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同道相残
侠影无踪2020-07-06 09:285,526

  “快手剑”归真子与“幻手剑”云微子对视一眼,倏地向豹五出剑。

  两剑一快一幻,快如阳光直射入眼,幻如星辰明暗多变,那快剑直取豹五的心脏,那幻剑竟左右前后控制着豹五的所有退路。

  其余七人竟都退到了一旁,那八个“雪白脸”早已逃得不见踪迹了。

  西门浪不禁担心地要命,这少年能以一敌二吗?况且这昆仑两道使的可是“两仪剑法”啊,可真是要命。

  “当!咣当!”

  有剑掉地,“完了。”西门浪心想。

  “好小子,你厉害!”归真子恨道。

  竟是“快手剑”的剑掉地了,可掉得真快啊,这下崔老鬼不该叫他“龟孙子”了。

  西门浪笑道:“长胡子没了,哈哈哈……”

  “快手剑”摸摸下颏,溜光一片地,顿想发作,可惜掌中已没有剑。

  “他只不过用了一柄好剑——‘银霜剑’而已,归道长可绝不是输于他的剑法哦。”阴扬竟在一旁为其圆场。

  “银霜剑,我的银霜剑,豹五,真是你来啦……那蓝玉姐姐呢,小鱼儿和小玉儿呢?”阴惜柔突然闯进门来,却又低声道,“爹……”

  豹五的心骤跳起来,两眼放出了光,居然比旁边的明烛还要亮。

  阴扬一双鹰眼瞪着阴惜柔,道:“知道爹来啦?走的时候也不跟爹说一声,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阴惜柔噘起小嘴,道:“爹……女儿不是来了嘛,你还生气吗?”

  说着她便走到阴扬的身边,却发现……

  “爹,你刚才干了什么?嘴巴像个女人似的。”阴惜柔好奇道。

  阴扬一阵干咳,道:“没,没什么,刚才酒喝多了,不信,你问问在场的诸位。”

  没人应言,因为他人的目光不在这一对父女的身上。

  归真子想拾起剑,却感觉手臂麻软,不曾想被那臭小子打落了剑,竟连手臂都……

  也只能换个手拾剑了,拾起后竟退到了一旁。

  可还有“幻手剑”,只见在豹五的全身周围竟泛起了朵朵“剑花”,竟连看惯了“花”的西门浪都看花了眼,分不清哪是“真花”,哪是“假剑”。

  西门浪捏捏腰间的“吐蛇剑”,想要帮个手,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按住了,西门浪转头一看,竟是钟无虞。

  他也只能放下捏剑的手了,并用此手捏了捏彼手,感觉真是棘手。

  “呀!豹五,你不要手啦?”只听得阴惜柔尖叫道。

  西门浪猛瞧瞧自己的手,没事啊?喊什么呢?

  “不是你的手。”钟无虞冷笑道。

  “谁,谁的手?”西门浪真是看“花”了,“我手”“他手”傻傻分不清。

  “幻手剑”云微子目中尽是讶异之情,这,这,这少年,不是人吧?

  想对了,这少年不是人,他本是豹,西门浪只见其用手紧握住了“幻手剑”的剑,血,似珍珠不断线般地往下掉,剑,被这只血手钳住了,丝毫进退不得。

  这只血手的臂膊上,一条条青筋暴露,块块肌腱突起,粗黑汗毛根根直立,好吓人的手臂,却只见这手臂一转,肌腱更甚,而剑亦随转,“啊!”地一声惨叫,却只见云微子已痛苦倒地,剑亦撒在地,他另一只手用力地托着原来用剑的手,脸上一片涨红,好似醉酒一般。

  最先倒地的玄叶子赶忙来扶,却被云微子阻拦,“别动,断了。”云微子用剑之手骨竟已断裂。

  “好强的膂力!”“华山三仁剑”不禁惊叹。

  “快,来人,把云微道长抬去疗治。”阴扬关心道。

  当即就有人抬起伤者而出。

  西门浪道:“慢着,还有东西掉在地上没拿。”

  两个共抬伤者的下人听此言,顿时停下了。

  西门浪接着道:“把胡须捡起来。”

  所有人都诧异,当然,钟无虞除外。

  西门浪缓缓笑道:“送给‘幻手剑’。”

  “哈哈哈——”众人皆捧腹大笑。

  却只有一人除外。

  “你,好你个野小子!再看剑!”

