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幼的梅凉辛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A、B、C、D、E、F、G……”
“小猫咪，你说，我为什么明明走路看路了，别人老是说我不看路？为什么别人走路不会摔跤？我走路确实老是摔跤？”
三四岁的梅凉辛，开始还是开开心心地唱着儿歌。不一会儿，晴转阴，又对着杯子上不会说话的小白猫问了几个问题。
“梅凉辛，你又在那里自言自语些什么？字写好了吗？你看看你怎么那么蠢，整天写，都写不好。现在，你表哥来带你去玩了。写不好的，回来继续写。”梅凉辛母亲看着自言自语地梅凉辛，没好气地说道。
“梅凉辛，你去不去玩。”梅凉辛表哥笑嘻嘻地看着梅凉辛。
“哦！”走路还是总走不稳，却总是贪玩的梅凉辛，又一次傻傻地跟着表哥出去玩了。
“梅凉辛，走路记得看路！别整天摔跤！”门还没出，梅凉辛的母亲又说起了梅凉辛最不想听的话。
“哦！”梅凉辛努努嘴。
“哎呀！”梅凉辛又在空无一物的路上摔了一跤。
梅凉辛表哥：“哈哈哈！表妹，你怎么又摔了，要不要表哥背你！”
“不用。”梅凉辛摇摇头。
半个小时后，梅凉辛就和她的表哥来到了公园。
“妈咪妈咪，我要坐木马！”公园里的小男孩看着旋转的木马对妈妈说道。
“好好好！宝宝想坐就和宝宝一起坐。”小男孩妈妈宠溺地答应着自己的儿子。
“表妹，你眼睛看去哪里，等下别又摔跤。”梅凉辛表哥看着望去别处出神的梅凉辛提醒道。
“哦！”梅凉辛目不转睛地看着叫妈咪的小男孩，心想：“妈咪”是什么？为什么别人老是叫自己的母亲叫“妈妈！妈咪！”
“表妹，回去了，记得看路哈！”天色暗下，梅凉辛表哥对梅凉辛说道。
“哦！”刚说完，梅凉辛又摔了一跤。
“哈哈哈哈……”梅凉辛表哥看着摔跤的表妹，笑弯了腰，却没有去扶一下。
“小姨，我带表妹回来了！”
“母亲！”
“回来了就吃饭吧！梅凉辛，去擦好桌子，把碗筷摆好。”梅凉辛母亲大声回应着两个孩子。
“哦！”梅凉辛不情愿应道。
“整天就知道，哦！哦！哦！我都生有嘴给你，不会其他吗？”梅凉辛母亲再一次责备道。
（梅凉辛委屈地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又看了看表哥，张开的嘴，最终还是闭上了。）
二、“鬼论”
（课间十分钟，几个小朋友又围在了大姐大王欣欣的身边，等她宣布这几分钟的游戏。）
“欣欣姐，你今天的衣服的纽扣有水晶耶！真漂亮！”马屁精梁肖强第一个拉开了话题。
其他的小朋友也跟着附和道：
“是哦！好漂亮哦！我也好喜欢”
“真漂亮！要是我也有这样的纽扣多好啊！”
“欣欣姐的衣服这么漂亮，当然要有这么漂亮的纽扣啊！”
“对对对，你们看，梅凉辛的衣服也有水晶纽扣，但是就是没有欣欣姐的好看。”
“我跟你们说，窗外面住着一个鬼，晚上的时候，他会出来吃人的。如果你的衣服上有水晶，他就不会吃你。如果没有，他就会吃了你。”王欣欣神秘兮兮地和其他小朋友说道。
“好怕哦！还好我爸爸每天准时来接我。”梁肖强得意地说道。
“我也是好怕的，明天我要叫妈妈给我买水晶纽扣的衣服。”陈潇潇紧接着说。
“我也要叫爸爸给我买……”
“铃铃铃……”小朋友们还没有闹腾完，上课的铃声响了，各自回了座位。
“梅凉辛，你说，刚刚欣欣姐说的是不是真的呀！如果是真的，你晚上经常一个人呆学校怎么办呀？你不怕吗？”经常上课说话的谢小腾小声地对梅凉辛说道。
（正在聚精会神听课的梅凉辛，好像没有听到谢小腾的问题，没有任何回应，直到谢小腾戳了戳她。）
“小腾，怎么了？等下老师又要拿尺子来打人了，别说话。”梅凉辛一本正经地对谢小腾说。
“哦！算了……”谢小腾无奈摇了摇头。
“铃铃铃……”放学的铃声终于响了，小朋友们纷纷去找爸爸妈妈去了。
