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里,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医生,解开了杨凯刚刚帮我胡乱包扎的手臂,然后用双氧水帮我清洗伤口,消毒。
我看了看他的工作证,姓陈,叫陈泽。
“怎么回事?小两口淘气打架造成的?”看看我,又看看一脸担忧的杨凯,陈泽医生边帮我清洗伤口边胡乱猜测地问道
我人感冒没好,说话有气无力,反驳道:“不是的,这是我弟第,我一个姑娘家的还没结婚,哪来的小两口”
陈泽露出了一口白牙,笑笑:“嗯呀,我以为是打架造成的呢,说说,怎么回事?”
医院有人要跳楼,他在这里上班不知道?我心里面想,估计是不知道,事情是刚刚发生,他又这么忙。
不过,我可没精力回答他的问题,所以闭口不谈。
他看到我不愿意搭理他,也不生气,依旧笑呵呵的,仔细地帮我清理着手臂上的伤口。
杨凯在旁边说道:“我姐在后面住院部受的伤,那些铁锈啊啥的,消毒一定要干净,可别感染了”
“一定一定,这是我的责任,肯定会清理干净的”陈泽说完,又问:“在后面住院部受的伤,怎么回事啊?”
“她头脑发热,冲到楼顶救要跳楼的人,被铁栏杆给划伤的”杨凯道。
我可不真就是头脑发热吗!整个人都发热。刚才的温度降下去了,现在好像又有了反复的现象。
“跳楼?为什么?活不下去了?”陈泽随意地问道,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我迷蒙着眼睛,没说话。
“你感冒发热?”陈泽不愧是当医生的,很快发现了我的异样。
他修长的手指附上了我的额头,冰凉。
我戴着口罩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看过了吗?”他边拿过纱布轻轻地覆盖在了我手臂的伤口上,边问道。
“看过了,我姐刚输完了水,谢谢你的好心”杨凯在旁边开口,这厮一脸的警惕。
我瞪了他一眼,怎么跟人家医生说话呢?
没必要这个样子的。
陈泽依旧好脾气,微笑着说话,宛若春风拂面,“输水药物治疗,也要物理降温,这样子人才会舒服一些,不会那么煎熬……”
戴着口罩的我,继续点头。说得是很对,我也知道可以这个样子操作,关键是姐这两天大姨妈来了,如何物理降温,还是需要谨慎的。
我正自个儿想着心思,就听见陈泽医生小声说道:“最为关键的是头部与两个胳膊窝,身体不方便地话,短暂地降降温还是可以的,长时间高烧不退,绝对不行”边说边用医用胶带把我的手臂给包扎好。
身体不方便?这厮一个男医生,怎么知道我身体这两天不方便的?我心中有些惊讶,但是戴着口罩的我依旧没有做声。
陈泽坐到了办公桌前,朝着我说道:“给你开一点消炎药,拿点双氧水和纱布就行了,伤口不是太大,注意不能弄湿了,不需要到医院来,……”
杨凯在一边哼哼:“我姐还要到医院来输水呢,怎么能不来?”
陈泽医生开好了药单,撕下来递给了杨凯,意思是别在旁边逼逼叨叨了,赶紧地付钱拿药去。
“姐,你没事儿吧?有事儿记得打我电话”在去付款拿药离开之前,杨凯还不忘吩咐我一句。
我朝他挥挥手,连头都懒得点了,主要是人感觉不舒服,病猫一枚。
“来来,喝点开水”戴着口罩的我,正在座椅上眯瞪着双眼。睁开眼睛一看,就看到一个修长的手上拿着一次性茶杯,在我的面前,我抬头,是陈泽。
今天应该是他值班,深夜里,人不是太多,所以他有点空闲。
“谢谢”我轻声道。接过了一次性杯子,却没有摘下口罩喝水,这个社会里,不是每个陌生人递给你东西都能够吃的。
正这时,一些人来到了急症室这边,杂七杂八的什么人都有。我看到人群中有安保,有消防员,还有那个我见过两次的妇女,李婷的妈。一个异常憔悴满脸疲惫的女人,眼角依然有泪痕,眼神茫然无助。
一群人朝着我快步走了过来。
我惊愕地站了起来,这,这是干啥?
陈泽上前,开口问道:“你们这是……”
李婷的母亲看到了我,双腿朝着我猛然下跪,然后磕头,嘴里道:“谢谢恩人,谢谢恩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一时之间,我又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陈泽陈医生张大了嘴巴。
我感冒,人无力,再加上手臂又受了伤。但在此时众目睽睽之下,也只能勉励上前用没有受伤的右手去拉她,让她站起来,不要这样。
真的,我不需要这样。
对于这样一个可恨又可怜的母亲,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因为我听秦峰说过这个母亲的懦弱无能,作为一个女人,一个母亲,我为她悲哀。
我只能一个劲儿的跟她说,让她不要这样。
仿佛知晓我的不方便,陈泽连忙上前帮我扶起那个妇女。
“孩子在您言语的劝说下,好像想开了些……”李婷的母亲低头擦眼泪,“谢谢您能帮忙出手相救,谢谢,谢谢……”
她一个劲儿的说谢谢,我心中五味掺杂,百感交集。
“孩子呢?现在谁在照看着她?”我的眼前又浮现了楼顶边缘那个娇小的身影,轻声地问她。
“有两个护士在照看着她”李婷的母亲回答道,“在楼顶听到你的话之后,现在情绪稳定了好多”
“嗯,还是你亲自待在她身边比较好,多多照顾她,让她能够享受到母爱,今后照顾好你的孩子,也不枉我救她两回……”
话刚说完,杨凯从下面拿药上来了,分开了众人,开口道:“都干嘛呢这是,都围在这里干嘛?”然后朝着我说道,“姐,回去了”
陈泽一看杨凯上来了,开口道:“那个谁,你把药拿过来,我告诉你怎么用”
杨凯拉住我就走,连连摇手,开口道:“就消炎药和消毒的,看说明书就会用,不需要你教……”
这厮对于陈泽陈医生仿佛有着天然地敌意,对着人家陈医生这样说话,要不是我手臂受伤,我很想在他的光头上再来一个“嘎嘣脆”!
我看向陈泽,他依旧好脾气笑眯眯地朝着我,并没有因为杨凯的话语而生气。
我摇摇手跟他告辞,陈医生张了张口,终究没有好说欢迎再来之类的话。
我跟李婷的母亲告辞,让她照看好自己的孩子,因为孩子就是她的财富和未来,望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