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弥菲尔只是“嗯”了一声，赫卡忒如蒙大赦，转身离开。
亚伦失笑，“这么久不见，你还是如此令人闻风丧胆。”
“胡说！哪有。”希弥菲尔嗔怪地说，“明明是他们太弱了，如此蝼蚁，也敢与吾作对。”
再铁血的女神，心底也有柔软的一面。正如凌乐所说，爱是世界上最美的东西。
“你看，你一来雅典娜他们就灰溜溜地逃了。雅典娜好歹是天界神祗，领着的那帮人再不济也是圣斗士的转世，竟然怕你怕成这样。”
亚伦一时感慨无限。
他承载着冥王哈迪斯的神力，虽是因人类体魄不足以支撑才羸弱成这样，但即便是哈迪斯全力一击，想必雅典娜也势必与他斗争到底、不死不休。
想必是先前凌乐搓了雅典娜的锐气，所以希弥菲尔才能不战而胜。
“凌乐去哪儿了？”
亚伦很担心她，因为他爱过她。
尽管他真正爱的是希弥菲尔，而凌乐就是希弥菲尔，他还是很牵挂她。
不过他相信，凌乐对自己的感情是来源于希弥菲尔对他的爱。
“凌乐与我融为一体了。”
希弥菲尔的神情有些失落，语气也慢慢冷了下来。
与凌乐融为一体时，她可以真切地感受到凌乐的情感，那么的无助和抱歉。
但如果不是凌乐最后想明白了，她想要觉醒恐怕还有些困难。
“雅典娜虽然暂时离开，但我想她很快就会回来。”
亚伦将冥王神剑收好，轻声道。
雅典娜是天界神祗，天界神祗败给冥界神祗，恐怕绝不会甘心。
何况雅典娜是司战的女神，司战的女神却败给一个毫无实战经验的冥界女神，并且是不战而败，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这个仇，无论如何，雅典娜都会报。
“我有预感，这一次，也许不只是我们与雅典娜的战斗。只不过，这会是一个序幕。”
希弥菲尔淡淡地说着，抬起手来抚摸亚伦的脸。
被封印在黑曜石宫殿里的那些岁月，她时刻在思念着亚伦。
她有些担心，这么久不见，亚伦是否会爱上别人，甚至孕育新的神祗。
也担心死神和睡神无法护他周全，每每想至此，她便恨不得拆了那黑曜石宫殿，将那黑暗的世界撕裂，逃出生天。
“亚伦，这些日子，你还好么？”
希弥菲尔无声地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温柔起来。
也许是许久没与人交谈，她的语气有些生硬。
“我很好，你怎么样？”
亚伦握住她的手，有些凉，便伸出手来替她暖手。
他有些恍惚，那些与希弥菲尔的回忆仿佛忽然远了，只有凌乐巧笑倩兮的明艳模样。
毕竟与凌乐相处了那么久，哪怕他爱着希弥菲尔，终究有些想念她——那个可爱善良的生命女神。
……
“墨轩，你是知道塔尔塔洛斯陛下的计划的。你难道不愿意留下来保护你的妹妹么？”
赫卡忒叫住疾步如飞的唐墨轩，试探性地问道。
“保护我的妹妹？冥月女神，我的妹妹凌乐早就消失了，我怎么保护她？”
唐墨轩痛苦地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出凌乐的画面。
她坚定地说：“凌乐会与哥哥同在，所以，哥哥不要把我当作菟丝花来保护。”
他的凌乐多么天真烂漫，那样善良的一个女孩，那样可爱的生命女神，为何会有着这样不公的命运？
“希弥菲尔的确是我大姨的女儿，但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最疼爱的妹妹，只是凌乐而已，并不是希弥菲尔。”
“可是希弥菲尔殿下和凌乐殿下是一个人啊！”
赫卡忒并不能理解他的想法，甚至觉得他有些幼稚。
“你为什么总是要纠结她们两个的身份呢？希弥菲尔殿下就是凌乐殿下，凌乐殿下也是希弥菲尔殿下，她们就是一个人。”
“那樱落呢？毁灭女神樱落又是谁？”
“樱落也是希弥菲尔殿下。”
“不可理喻。”
唐墨轩冷哼一声，继续前行。
他从小的任务就是保护凌乐，如今凌乐消失了，他不知该去往何方，该为何而活。
大约，也只有自己，还记着凌乐那个傻丫头了吧。
……
雅典娜的效率从未让人失望，第二天早上便带着圣域的圣斗士们重返。
亚伦正在为希弥菲尔作画，懒懒地抬眼扫视一圈，看向希弥菲尔。
希弥菲尔的神色冷下来，盯着雅典娜看了好一会儿。
那美丽的黑色瞳孔映射出圣斗士们令人好笑的坚定面目，而圣域的信仰——雅典娜女神看上去也十分滑稽。
“雅典娜，你竟然带他们来送死？妄他们忠心一片，你竟然如此不厚道。”
希弥菲尔起身，冷冷地说。
“这柄剑，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亚伦握住一旁的冥王神剑，有些兴奋。
面对希弥菲尔的嘲讽，雅典娜不发一言，用行动证明她的怒气——召唤神力，披上神圣衣，握住金矛飞刺而去。
金光闪闪的神圣衣映衬着她决绝而坚定的面庞。
这一战，必有一方覆灭。
雅典娜清楚，这已不仅是圣域与冥王哈迪斯之间的战争，还是天界神祗与冥界神祗之间的战争。
这一战，不是圣域覆灭，就是两个冥神灭亡。
希弥菲尔也召唤神力披上了神圣衣，美丽的面貌上没有一丝情绪。
希弥菲尔与雅典娜战作一团，金色的神力与黑色的神力交汇，竟是不分伯仲。
希弥菲尔讶然，更不敢轻敌，拼尽全力与雅典娜对抗。
到底是天界神祗，圣域的信仰。雅典娜也无愧于战争与智慧女神的名号，这一战，显然是有备而来。
这一边，两个女神打的难舍难分。另一边，天马与亚伦也各披上神圣衣，扭打在一起。
他们曾是最好的玩伴，现在却是宿命的敌人。
这样的转变，实在令人不胜唏嘘。
也许，这一战全力以赴，才是对曾经的友谊、对彼此的最大尊重。
雅典娜被毁灭神力震飞，身子如破败的风筝被摔在地上，唇角冒出汩汩的鲜血。
她的眼里尽是不甘，手紧紧地握着金矛，好像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希弥菲尔可以算是大胜，但战争神力也给她带来不小的伤害，身体各处都被印上了金色的烙印。
头儿倒下了，圣斗士们手忙脚乱，想要帮忙。亚伦神剑一挡，根本没人过得来。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希弥，除掉她。”
亚伦低声道。
这才是诸神黄昏应有的序幕。
希弥菲尔点头，召唤神力向雅典娜进攻，没想到雅典娜竟然灵活地躲开，金矛直直向她刺来。
“希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