  玄叶子又挺“手剑”而出,竟直劈豹五的血手。

  真是一个厚颜无耻的老匹夫,哼。

  阴惜柔真是要骂出口来了,“当心!”却又瞬间化成了此语。

  “放心!”豹五的心却放不下了。

  “豹兄弟,可要十分小心啊!”西门浪比个女人还啰嗦。

  而钟无虞只是笑笑。

  西门浪可不理解了,“哎,我说呀,你不出手帮忙就算了,居然还在笑,嗬,他是你兄弟吗?”

  钟无虞只得苦笑着摇摇头。

  “我看还真不是,哪有做兄弟的……”

  西门浪说不下去了。

  却只见那玄叶子的“手剑”竟“无故”地砍向了他另一只完整的手——右手,且避无可避。

  难道他想拥有两柄“手剑”?不对啊,那他靠脚吃饭吗?

  用脚吃饭,没试过,真没试过。

  “豹少侠,手下留情啊!”只听得阴扬喊道。

  竟只见豹五那只紧箍住玄叶子“手剑”的血手生生停住了,只差得一分,“无手剑”那一只完好的右手亦要与其左手完美地对称了。

  玄叶子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闻闻,还有花雕酒味,居然把酒都吓出来了,厉害。

  “松手,豹少侠,老夫叫郎中给你治治手伤。”阴扬又喊道。

  豹五的手兀自流着血,却偏偏仍不松手,好似那豹咬住猎物的喉咙一般久久地不放开,直至口中猎物窒息而死才放松,而后饱饱美餐一顿。

  豹五的兽性已发,任谁也是劝不住,拉不回,推不动的。

  “放手。”

  流血不止的手竟放开了,而后竟有一条芬芳扑鼻地手绢温柔地缠绕在豹五的手上,很奇怪,血居然不流了。

  那吓坏了的玄叶子赶紧趁机悄悄地溜出了房间。

  “你的手真不要啦?真是一头蠢豹。”阴惜柔竟像娘一般地责骂道。

  “手绢真香……”豹五抬手放在鼻子边嗅了又嗅,嘿嘿地笑。

  阴惜柔嗔道:“手绢还我,人家好心帮你包扎,你到好,去闻香了,快,还我。”

  西门浪走过来道:“阴姑娘,你要他把手绢还给你,就不怕他又流血啊。”

  阴惜柔嘟着嘴道:“他流血干我何事啊,我是担心他啊,他呀太蠢了。”

  “嗨……”

  西门浪刚要再开口,却听见房外街市上有打斗之声。

  房中之人倏地全然掠到了房外。

  西门浪细一看,竟是峨眉派的虚灵师太在与一班道士缠斗,师太以一敌五,却仍不落下风,但亦讨不到好处。

  还有静月,静月,要去救静月。

  西门浪倏地掣出腰间“吐蛇剑”,当即加入了战圈。

  “西门公子,你……来了……”静月见是西门浪,心内一阵喜。

  “小心,静月……”

  西门浪眼疾手快,挡住了一道士的来剑。

  不想,居然又有三柄剑向他袭来,他娘的,竟以多欺少,以四打一,哼,不过老子也不怕。

  只见西门浪那“吐蛇剑”“蛇”一吐,竟一下卷住了来袭的三柄剑,再一拖,那三个道士不得不撒手,再一扔,那三柄剑竟全钉入了地里。

  却只见那三个道士面面相觑,忽又纵身逃离了。

  剩下那一道士见同僚已逃,又见另五人在斗那虚灵师太,便纵身过去加入了战圈,以六对一战师太。

  虚灵师太本已渐渐力竭,又加上年事已高,这又多一敌人,看看已落入下风,形势已十分危急。

  静月急道:“西门公子,小女子求你了,快去救我师父老人家。”

  西门浪道:“这个自然。”

  “你这只淫虫,还真有点情义,在下也去给你搭搭手?”

