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也是有些顶不住，却在这极为难受的感触之间将思绪滑入了一个很正经的问题之中。
正是她要问楚凡的问题。
原来，在她修练这《虚无体》的过程中，胸口中丹田位置表面、也就是膻中穴上已凝出一枚十字星形印记，若隐若现。
但在《虚无体》的功法介绍中，却并没有提及这件事情。
实际上这是天道对这种生灵的一种特征标记，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如果非要说有，则是表明一个实力或存活年限的意思。
比如小男孩跟老男人最大的区别便是除了身高等，还有一个胡须的不同。
天道给予同类之间的区分似乎是一种定式，比如人与人的相貌不同等。
可显然楚谷主对这样的问题懂个毛线。
苏红更是知道这一点，也一定知道她问的另一层意思，并渴望得到想要的答案。
一个态度。
让楚谷主也研究一下？
楚谷主持续的僵硬之中，末了实在抗不下去，这才呆呆的问道：“关狼也是这样？”
“嗯、是的！”苏红低声应道。
楚谷主蓦地一惊，面红耳赤的叫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不知道！”
苏红大怒，同样面红耳赤的叫道：“你躲什么，怕什么……人家……”
气的说不出话来。
那么都是大能，这股气氛可就真实的被楚凡接收到了。
楚凡心中又是一惊，暗道自已这是怎么了？
深吸口气，倒也快速的收敛了心神。
再转过身来时，身上已是带上了一层淡淡的紫意。
这小子明明已是心中稳定，却还是要借助这鸿濛紫气来多一层防备。
他看着苏红点头道：“你再说说？”
苏红眼中闪过一丝遗憾，倒也跟他详细的讲明了这星形标记出现前后的状况。
楚谷主咬牙，略带颤音的说道：“弄出来让我看看！”
苏红呆滞。
楚凡不悦：“让不让看？”
苏红如个身后落宝殿里的李长天雕像一般，一边强压心头激动，一面行功。
她感觉自已好像讲出了什么，却又仿佛不知道自已有没有讲。
一切，都像是梦境之中一样。
这实在不该是一个擅心力的大能该有的状态。
苏红说道：“好了……”
何须削皮剥壳，楚凡那心力早已扫过了该扫的地方，毫无阻滞，苏红敞开了一切。
在那一片高高低低的雪白表面，一个虚幻的十字星形印记一闪一闪。
楚凡皱眉，收回心力，摸着下巴沉吟道：“我也不明白，不过……没什么异状吧？”
苏红觉得无趣起来，哼道：“没有！”
楚凡点点头，有心想再说些什么，却终是说不出来。
苏红看向周围云海，似乎在等着他下令，看是出发还是作别的什么。
楚凡身上的紫意慢慢消失。
云海之中，一座翠绿的山峰如同一座仙山，浮在云海之中，如同一颗巨大的绿宝石。
那落宝殿的青砖碧瓦却如仙家楼阁，更增一份仙意。
透明的《云剑阵》光幕边上，一个黑衫女子与白衫青年并肩而立……
劲风扑面，吹起衣带飘飘。
云雾如纱，环绕身边嘻闹。
楚凡轻声说道：“谢谢你！”
苏红愕然。
楚凡长笑一声：“哈哈哈哈，走罢！”
已是一闪而出，竟不用飞舟，《龙惊九天》之咫尺千里，人已去的远了。
苏红跺脚，嗔怒一声，娇喘而出，连忙跟了上去。
依然北上，却是一路急奔，苏红连叫了几次让他慢些，但楚凡充耳不闻。
苏红不明白，她的心早已乱了。
但这不是幸福喜悦，而是悲伤。
年纪的差距，人生的经历，让她就算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也自惭形秽。
但凭心而论，她那不切实际的想法，也仅仅是个亲近而已。
当然，要真的实现了这一步，却又不知该当如何。
她不知道自已最终想要什么。
但楚凡知道。
那一声谢谢，其实是他以为苏红是有意的想帮他。
只是为何是在那个时候、那个地点，他就不愿再去多想了。
化神以后，修士的肉身全是虚妄，并没有实际的意义。
对应的，有些凡俗的感受也就严重淡化。
但不得不说，人心中的有些天道本性却仍是难以消除。
所以，若是真的如之前那样，被苏红的挑逗引发了某种念头，这就说明楚凡的道心不净。
他认为，苏红正是在以这样的一种方式让他警觉。
而且，意义更为重大的是，这是双向的。
也就是说，苏红可能也会有一些荒唐的俗念，无从排解，那么通过这样的一种方式，也能得到警醒。
心与心的靠近无可阻挡，偏偏修士、还是大能，就很难选择某种高明的道法来清除。
指望盘膝而坐、双目紧闭的把自已埋在黑暗中去净化？
不能说没效果，但效果真的不大。
最终，白衫青年与黑衣美女站到了雪岭之上，遥看着李长天的那座秘境。
苏红惊讶的问道：“这就是那秘境所在？”
楚凡和煦一笑：“跟我来！”
苏红心中一暖，默默跟上。
楚凡并没有急着从那缺口进入，而是先在阵外观察。
他将这里的秘密讲给了苏红。
对牛谈琴，不是对妞谈琴。
苏红虽然在体内建下九座大型阵法，但对阵道却是一无所知。
炼体流，擅长的是打打杀杀，斗法什么的、都是不存在的。
不过，尽管楚谷主再是专心致志的研究这秘境外围，希望能看出一些端倪，但苏红还是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她很想也跟楚谷主轻声的讲一声“谢谢！”
但这话真的已不必要再说了。
两人进了秘境，去找到了李长天，这也算是苏红第一次与天上的仙人打交道，尽管那只是一缕魂魄。
李长天跟楚凡详细的介绍了这《周天轮回阵》，楚谷主不停的致谢。
但在楚谷主的心里，却感谢的是李长天的交好之心，而不是这阵法。
在李长天这缕仙魂的讲解下，楚凡明悟了这阵法的炼化之能与释放之能。
但与《虚无体》里所附的那些炼化大阵相比，这座阵法的层次就太低了。
《虚无体》里九座炼化大阵，既是隐含九宫之相，又融五行之数，中取其一又能应神。
神者，核心。
这是对天文地理综合而来的一种有形化，让飘渺无由的天地之道可通过“数！”来演化。
也即既有对气运之道的一种窥探，又有实实在在的一些应用。
可以说，已是包罗万象。
楚凡在逍遥宫的地下也从古道布置的九宫阵与五行阵上有所学习。
但不得不说，古道的那些东西，层次更低。
对于这些仙阵级别的大阵奥义，楚凡到现在也只能是生搬硬套，难解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