“梅凉辛，你爸爸妈妈还没有来接你吗？还没有来先回去教室哦！不要在门口站着啦！”生活老师看着站在门口等人的梅凉辛，轻轻说道。
“哦！”梅凉辛一边回答老师，一边走回教室。
“小书包，你说，今天那个王欣欣说的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话，我身上的纽扣有用吗？”梅凉辛看着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还没有等到父母来接，只能对着自己整天背着的小书包说出自己心中的害怕。
“小书包，你说鬼是什么样子的？”
“王欣欣今天说的那个鬼会不会来？”
“你看，窗外面好像有个怪物，那个是不是鬼……”
（梅凉辛一直对着小书包说着自己想象中的鬼的样子，空无一物的窗外，愣是用想象把自己吓着了。这样的想象，伴随了她一生，即使到了后来，她知道这是个谎言，但是想起来，她还是会害怕。）
“梅凉辛，你妈妈来带你回去了，快点跟妈妈回去吧。”生活老师看到梅凉辛的母亲来了，终于轻松了起来，高兴地对梅凉辛说道。
“哦！”梅凉辛依旧是用她的口头禅回复着老师，然后快速跑到校门口。
“老师，辛苦您了！今天晚上加班，没办法来得早。”梅凉辛的母亲抱歉地对老师说。
“不客气，大家都不容易。”老师微笑地说道。
“母亲，以后可不可以来早一点接我呀！”在回家的路上，梅凉辛怯怯地问道。
“早点来接你，我不加班你吃什么？要不是因为你……”梅凉辛的母亲听了女儿的请求，絮絮叨叨地说了梅凉辛一路。
“小书包，你说，为什么别的小朋友的爸爸妈妈都不用加班的？是不是因为我，母亲才要天天加班的？”梅凉辛听着母亲的话，心里一路委屈，却又无处可说，只能在心里默默地问着她的小书包。
三、寄生的日子
1、在大姑姑家借住
（暂时借住在大姑姑家的梅凉辛，又看到了，表哥表姐为做饭起争执。）
“今天轮到你做饭了，我现在带表妹去玩。”大表哥对着小表哥说。
“都别吵，今天的饭你们两个做好，我带表妹去玩。”表姐得意地对两个弟弟说道。
“表妹，你说，你想跟谁去玩？”小表哥突然对梅凉辛大声说道。
“呜呜呜……”不明所以的梅凉辛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她不明白，做个饭，表哥表姐为什么会吵起来。
“你做饭就做饭，干嘛把表妹吓哭？来来来，表姐带你去玩。”表姐一边责备自己的小弟一边把梅凉辛拉了出去。
“表妹，不哭了啦！表姐带你去瘦姐家玩，跟紧表姐哈！”表姐一边哄梅凉辛，一边带着梅凉辛，望瘦姐家的方向走。
“芳姐，来啦！今天我们玩跳皮筋吧。”梅凉辛跟着表姐到了一个站着很多人的大厅，她紧紧地拉着表姐的手，怯怯地看着周围的人，听到一个年龄跟表姐差不多的姐姐在说话。
“瘦姐，玩什么都可以啊！”表姐对那个姐姐说道。
“表妹，你在这里看姐姐们玩，不要到处乱走哈。”表姐把梅凉辛拉到一边对她说，说完就和几个同龄的女孩玩跳皮筋了。
“小朋友，你是哪里的？”梅凉辛看了一会儿表姐她们玩的游戏，转向看周围的陌生人，突然一个身穿蓝色的大叔问了她一个问题。
“不知道。”梅凉辛看着那个问话的大叔，想了几分钟，才回答道。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另外的一个小叔叔又问了一个问题。
“不……知……道……”梅凉辛看着周围的几个人都看着她，害怕地说道。眼泪在眼里打转，想和表姐说离开这里，却又不敢。
（饭点到了，表姐和她的小伙伴们终于不玩游戏了。）
“表妹，我们回去啦！”表姐来到梅凉辛面前，高兴地说道。
“哦！”梅凉辛小声回答道，紧紧拉住了表姐的手。
“怎么了表妹？”表姐发现了梅凉辛的异样，关心地问道。
“不知道。”梅凉辛不知道怎么和表姐说，摇了摇头。
