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卜族人迁徙往河流中下游迁出两个国度,有一套自制的净水蓄水设备,用灌溉法种植农作物,用圈水法种植树木。
尽管河水流量少,经常断流,水质必须用设备净化,但占卜族人一直安居乐业,致力于治理河水,并不为水源状况不佳而沮丧。
当然,他们是想要更多的水,但不过分贪心。
“但是妈妈,我还是想知道河流上游发生了什么。”信子摇了摇母亲的手。
“都说了是一只大怪物,总喜欢破坏河水。”母亲皱皱眉头。
“为什么没人去打败它呢?”
“因为怪物太强大了,把去打它的人都吃了。”
“怪物总有打败的办法,不然它早就过来吃掉我们了。”信子赌气着,突然又很开心地笑道说:“应该是我们这儿有一个它打不过的人。会不会是我呢?哈哈哈!”
兰信子母亲笑了笑,眼睛里却闪过一丝无奈。
“妈妈,我请求寻找到那名勇士,”信子跑到床边,拿下挂在床头的那串已生铜锈的铜铃摇了摇。
“你还小,不……”“不畏惧,对吧?我是高尚的占卜师!我是不畏惧的勇士!我这样一定可以鼓舞很多人吧!我们一起去打败怪物吧!”兰信子打断母亲的话,激动得跑开了。
“不不不,你要是敢去,你就永远不要回来了。”兰信子母亲追上去,紧张得不小心掴了兰信子一掌。
兰信子一愣,怔怔地看着母亲。
母亲伤心地蹲下身来,紧紧地抱着兰信子,痛哭起来。
母亲怎忍心让孩子看到那些贪婪与昏庸的嘴脸?
放眼望去,这片小小的树林之后就是沙漠了,虽然部落中的树长得也不是很好看,但,足够撑起占卜族人的信念。
兰信子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小手在河水里来回轻荡,她一脸沮丧地发着呆。
“兰信子?”抱月轻轻地走过来。
抱月是兰信子最要好的朋友,又是兰信子最知心的姐姐。
“阿姨这样做,你理解吗?”抱月走到信子身后,盘腿坐在那块大石头上。
“我理解妈妈,我也知道我哥哥他们去杀怪物了,也许再也回不来了。但是我想哥哥……”兰信子手抱双膝,把脸半埋在双臂里,展开了攥紧的右手,细细的看着。
那是从她床头扯下来的,哥哥出发前送的铜铃。
“抱月姐姐,我还是想去看看,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信子无精打采地说。
“你这么没精神怎么去打怪物?”
“这么说,抱月姐姐你是同意带我去了?”信子的右手又紧紧的攥住。
“没有哦!”抱月眨巴眨巴眼睛,调皮地说。
“哦,好吧……”信子叹了口气,把头靠在抱月的肩上,难过得闭上了眼睛:“那就让我先睡一会儿,好吗?”
风柔柔地吹着,抱月低下了头看着信子。夕阳一步步走下远山,天上的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染上了贝壳粉,还镶上了一层金边。
“你想去就去看看吧,记得,如果看见了城堡或者宫殿,或者只要看见了房子,就一定要打住往回走。我知道你那么倔,这次你不会听我们的。”抱月低着嗓音说着,抚了抚信子的刘海。
所以说,兰信子还是离开了。其实那天抱月低声对她说的她都听到了,抱月很了解自己,自己若是不亲自冒一趟险是不会罢休的,对此,信子轻轻走到抱月家大门前,对着那扇木门,只悄悄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兰信子想:“为什么看到房子要绕道呢?我应该要勇敢地走进去,杀掉里面的怪物。也许这样妈妈和抱月姐姐就不会再把我当小孩子一样护着了。我要成为杀掉怪物的大英雄,我要保护我的族人!”
“我要保护我的族人!”兰信子一边朝河流上游跑一边大叫着:“我是大英雄!”
信子跑得很快,以至于刷刷而过的小草像幻影一样闪成一道墨绿色的风。越往上走,河道两边石子越多,路很艰难,信子走得脚板都要废了。
好像是周围水汽慢慢多了起来,习惯了干燥空气的信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河水就在身边缓缓挪动着,这情况实在没办法供养大树,所以小草要担起绿化河道的责任。
虽然那些草也是枯黄枯黄的。
兰信子喜欢这股湿绿湿绿的气息,它们来自一旁的枯草和秃树枝,信子心想:“为什么不再往河流上游迁徙一点儿呢?大概越远离怪物越好吧?嘻嘻。”
不知道走了多久,陪伴自己的只有黄土沙子和沿河道生长的草,或许有几只黄沙雁飞过,无头绪地叫一两声。
信子擦擦额头的汗,靠着一棵秃木枝坐了下来。
她应该走了很久很久了,也累坏了。她看着那条孱弱的河水,河流不甚清澈,河水也浅,信子特别紧张,总感觉要不了多久,河水就会彻底枯竭。
一股莫名的难过涌上心头。
站起身来,信子打了个激灵,突然有一支箭嗖的一声擦过信子润润的头发,钉在信子身旁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