毒阵表面上是阻止对方自地面上通过,但实际上却也是个晃眼法。
要知道,那《龟蛇双杀阵》可是连中型宗门都常用的阵法,那防御性与攻击性自是同样完美。
也就是说,不但防御力不错,那攻击性也是不容忽视的。
冷蝉显然是忽略了这一点,或者说,他被对方的地面阵法给迷惑了。
任何一个疏忽都是致命的。
也许是心急任务,也许是见识不够,也许是……
但近千年的缺乏大战经验,是根本。
若是将双方角色互换,又不是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元镇默不作声的看着,一边继续揺头叹息。
边上的联盟修士紧张的不时偷眇于他,弄不清元宗主的意思,这么好的机会,再等一会儿,可就没有了。
终于,一阵狂喜蓦地在心头升腾而起,元镇下令了。
这些联盟修士立即将遗憾的神色换成了凶恶的表情,立即操控大阵,发出了第一道攻击。
只见那光幕一阵波动,便凝聚出了一支光箭。
没有声响,却以无以伦比的速度,在刚刚凝聚出来的时候便向着远处地面上正将阵法布到一半的长平宗之人轰了过去。
这时,惊天动地的响声才轰然响起。
冷蝉正焦急的催促着,但就在对方大阵凝出箭头的时刻,一种前所未有的生死危机蓦的袭上心头。
在他抬头之时,已发现同伴们惊恐无比的面容,还有那慢慢张大的嘴唇;
“快跑啊!”
时间之轮仿佛转动的很慢很慢,同伴们的修为并不比他差的太远。
所以,此时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人家这阵可不单单是防御之阵,同时也是攻击大阵啊,没有任何一个元婴修士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那就是几乎逃都逃不掉了。
但再是如此,也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于是,谁还管什么阵法,各施神通,或飞剑而去,或瞬移连闪,但没有一个人妄图以修为来抗,那是脑袋吓傻了才会去干的。
距离很短,空间很小,最重要的,是他们在地面上,要是在空中,攻击只须闪过即可,但地面……
是以虽然以元婴修士的敏锐感知及超凡身手,那光团在地上爆开的时候,毫无意外的,将这些修士轰飞了开来。
超过一半的修士全都没飞出多远,便被劲气撕的粉碎,天空爆出一团团血雾,又纷纷扬扬的飘下地去。
而地面上,已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深坑了。
五十人的队伍,给这一击,去了一多半,快要建造成功的传送阵更被轰成了粉尘。
冷蝉这会儿也冷静下来,浑身颤抖着看着眼前的一切。
由于他并未参与到具体的布阵工作中,是以反应也比别人快了一丝。
加上沈山樵帮他挡了一下,他俩人的修为自是强了许多,这加起来,才让他捡回了一条命。
但就这也是浑身是伤,所幸,内伤虽重,肢体还在。
而他的戒指里面,是大长老另外备给他的第二套传送阵材料,只是这个传送阵的规模已小了很多,仅能传送百人左右。
整个队伍归拢起来,还余十几个人。
此时顾不得伤痛,任务失败的巨大阴影笼罩在心头,冷蝉忙令后退,这会儿他才仔细的看向那阵……
“护宗大阵……”
要不是这该死的地形,他怎会看不出来,或者说,他怎会误以为那就是一道防御光幕。
他心头的苦涩无法言明。
几百年的时间里,长平宗的大阵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但他却从没有去关心过。
要不是云东海改了建制,他这才熟悉了一些,只怕连大阵的攻防能力都不是很清楚。
一直退到安全之地,他才发现,对方竟然没有任何人追来,否则,不但白云东毫无生机,就连他也是凶多吉少。
顾不上去想为什么,他连忙一边安排人警戒,一边布置。
沈山樵也是无话可说,他与冷蝉初次搭档,不宜发表意见,他可是知道这些宗内的长老对天柱峰一直是有些不满的。
还好,这个小型传送并不需要太复杂的布阵方法,几块阵盘一设好,放入辅助材料与灵石,阵法便成了,所用时间只有刚才那传送阵三分之一。
长平宗内,队伍早已是全天候待命,但当阵法浮现的时候,全部人都傻眼了。
三百人的队伍,就这样一座小阵,怎么走?
徐大长老心头一跳,情知定是出了变故,让何雷再调二百人候命,让李同立即上报给云东海,这次他就不去了。
然后随手一指,排在前面的一百人全都收到了命令,随他一起,立即便进入到了阵中,阵法变幻,人影模糊,不一会儿,传送成功。
看着宗内修士现身,冷蝉一跤栽倒,边上人连忙扶他起来,大长老已站在他边上了。
简单一问,徐延寿叹息揺头,转身下令,就以这小阵,让另外四百人分批快速传来,等队伍齐了之后,再作打算。
没有任何责怪,一边安排伤者去后面医治,重伤的传回宗内,一边升在空中,查探起来,冷蝉忍住悲痛,强行飞起,给大长老介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