（此后，梅凉辛无论是跟表哥还是跟表姐去玩，总会有人问她，来自哪里，她每次都只会回答：“不知道。”后来，大姑姑家的人每次见到她，都会叫她“不知道”）
2、在小姑姑家借住
（暂时借住在小姑姑家的梅凉辛，多年后才懂，那并这不是小姑姑的家，只是一个临时避难的地方。）
A
（在某个周六，梅凉辛和她的表妹走在荒无人烟的大道上，远远看到一个衣衫破烂、披头散发的人。）
“梅凉辛，你看前面的那个人，好像是个疯子。”表妹看着前方的那个人说道，一边说一边往回家的方向走。
“疯子？应该不是吧，要是个疯子，我们要赶紧回去了。”梅凉辛看着远处的那个人，也不懂是不是真的疯子，心里已经开始害怕起来了，不由加快了脚步。
“梅凉辛，要不我们去看看是不是真的疯子。”表妹突然向那个疯子走去，没多久就甩了梅凉辛一段距离。
“疯子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本打算直接回去的梅凉辛看到往相反方向走的表妹，心知这下是不能回去的，但是她又不想接近那个人，留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梅凉辛，你站在那里干嘛？怎么还不过来？我数三声，不过来我就回去告诉我爸爸。”表妹看到梅凉辛没有跟上自己，拿出自己的父母威胁道。
“哦！”梅凉辛无奈地应道，知道不顺这个表妹的意，回去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于是，开始往表妹的方向走去。
“梅凉辛，你带你的表妹去哪里？走那么远，等下走丢了怎么办？”小姑姑突然来到她们面前责备道。
“知道了，下次不会了。”内心及其委屈的梅凉辛，假装不在意地答道。
“每次都说不会了，第二天又找不到人。你再这样，就把你丢在这里，不要你了。”小姑姑又一次对梅凉辛恐道。
“哦！”梅凉辛看着得意的表妹，不知道如何作答，只能一直听着小姑姑的絮絮叨叨，生怕一个不小心，真的被丢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山中。
B
（梅凉辛自己一个人又来到了山头上的一块小空地上，铺满五颜六色石头的空地上长着稀少的野草。）
“小石头，你说我把自己藏在这里，会不会有人来找我？”梅凉辛捡起一块灰色的鹅卵石问道。
“小石头，你怎么都不说话呢？你是在告诉我，没人来找我对吗？”梅凉辛静静地看着灰色的鹅卵石，五分钟过去了，都没有得到回应，沮丧地又一次问道。
“小草儿，你说为什么都没有人喜欢我？为什么每一件事都是我的错？为什么我的父亲带我来这里，没有带我回去……”梅凉辛放下鹅卵石，走到一株小草前，小心翼翼地问了起来，生怕别人听到。
“小花花，你知道答案对吗？他们都不告诉我，你会告诉我吧？”得不到答案的梅凉辛，这次走到了一株低矮的小野花前问道。
“小石头，小草儿，小花花，他们都不理我，可能也不喜欢我吧。我是全世界都不喜欢的孩子……”梅凉辛站起身，一边往回走，一边自言自语道。
“哎呀！”只顾着自言自语的梅凉辛，又一次因为踢到一块石头而摔倒。
“梅凉辛，梅凉辛，梅——凉——辛——你——在——哪——里——出——来——和——我——玩——”走在回去的路上的梅凉辛，突然听到表妹又在喊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有回答，而是放慢了走回去的脚步。
3、在父母的朋友家借住
（梅凉辛不知为何，自己被带到了父母的朋友家借住，姓名还被全部改了。直到多年后，才知道，离自己家才隔了几个村落。）
A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想读几年级呢？”一个年轻的女老师看着梅凉辛问道。