  竟有一人用手搭在自己的肩上,西门浪侧头一看,呵呵一笑,道:“这还要说,动手吧。”

  只见两道剑光如疾电般地加入了围攻虚灵师太的战圈。

  一柄软剑向右一扫,便有三个道士的掌中剑落地。

  又一柄利剑向左一扫,又有三个道士的掌中剑落地。

  两柄剑的主人相互对视一笑,分别道:“淫虫。”“三指。”

  随即两人又豪壮大笑不止。

  “多谢钟居士,多谢……西门公子。”虚灵师太还礼道。

  钟无虞道:“虚灵师太,看这些道士的打扮,应是青城派的门徒,为何今夜会找上你们?”

  虚灵师太竟有点气喘道:“只因本派与对方同在一个省郡,因此有诸多的利益纷争,多年来纷争不断,老身亦不想退后,所以就有了随时想置对方于死地的境地了,唉,真是冤家宜结不宜解啊。”

  钟无虞叹道:“唉,都是同道中人啊!”

  “啊!”一声女孩子的惨叫传来。

  虚灵师太急得喘气声更大:“不好,是静水与静镜,老身要去救她们。”

  “虚灵师太,你且歇一歇,在下去救。”

  却只见萧无痕纵身掠了过去。

  虚灵师太一干人亦急掠了过去。

  呀!此处竟有十个手持利剑的青城派门徒在围攻静水与静镜。

  只见静水左臂上已然挂彩,却仍在迎敌,但却险象迭生,那叫静镜的也差不了多少,这两个年纪尚小的峨眉道姑在勉强地支撑着,对抗着,面上香汗淋漓,口中不断吁气,掌中剑已渐渐下坠。

  这十个青城派道士就好似十头恶狼一般,在围攻两个弱小的猎物,仿佛要把她们两个撕咬成碎片。

  “啊!”

  又一声惨叫,是静镜的右臂被刺中了,却幸好她是左手握剑,不过,却也面露痛苦之色。

  虚灵师太正想纵身进去,却有一人先跃进了战圈。

  “萧大哥,你来就好了,小女子有救了。”静水见是心上人,是一脸地高兴。

  不想,竟有五柄剑自不同的方位向她攻来,她一时间也想不到办法应对,好似只有坐待撕咬了。

  “当当——”

  一阵乱响,那五柄剑竟全退了。

  而萧无痕竟携带静月掠出了战圈,却只剩静镜一人在那苦苦支撑,再等一刹那,真会被撕碎的。

  静水急道:“萧大哥,你快去救我师妹,静水求你了。”

  萧无痕却不急不徐地打开折扇,摇一摇,道:“那真是你师妹?”

  “是的,静水不会骗人的。”静水已哭了。

  虚灵师太想去救人,却感觉力不从心了,不曾想,自己已过古稀之年了,她好似亦只能“望洋兴叹”。

  “啊——”

  是静镜吗?她又中剑了?不会……

  “不会的,师太。”

  这是一个少年的笃定应答。

  虚灵师太本已回转身,她不想看到自己徒儿的惨死。

  “师父,师父,是徒儿不肖,让师父你担心了……”一个虚弱地声音在虚灵师太的身后响起。

  啊,是静镜,是静镜,我是在做梦吗?静镜没有,没有……无量天尊!

  虚灵师太回转身来,这不是做梦呀!我的好徒儿啊,不是你不肖啊,而是为师没有保护好徒儿啊,让徒儿跟着为师受苦了啊。

  静镜摇着头,不停地摇着头,摇着头,不禁软倒在虚灵师太的怀中,虚灵师太赶紧地抱住了她。

  两师徒竟又哭在了一起,静月挣脱了西门浪的双手,奔跑过去,亦抱在了虚灵师太的身上,恸哭起来,静水边哭边缓缓地走过去抱在了静镜的身上。

  一时间,一老三少,竟哭得眼泪成了河。

  而那个笃定的少年立在一旁亦泪流满面,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悲苦的身世。

  “笃定点,男子汉,别流泪。”

  钟无虞走过去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安慰道。

  “是的,豹五兄弟,男人的眼泪可比金子还贵啊,少流点啊。”

