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不辞而别,正如她当初莫名地就这样到来。她家住在哪里,真正的名字叫做什么,是不是就是叫做潘冬梅?
这一切,除了她自己,别人无从得知。
彭向前后来再也没有见过她,不知道她去往何方。
也许,他这里,仅仅只是她众多落脚点当中的一个。
直至2017年3月,广东增城警方按照张维平提供的线索找到彭向前,这位年逾花甲的农夫才知道,潘冬梅很可能就是“梅姨”。
十几年前,丧偶多年的彭向前通过远房亲戚牵线,认识了自称“潘冬梅”的妇女。第二次见面时,彭向前就把家门钥匙交给潘冬梅以示好感和信任。
此后,潘冬梅成了彭家的常客,彭向前跟潘冬梅提出登记结婚并长期生活的想法,但后者以家中有女儿、外面有生意为由拒绝。
“相亲对象怎么会没有结婚的打算呢?”感到很诧异的彭向前遂向牵线的亲戚打听潘冬梅的来路,亲戚称是“街上认识的”。
几番试探后,彭向前打消了和潘冬梅结婚的念头,接纳了她行踪不定的到访。如今,彭向前只记得这个女人脸黑、做饭简单粗糙、舍不得花钱,总归没留下好印象。
村里人之间大多沾亲带故,彭家附近的邻居对外来者的问询报以警惕,婉拒了采访,而后村离得较远的村民愿意聊几句。
与彭向前描述有所出入的是,在同村妇女印象里,这个自称“潘嫂”的外来妇女有时也会住上半个多月,锄地种菜倒是一把能手。
“穿着很鲜艳的新衣下地种菜,我们看着还觉得挺新奇。”后村的一位妇女告诉记者,彭家的菜地就在村小附近,后村村民去接送孩子时经常能看到。
尽管口音不同,但潘冬梅的客家话村民能听懂。潘自称广东省韶关市新丰县人,距离紫金县一百多公里,也是传统的客家话区域。由于山区交通不便,“十里不同音”的现象十分普遍。
同居两三年后,这段诡异的关系戛然而止,潘冬梅再也没有回过黄砂村。彭向前则找了新的老伴,依旧外出做工。这位老农一辈子都没去过县城,完全不会讲普通话,只能由妻子和儿媳充当翻译。
当初申军良来寻访时,没怎么跟陌生人打过交道的彭向前一直躲着他,如今面对来自全国各地的访客,彭向前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我能说什么有用的呢,公安都抓不到她。”他摊着双手无奈地说。
面对众多有关梅姨画像相似度的提问,彭向前坦言实在分不清了,他对十余年前的这位同居伴侣印象模糊,只能说“脸和脖子都要再长一些”。
同村居民也对两幅画像众说纷纭,有的说第一幅像,有的说第二幅像,还有的则说两幅都不太像。
在黄砂村人尽皆知的潘冬梅,一旦出了村便很少有人认识。
有记者在水墩镇上走访二十多人,只有彭镇槐自称见过画像中的梅姨。而曾经把潘冬梅介绍给彭向前的镇上亲戚也已去世。当年潘冬梅的活动轨迹已然模糊。
人贩生意往往依赖稠密的关系网络。种种证据显示,梅姨在紫金的生意主场并不在黄砂村附近的村庄,该村更像是其初到紫金后落脚的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