“一年级。”梅凉辛看着年轻的女老师回答道，想到来伯母家时，名字被改为牛凉凉，尴尬地不敢说出自己的名字。
“那现在老师问你几个字，你说对了才可以上一年级的哦……”老师微笑地拿着一本书，指着几个字问梅凉辛怎么念。
“呃呃呃……”梅凉辛看着那几个字，一个都不懂，呃了半天都说不出来，难过地底下了头。
“她还不认识几个字的，还是让她上学前班吧。”这时伯母说了一句，想上一年级的梅凉辛只能听从大人们的安排。
“小朋友，那你现在到另外的办公室报道了哦。”老师微笑地对给梅凉辛他们指了指另外的那间办公室在哪里。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梅凉辛她们走到另外的办公室，一个中年的老师看到她们问道。
“她叫牛凉凉，有点怕人。”伯母看到往她身后躲的梅凉辛，尴尬地和老师说道。
“很多小朋友都有些怕人的，以后她习惯了就不怕了，明天叫她来上学就行。”老师接过伯母交的学费说道。
B
“牛凉凉，牛——凉——凉——你为什么姓牛啊！哈哈哈……”梅凉辛班上的一个同学，念着梅凉辛的新名字笑道。
“哈哈哈……”旁边的同学也一起跟着笑道。
“我……我……”梅凉辛想说，我不叫牛凉凉，但是她知道不能说，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回到座位上假装写起了作业。
“凉凉，你不用理他们，不和他们玩就好了。”梅凉辛的同桌看着不开心的梅凉辛安慰道。
C
“牛凉凉，你家是哪里的？”正在和小伙伴玩游戏的梅凉辛，又被别人问，她最讨厌的问题。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的，还要告诉别人她来自哪里，这问题超越了她思考的能力范围。
“不知道！”梅凉辛看着那个人，想了想，摇头说道。
“牛凉凉，是不是不想告诉我们啊？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的呢？”另外一个好事者觉得梅凉辛好调戏，接着问道。
“不知道！不知道……”梅凉辛生气地走回了伯母家，也不和小伙伴玩游戏了。
4、小姨家借住
（在伯母家住了好长一段时间，突然有一天，伯母把梅凉辛带到了她的小姨家。这次，她又换了一个名字，也很快适应了新的环境。）
A
（又是开学报道，又是新的学校。）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一位新的女老师看着梅凉辛问道。
“我叫……”梅凉辛刚说了两个字，好像想起什么，看了看小姨，闭上了嘴。
“她叫马辛芯，刚从广东回来的，不太适应这里。”小姨立马接过梅凉辛的话说。3
“原来如此，难怪这孩子看起来有些怕人。您看把她安排在几班上学？大班？中班？小学？”女老师问向小姨。
“安排在大班吧，年纪也不小了。”小姨回答道。
“马辛芯，过两天去大班的教室上课就可以了，知道吗？可以回去了。”女老师交了一些材料给小姨，对梅凉辛说道。
“哦！”梅凉辛惯性地用口头禅答道。
B
“马辛芯，你是哪里的？”放学回家的路上，隔壁家的阿姨看到梅凉辛，突然冒出了这么个问题。
“广东！”梅凉辛记住了开学时小姨说的话，一有人问她来自哪里，她便搬出个地方来回答。
“广东哪里呀？”阿姨追问道。
“不知道。”梅凉辛这下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如实回答。
“你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呀……”不知道是阿姨问问题问上瘾了，还是在调查什么，不停地问梅凉辛这个那个的。
“不知道！不知道……”梅凉辛听得不耐烦了，直接跑开了。
