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打开了收音机,说真的,如果可能的话,他一辈子不想听这东西传出来的讯息,异能者对自己世界宣布最重要的讯息都会通过中短波收音系统,看起来很老套,但是更加稳定,也不容易被篡改。今天商羽会用这样的方式宣布自己的决定,说真的,如果可能的话,真的不希望事情向着这个方向发展。
就在半个小时前,他还和龙社长通话,希望龙社长可以直接劝告商羽不要做的太过分,说真的,孙筱意出事之后,老侯才觉得这件事对自己影响不是那么简单。这个小姑娘是华夏的尊严,也是世界上纯粹研究人员的表率,老侯觉得要是一开始自己说出意见,让白屋收手多好啊!可惜,没有人预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孙筱意现在生死未卜,反而揪心拉肚,让人不得不关注。
商羽会做什么?没有人知道,在事情发生之后,老侯联络过老莫和郁金香先生,可是那两个都是惜字如金,没说几句就挂断了电话。每个人都不明白商羽接下来的路子,但是,不用猜都知道这事儿小不了。这家伙很可能再闹腾个天翻地覆,对他来说,家人就是一切,那是他的底线,最好让白屋把杀手推出来负责,平息他的愤怒。这不容易,但是是必须做出的牺牲。
要是孙筱意是死于除了刺杀这样的激烈手段该多好,要是她是死于疾病或者其他意外该多好,可惜,那些家伙还是用最愚蠢的放弃刺激商羽。他们混淆了一个概念,在商羽心里,孩子就是孩子,不分亲还是收养,所以,在动孙筱意之前就要预测商羽可能发生的全部可能性。老侯现在忐忑不安,再怎么说,商羽也是合作伙伴,那么他的敌人会怎么对待自己?还是没躲开。
“各位,我叫商羽,因为龙社长的垂青,我忝居黑虎榜首位,大家给面子让我竖子成名。原本我不喜欢这些个排名,异能者为了这些个东西,挣得头破血流,生死相斗。所以,我第一次离开了圈子。”商羽开始了自己的直播,这次的直播,没有统计收听人数,但是绝对是天文数字,每个人都清楚,商羽宣布的可能会是什么情况,如果无法避免,那就看怎么个排位站队吧。
商羽清清嗓子,他第一次用这个东西,就算他第一次退出,也是由其他人宣布,所以这时候,他竟然紧张了。他不渴,但是喉咙一直发干,断断续续他喝了好几杯水,他准备了文稿,可是他觉得那些稿子不足以表达他的情感,所以他打算脱稿演说。又喝了一大口水,商羽咳嗽一声找了找当时做代理校长时候给老师们开大会的感觉,这也是他曾经学习运用自如的。
“很多人觉得,我现在应有尽有,事业有成,家庭和睦,连儿子都有了,何必在乎一个养女呢?那个养女还是我老婆收养,和我只不过几年的相处的光阴。我没必要为这个孩子做得太过头,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商羽侃侃而谈,少有的他点燃了一根烟,他没有这个习惯,所以抽烟的时候,被呛了一口,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这就是个不精此道的白丁。
“但是,各位,我们异能者一辈子才有几天?事业啦,名誉啦,对咱爷们儿算个事儿吗?咱们有谁在乎过那些个?我们一辈子希望就是有孩子,享受到家庭的温暖,可以有人叫咱们爸爸妈妈。我有幸,享受到了这个幸福,我的女儿让我明白什么叫劳累的幸福,甜蜜的负担。”商羽笑了笑,他又回忆道孙筱意智商年龄倒退时候,自己那笨拙但甜蜜的时光。
“我这个人是个铁石心肠,除了小何出事,只有一次我哭的天昏地暗,那就是我女儿出嫁,我的心头肉要归了别人了。我的眼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我可以抱着马桶盖哭到声音嘶哑,但是我不觉得丢人。”商羽又喝了几口水,他的手在发抖,想到女儿现在的样子,商羽的怒火差点直接冲破理智。但是他还是忍住了,他知道这时候还不能这样,还不至于这样。
“现在,我的女儿出事了,很多人以为,我会把这件事忍下来,因为我有无数个理由可以说服自己,让我保持理智,让我忍耐,把这件事就地消化。但是,只有一个理由,我是孩子的父亲,我不会让那帮混蛋伤害我的孩子,不管这孩子是亲生还是收养。”商羽沉默了半分多钟,他让自己心情冷静下来不至于直接暴走,他是女儿奴,从一开始,孙筱意就是他的心肝宝贝。
“还有,我从一开始就是独行侠,所以,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不管我那些所谓盟友啦,朋友啦,还是什么亲人啦都没有任何关系。同样,我辞去了华夏所有的公职,我的所有行动都是我个人的问题,只一点很重要。”商羽关掉了广播,他没有说最后一段话,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从现在开始,商羽是整个世界的敌人。他保护了很多人,也断绝了很多帮助人员的好意。
老侯叹口气,商羽选择了保护所有潜在的盟友,自己反而更不好办了,商羽这次的世界范围的告白,说的话触动了很多异能者心灵最柔软的部分。自己最起码要保证不和商羽为敌,不然自己平白无故得罪了一大帮的人,这小子不声不响的就给很多人下了卡子。那么,老莫和郁金香怎么处理?他们依然是不发一言还是偷偷帮忙呢?这是个问题,要慢慢的猜。
林缟杰也冷漠的关了收音机,商羽还是走出了这一步,自己还是没有办法让商羽变成有能力的普通人,这家伙真的可以毫不犹豫的放弃一切做一个复仇天使。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哪儿出了纰漏?商羽这样把所有事情扛下来,反而阻挡了很多的可能存在的限制。现在除非是以合理手段解除他仅剩的ARPE负责人的身份,不然没有任何方式和他再次近距离接触。
可是,商羽在乎这些吗?他不会在乎,因为这件事触及了他的底线,伤害他的家人那就没有任何妥协的可能性。他本来就一无所有,现在也对放弃一切没有任何的犹豫,对他来说,这些都是可以轻而易举放弃的东西。只是,有了家人,有了儿子的商羽,多了一分温情,不再像之前那样摧枯拉朽,但是,那只是因为他不屑于那么做,不代表他没有那样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