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倒也并不隐瞒,便说这是玄极门的一位高人,是幽暗真人派来专门保护他的。
”幽暗真人?“何向天呆滞。
楚凡同样腻歪,答道:”大师伯,可否让我先见过父母之后,再与大师伯详说?“
何向天微微点头,略一犹豫,还是让他自由行动,并未派人跟随。
同时,也给云东海下了指令,不得干扰楚凡的自由。
长平宗内暗潮汹涌。
不过也不是什么要造反,而是都知道宗内的楚长老现在可是在千山闹出了诺大的动静。
有希望他好的,自然就想来一瞻风彩。
有想来酸一下的,自然也想来质问一句,也即楚凡在临凡城说的多干脆啊,不是长平宗的人。
至于人家这次回来一是看看师尊,另外主要还是接走父母,彻底与长平宗断绝关系,就没人去注意了。
这样在楚凡回到灵药谷那间院子时,竟发现父母等人无恙以外,居然还多了几个人。
丁胜、季云、陆大壮、还有一个想了一阵才想起来,凌云殿弟子,张谷,还有一个方文同,也是略带紧张的守在边上。
王浩天也在边上笑着,却不见了徐承志。
楚凡一问,才知徐承志之前已成功突破至化神境,现在已闭关稳固。
这便见边上另有一名元婴巅峰境的长平修士上前与楚凡见礼,名叫蓝修。
“难修?”楚凡一呆,看这老儿年纪不是很大,哪里难修了?
王浩天一乐,这一解释,倒也趁机与楚凡再亲近了一下。
结果这一解释,楚凡更是无语。
因为蓝修的本名竟是叫个“蓝修士!”后来其父母也觉这个名字有些太功利、也难听,便把个士字去掉,就叫蓝修。
说完这些,楚凡看向了早已急不可奈的父母。
”孩儿拜见父亲、母亲!“楚凡百感交集,却强忍激荡的心神,在跟朋友们示意之后,先行拜见楚飞夫妇。
”儿啊……“楚母已扑上前来一把抱住。
楚飞在边上苦笑揺头。
此时的楚飞自然已与娘子完全合拍,也即完全放下了父亲大人、或是县令老爷的身份。
直接就是发自内心的、与娘子一样,将儿子认作了有关未来的所有希望。
他,只是楚凡的父亲,仅此而已。
当然在这一点上他还是与楚母在本质上大为不同。
人家那看儿子直接就是一体的,也即什么心头肉一般。
不像他那样还是摆脱不掉老子、儿子之分。
这下麻烦了。
虽然在关系上大家也知道亲疏有别,但无一不是想与楚凡聊个地老天荒。
最终还是季云大包大揽,让他先与父母说话,他们就在外面等着。
”左右大家都是修行之人,时间什么的是不存在的,你们无须管我们!“季云笑道。
这样倒也让局促不安的方文同与有些犹豫、想要离开的张谷、陆大壮等人倒是安心了下来。
于是陆大壮一声哟喝,也不干等,竟是去为楚飞他们准备宴席去了。
这里的欢喜与热闹也不多说。
就说在宗内的云雾峰上,也就是云宗主的家里,却是另外一番景相。
这里本来就高,不知从哪里刮来的北风,竟让枯败的枝叶于空中盘旋肆虐。
掉在房顶,落在院中,竟是难以清除,让人烦不胜烦。
山顶的湿气也似少了以往的灵性,变的粘稠冰冷,让人呼吸不畅。
冷清、压抑,沉重的气氛让一众护法及仆从连个大气儿也不敢乱喘一下。
云东海和徐延寿比楚凡回来的也早不了几个时辰。
但就这几个时辰,云东海那情绪的变化足以让这些人噤若寒蝉。
现在的云宗主,那威势在宗内已再上一个台阶。
最能说明这个的、便这些护法及杂仆从的生死,可由云宗主随意处置。
当然这也是这些人明白的只是个表相,更多的恐惧还是来自于自已心中的瞎猜乱想。
云宗主是个讲规矩的人,可不是个疯子。
但现在,那布满血丝的双眼、一直在颤抖哆嗦的双手,还有乱了形像的头发,一直扭曲、颜色发青的面部五官,以及没有一刻能停止下来的双脚,却分明让人极为担心、他于下一秒便会爆怒发作。
导致他这样的,自然是他的宝贝女儿、云珏了。
从一回来,云珏便在跟他闹别扭。
云珏也没有过份到一直守在宗门山门处等楚凡,却根本不进云家内宅。
她就静静的坐在云东海一家人曾经非常喜爱的小院中,看着山门方向。
如果说还有一些想法,那也是看云东海能不能带她去提前见见楚凡的父母。
她不知道自已为何会生出这种的想法,但她的确是有那么一阵子非常想这么作。
可惜的是,这个想法她并不想跟云东海说,只希望他能猜到并付诸实施。
哪怕……强行带着她去。
而云东海自从见着女儿、也就是在鬼见愁那里,在问过女儿的一些有关安全,身体状态、修为状态等方面的情况之后,就走入了误区。
说起来这云宗主也不是个愚笨之辈。
但怎么说呢……一遇到自已关心的事,这心里也就全乱了。
在回来的路上,云东海便开始发问。
但云珏只是简单的应付了几句,她的心仍是在楚凡的身上。
这让云东海既妒火中烧,却也因得不到想要的而折磨的自已真像是快要发疯一样。
但偏偏、就不说边上有徐延寿这等他不得不忌惮之人,另外的一百弟子也不得不顾虑一下。
他压着、压着自已的渴望与愤怒,总以为这回来了,关起门来自家父女嘛,还不从从容容的讲说出来?
但他没想到,云珏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平淡样子。
就连云东海自已都不知道,其实云珏也一直想过和父亲见面后的情形,为此还经楚凡好好的劝说过一番。
因为她想像不出自已该如何面对。
为什么又想见他,又不愿见他、至少云珏知道见到父亲,会让她觉得非常为难。
答案很简单。
作为女儿,云珏在知道自已要长期的与父亲分别,还是想起了不少父亲爱护自已,关心自已的往事。
这些事情如细雨一般,点点滴滴,并不显眼,却终是能强势的将原有的心灵地面完全改变,难以忽视。
看这一眼,也算是对这作一个为人子女的本分、一份回报。
云珏从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