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电梯的人,满满当当的挤着。
有家伙不怀好意地往我身边靠。
娘的,这些咸猪手。
哪里都有这些龌龊的人。
老娘心情不好,你送上门来的,可别怪我。
正好广东水煮吃完,手上的竹签派上了用场。
一声闷哼,那家伙强忍着没叫出声,吃了闷亏的他并不敢声张。
估计心里还恨死我了。
我扭头一看,是个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少年人,年纪轻轻的便不学好。
我想我应该是手下留情了,就用竹签刺了一下算是便宜他了,要是搁在平时,铁定揍他一个满脸桃花朵朵开,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主要是不想再生事了,而且还是在这个医院里,要是老头子知道了,到时候又要河东狮吼了。
5楼到了,我们出了电梯,刚刚走过了护士站,杨凯在他的光头上猛拍一巴掌,“趴”一声,开口道:“瞧我这记性,来看老头子竟空着手……”说着转身又要往电梯口走。
我一把拉住他,开口道:“又不是外人买啥东西,快点,你在姐前面进去……”
“怎么,怕被老头子骂?”这厮笑道。
“怕啥?从小骂到大,你姐我早就东耳进西耳出了……”
杨凯在前面开路,我跟在后面,这次没有小美眉们围着我要签名拍照了,看来戴口罩进了医院是个明智之举。
我们一前一后进去,就看见老头子的病床旁边里面坐着一个人,莲姨在一边削了一个苹果递给她。
朱海燕。我邻里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也是老头子的徒弟之一,我的师妹。
她身世较为可怜,父母出了意外都不在人世,当时我们住在镇上,我家老头子便资助她上学,也教她习武,刚开始只是为了防身,后来她却一门心思爱上了武术,只不过起步比我晚了几年。
“妈,干爹”杨凯朝着莲姨和老头子打了声招呼,便嬉皮笑脸地凑到朱海燕跟前,开口道:“怎地?燕子你从终南山飞回来了?没在终南山里面隐居……”
杨凯一直对朱海燕有好感,这是我知道的,包括莲姨和我家老头子,也是清楚的。
朱海燕直接丢给他一个白眼卫生球,不睬他,然后叫了我一声:“红姐”
我答应了一声,笑着问她:“燕子,这次去陕西秦岭终南山,收获大不大?”
在我退伍回来之前,她就只身一人前往陕西了,她说那里有她的同道中人,本来我是想等退伍后有了时间也找过去的,可不成想因为琐事没能去成。
“收获很大,遇到了好些不错的人呢”朱海燕兴奋地准备讲所见所闻。
偏偏杨凯在一边打岔:“燕妹妹,有没有见到杨过和小龙女?终南山有活死人墓吗?”
这话又遭到了朱海燕的白眼一个。
我家老头子开口道:“你别打岔,让燕子讲讲,我要不是一把年纪了,都想出去转一转……”
杨凯蹲在老头子床边道:“那师父你赶紧好起来,我带你去……”
莲姨在一边拍了下他的光头,“让你别打岔,听燕子给咱们讲讲……”
朱海燕道:“这次前往终南山,遇到了一对隐居的夫妇,男的叫梵山,女的叫如是,他们住在半山腰,院子叫做“如是医庵”,悬壶济世,治病救人,另外还遇到了前往如是医庵举办禅园雅集作家雪小禅、露西女子她们……”
杨凯在一边插嘴道:“切,不是隐居吗?怎么还开医馆,搞什么茶话会?这就不叫隐居”
朱海燕都懒得给他白眼了,我上前在他的光头上又来了个“嘎嘣脆”,“让你打岔,让你打岔……”
“姐,姐,不敢了不敢了,下次绝不打岔了……”
“什么,还有下次?”
莲姨笑着看我们打闹。
朱晓燕也掩口轻笑。
“燕子,你别理他们,你说你的”老头子心情颇好,反正盐水也输完了,背靠着病床笑呵呵的看着朱海燕。
“是,师父”朱海燕道:“这次在终南山,遇到了同道中人雅琪姐,她老家浙江的,从小出生于武术世家,一身武艺非常了得,长拳,南拳,太极拳,剑术,几乎什么都会,跟在她后面我受益匪浅……”
“嗯,出去走走定然能见世面”老头子边听边点头,开口道:“中华武术源远流长,民间高手层出不穷,就地区武术而言,有江苏沛县武术、甘肃甘谷武术,河北沧州武术,南北流派风格也不尽相同。沛县武术有八大门派:赵派大洪拳、三晃膀大洪拳、武当大洪拳、二洪拳、黑虎拳、梅花拳、少林拳、西阳掌;甘谷武术,除拳术等传统套路外,还有棍术、鞭杆,曾有“甘谷的鞭杆,秦安的棍”之说法……”
大家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这些知识点,老头子从来都没有跟我们讲过。
杨凯在旁边狂拍马屁:“哇,师父你懂得可真多”
我在旁边不屑一顾:“开武馆靠这个吃饭的,不懂怎么行?再说了,他说的这些,上网百度一下,你就知道”
老头子难得没有生气,朝着我笑道:“秋红啊,这退伍回来有时间了,你也可以出去走走了”
啥?老头子要赶我走?是不是嫌弃我在如岗市给他惹事生非了?
“爸,我知道了,您是嫌弃我这个女儿了……”
“你这个死丫头……”有莲姨和朱海燕他们在,老头子终究不好发火,只是骂了句。
我们几个人正嘻嘻哈哈地说着话,就见病房里面又来了一个男病人,五六十岁的年纪,穿一身保安制服,手臂用绷带缠绕着,应该是骨头受了伤。
作为习武之人,对于受伤这种家常便饭的事情,已经司空见惯,所以,刚开始我们几个人并没有放在心上。
另外送他过来的两个人也是穿着一身保安制服,应该是受伤者的同事。
其中一人开口道:“老张啊,我说你这人这犟脾气,就不应该跟那个恶霸死磕,你瞅瞅,被他打了吧……”
另一个人道:“老张都这样了,老刘你就少说两句吧,唉……”
来新的病人了,我们也就停止了刚才的话题。
老头子靠在病床上跟刚来的新病人打招呼:“老哥,你手臂的伤是怎么回事?”
“唉,现在还有没有王法了,那厮光天化日之下拿铁链子抽我,就因为我让他把车挪一挪不要影响他人通行,就把我手臂给打骨折了,还不给出钱帮我治疗……”保安大爷满肚子苦水正无处倾诉,老头子一问,大爷说着眼泪都出来了。
伤心委屈啊!本身做保安这份工作就是养家糊口,被恶霸欺负了都没地方说理去。
送老张来的那两个同事开口道:“老张你别担心,我们找了公司王经理了,你这算因公负伤,费用方面他说会考虑考虑……”
正说着,一个穿一身土布衣服,差不多有五六十岁的农村妇女,在病房外探了探头,等看到了病床上的老张,立即扑上了前去,紧张地问:“孩儿他爹,你怎么样了,他们说你让人给打了,你让我看看……”大妈边说边落泪。
杨凯问送老张来的那两个同事:“什么人这么猖狂啊,如岗市有这么猖狂的人吗?”
其中一个保安愤愤不平道:“怎么没有?那人叫张霸虎,就住在翠湖苑,人在城北市场卖猪肉,就一恶霸地痞,据说有个侄子在派出所……”
“张霸虎”,杨凯笑道,“这名字真霸气……”
听到这些,朱海燕和我不动声色,互相对望了一眼,彼此都读懂了对方眼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