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国家最繁华的城市都有阳光照射不到的极暗之地,它们切切实实存在,却永远不会被阳光面承认。这丝毫不影响他们那精确而恐怖的收集能力和做那些不适合说出来的事情高效的成功率。这里有属于自己的生存法则,也有被这法则保护或者惩治的遵循规矩者,他们构成一个整体,维持着这个大环境的持续运转。而那些负责对外联络的人,是这个秩序的营养师,让维护者不至于劳而无功。
这个不被普通人所知的地方在华夏语来说,叫白屋,不是说它的建筑颜色,而是声明这里是为那些住白房子的人解决困难的。夜枭是华夏白屋的头牌,在与商羽对决的情况下保全了生命,和叶颖厮杀又斗了个平手,只要这两条就够把他的身价提升一个等级。没有人知道夜枭叫什么,从哪儿来,只有他喝酒喝醉的时候,才会絮絮叨叨和人说自己的故事。因为每次他都会把听故事的家伙们解决,所以他说过什么,一直都是谜。
“夜枭,怎么又喝闷酒了?我可不想你喝大了被你拉过来听你的夺命故事,还是因为叶颖的事情?你应该高兴,现在很多人对你赞不绝口。”老狐狸是这个城市的白屋对外联络人,在华夏公民一体化之后,很多白屋受到了波及。他们的生存空间前所未有的狭窄,毕竟和老猴子不同,白屋的人更喜欢用简单的方法,一次性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所以,对于雇主们来说,他们总要货比三家,这样才会更放心。
“我怎么当时没下手宰了那家伙?我竟然被吓跑了,我应该补一刀的,你说,老狐狸,我们这种东西,算什么呀?我们在故事书里都是最坏的那种人,有钱了吃喝玩乐,没钱了杀人越货,一辈子也就那样了!”夜枭苦闷的说着,他每次痛饮之后都会思前想后,回首过往,说到动情处,亦会潸然泪下。这一刻,他就是一个脆弱的赎罪者,就像没有任何保护手段的纯真婴儿,似乎随便来一个敌人都可以轻易杀了他。
“何止是我们呢?那些大名鼎鼎,道貌岸然的家伙们就一定比我们伟大?我看不尽然,我们挣钱也是靠本事,当然我们不用缴税。”老狐狸姓胡,头发花白,个子矮小敦实,就像一个小号的啤酒桶。每天和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他的口才和应变能力都远超常人,自然而然他会让自己现在对你掏心掏肺,下一刻毫不犹豫的出卖你。所以对他这个人,大家都保持着安全距离,不能和他太亲近,也不能轻易得罪。
“说吧,你要我做什么?什么人的买卖?我能得多少?有什么手尾?你要抽几成?你这个老家伙无利不起早,能让你在我喝酒时候还凑过来聊天,一定是大麻烦。”夜枭打了一个酒嗝,他的酒量飘忽不定,开心时候千杯不倒,伤心时候一杯就倒。现在他的心情不悲不喜,所以喝了个不上不下,这个时候的自己是最容易接受邀请,也是最愿意拒绝的。他一直希望自己保持这样的状态,虽然这感觉是雇主最希望看到的。
“你是真的聪明啊,其实,我早就和很多人打过招呼,只是他们不敢去惹这个麻烦,我不确定你愿不愿意接手。毕竟有些人有胆子但是没有实力,你足够疯狂,足够强大。”老狐狸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对于夜枭,他有足够的信心,这个男人挣钱如风聚土,花钱如水推沙,随时需要钱。只要价格合适,夜枭不在乎目标是谁,他只会在事情成功之后如何脱身费尽心思,只要想通这一点,他就不会在乎其他的事情。
“丰厚的报酬代表着比报酬麻烦十倍的风险和事成之后的繁杂的收尾,我不害怕麻烦,但是也不是一门心思去找麻烦。”夜枭眼睛明亮,现在的他心理程度和身体状态都是最冷静的时候叶颖还没死,这是一个让他不要轻易冒险的重要理由。再说了,虽然他花钱大手大脚,但是攒下的家底还够他逍遥一段时间,他完全有理由让自己多多休息。不过,他还是希望把老狐狸说的事情彻底听完,然后再做决定。
“如果你答应了,事情成功之后,你在整个欧洲都是一个安全的人,彻底安全的那种。要是没有办法成功,你又确实努力了,那么你会得到丰厚的报酬,丰厚到比你均价高五倍。条件就是,无论成功与否,收尾要你自己处理。”老狐狸看着死死盯着自己脸的夜枭,这个男人还是一张冷脸,似乎自己所说的话没有进到他的耳朵里。只有这个家伙才是喜怒不形于色,冷静时候如冰,疯狂时候似火,有趣而可怕。
“果然是麻烦事情,我倒是很有兴趣,可以让那些聒噪着超越的对头们畏首畏尾,一定是麻烦事。我来猜猜,你要我杀个人,ARPE的孙筱意?只有她才值这个价钱,才会有这么麻烦的收尾。”夜枭笑了,笑得很开心,对付孙筱意就是对付商羽,对付华夏,甚至对付所有理智派异能者。大多数神经正常的人都会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毕竟无论多么丰厚的报酬,都要先把命保住,才可以享受美好的人生。
“确实是她,她在法国惹了麻烦,但是这是无心之过,更多的是布鲁塞尔那些人,他们四处撺掇才把事情闹腾的不可收拾。不过,这个和我们没有关系,有些人,包括我在内,从心底不希望伤害她,她是华夏的名片。”老狐狸叹一口气,但是他不是普通人,他要为那些大佬们服务,让这个暗地中的区域可以保留下来。这是一切的先决条件,任何事情都要为这个目标服务,任何其他事务都要为这件事让路。
“我也有条件,我只出手一次,生死各安天命,我这是遵守行业规则,剩下的一切照旧。我可以保证我的这次出手是致命杀伤,我毕竟是华夏人,这样是我最大的让步。”夜枭站起身来,他等待老狐狸对上面的汇报结果,只要老狐狸伸出手,那么这条契约正式生效。老狐狸开始和上面沟通,然后老狐狸满意的点点头,他的手还是伸了出来。
夜枭的手和老狐狸的手牢牢的握在一起,他们要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