  西门浪亦走过去把手搭在他的另一个肩膀上道。

  “华山三仁剑”不禁暗自心惊,那另外五个青城派道士竟全都摔倒在地,久久爬不起来,“哎哟”叫痛之声不绝不止。

  “哎呀呀……本尊想不到这青城派道友居然如此差劲,十个打一个,也输得如此之惨,真是丢我们同道的脸啊,吕师兄,伍师兄,你们说,是不是?”赤脸的贾同仁强作笑容讥讽道。

  黄脸地吕怀仁,白脸的伍当仁,皆强作大笑。

  “你,你们……大言不惭,你们去试试那位少年的剑,肯定,肯定比我们输得更难看。”只见挣扎而起的一青城道士怨道。

  赤脸的贾同仁作礼道:“这位道友且莫生怨气,贫道敢问道友尊号,师承哪位尊者啊?”

  只见那青城道士“哼”地一声,道:“小道不敢妄称尊号,道号净英,师尊乃本派掌门‘清风道长’。”

  赤脸的贾同仁又深深作礼道:“哦,道兄竟是‘青城十英’之净英啊,贫道失敬失敬,那,净英道兄,怎不见令派掌门‘清风道长’呢?道长昔日尚欠贫道一顿茶呢。”

  “哈哈……‘华山三仁剑’好记性啊,数载前的往事居然还历历于心啊,哈哈……”

  贾同仁不禁仰首一望,居然有十个身着纯白色道袍的妙龄女子簇拥着一须发白黑相杂、目射精光、长髯飘飘、着一身黑白灰相间的道袍的老道自半空徐徐而降,径向“华山三仁剑”飘然走来,在距贾同仁两尺远之地站定下来。

  那老道手执灰白色拂尘居中,左右两侧各盈盈站定五位仙气氤氲十七八岁的少女道姑,十位道姑掌中皆执有嫣红色剑鞘之法剑,这一老十少之外相于黑夜中那是十分地亮眼。

  “哟哟哟……”

  西门浪不禁要扑上前去了,幸好被钟无虞拉住,不然,会出大事。

  “哈哈哈……清风道长姗姗来迟,可怜你的徒儿们都被打翻在地,个个狼狈不堪啊,哈哈哈……”贾同仁竟嘲讽道。

  “是啊,是啊,贫道可算看出门道了,哈哈哈……”那白脸的伍当仁与赤脸的贾同仁唱起了双簧。

  “伍师兄看出了什么门道?”贾同仁故意问道。

  “呵呵——贾师弟,你看啦,这清风道长高徒众多,而唯有那‘十英十秀’闻名天下,不过,依贫道看来,这清风道长居然是厚此薄彼,重色而……哦,不是,不是,是重女而轻男,不信,你看看,那‘十英’被打翻在地,清风道长竟连眉毛都未皱一下,而与那‘十秀’却,却久久不来,贫道猜想,猜想……”白脸的伍当仁言还未尽,就有十把利剑向他刺来。

  这青城派果是以多欺少,可“华山三仁剑”却并不怵怕,三把剑合三为一,聚气为功,力敌所来犯的十剑,一时间,十三柄剑绞混于一起,剑风四吹,光华四射,照人眼目,令人不敢直视,可那十柄剑竟不能取得一丝上风,与三柄剑只能打个平手。

  豹五正看得兴起,不想竟有一股强风向自己袭来,他正诧异之时,乃见一灰白色的拂尘卷向了自己的躯干,他想退,却动弹不得,这拂尘竟似有万斤吸力一般,任凭你的力量多大,都能通通吸纳进去,你以为你是一头壮牛,可你面对的是一片汪洋大海。

  豹五立即掣剑在手,大力一挥,想要切断拂尘,看看已斩断尘丝,可那拂尘一抖,竟丝毫无损,却又向他面部攻来,刹那间,灰白色地拂尘已遮住了豹五的面目,豹五只感到眼前一黑,脸颊痛麻,头脑似要失去知觉一般,心想,这次,完蛋了。

  不过,有一女子竟十分地担心他,不想他完蛋。

继续阅读:第十八章 仁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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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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