“哎……这孩子，不就问几个问题吗？平时那么机灵，一问父母每次都跑开。”阿姨看着跑开的梅凉辛，摇头道。
C
“马辛芯，你看谁来看你了。”梅凉辛从外面玩回来，就听到小姨对她说道。
“哦！”梅凉辛听到小姨和她说话，应了一句。当进门看到自己的母亲和两个陌生人时，本能地往小姨的身边走，怯怯地看着许久不见的母亲和两个陌生人，谁都没有叫。
“梅凉辛，这个是大姐，这个是伯母。”梅凉辛的母亲对她说道。
“哦……大……姐……伯……母……”梅凉辛看到母亲严厉的眼神，想了想，结结巴巴地叫了声那两个陌生人。
“这孩子，可能是隔久不见，连亲妈也不认得了。”小姨在一旁说道。
“她就是这样了，从来不长记性的。你们别见怪就好。”梅凉辛母亲补充道。
“梅凉辛，这是你的新衣服，过不过来看看。”梅凉辛母亲拿出一条秋裤子，对梅凉辛说道。
“哦！”梅凉辛慢吞吞地走过去，看了一眼，也没敢拿，又跑到了一边，低着头发呆。
“这孩子，又犯傻了，不理她了，我们聊我们的……”小姨看到尴尬的气氛，把话题扯到了其他事情上。
D
“马辛芯，你不热吗？这大热天的，干嘛穿秋裤？”梅凉辛的好友甘晓晓见到梅凉辛一身奇怪的着装问道。
“我跟你说，这是我母亲给我买的新裤子。”梅凉辛并没有注意到甘晓晓问话的重点，得意地说道。
“我说你是不是傻，这大热天的，是件新衣服就穿，你是不是没穿过新衣服？”甘晓晓被梅凉辛的没头没脑的回答，哭笑不得。
“我跟你说，我就是傻，这裤子穿起来还小了，我居然还穿。不过说到新衣服，我的衣服都是别人的，好像是我表姐她们的吧。”梅凉辛顺着甘晓晓的话说道。
“唉！算了，不说你了。我们去玩吧，我跟你说，我老家是一个很好玩的地方，不过就是有点远，要走很远的路的。我们叫上小鑫鑫，一起去我老家。”甘晓晓又说起了去她老家。
“上次走了那么久，还不是没去到，今天就不去了吧，太阳还那么大。”梅凉辛打击道。
“上次是我记错路了，这次我记得了。去不去，去不去……”甘晓晓看到不愿去的梅凉辛，再次撒娇道。
“去……去吧！”梅凉辛再次败给了甘晓晓，不得不答应。
“小鑫鑫，我们一起去我老家玩啦，不过不能告诉大人们的哦。”甘晓晓来到小鑫鑫家，神神秘秘把她拉出来，小声地说道。
“好的！”小鑫鑫爽快地答应道，三个小孩子就在大热天的中午，顶着炙热的太阳，从镇上往遥远的甘晓晓老家走去。
“我好口渴呀！”走了半个小时，小鑫鑫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也是！”甘晓晓接着说道。
“我也是啊！你们带钱了吗？见到小卖部就可以买水了。”梅凉辛说道。
“马辛芯，你还能吐出口水，不叫喝。”口干舌燥的甘晓晓看到并不是那么渴的梅凉辛，反驳道。
“我有十块钱，是我妈妈洗衣服的时候拿出来的，等下看到小卖部就可以买水了。不过这张钱好像浸水了，不知道人家收不收。”小鑫鑫突然想起什么的，兴奋地说道，不由地加快了脚步。甘晓晓和梅凉辛也跟着加快了脚步。
“奶奶，我们要三瓶水。”小鑫鑫走到小卖部跟小卖部的老奶奶说道，同时递过那浸过水的的十块钱给老奶奶。
“小朋友，你的这张钱那么皱，可能是假的，我这里不收。”老奶奶接过钱，看了看，又把钱退给了小鑫鑫，说道。
“唉！好不容易见到个小卖部，买几瓶水，老奶奶还不收钱！”小鑫鑫垂头丧气地说道。
“继续走吧，应该没多远就到我家了。”甘晓晓无奈地说道。
（三个小朋友又走了很久，来到了一个人多的地方，梅凉辛在人群中见到了之前借住家的伯母。）
“牛凉凉，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伯母见到梅凉辛，惊讶地问道。
“我跟她们一起来的。”梅凉辛低头说道。
“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万一迷路了怎么办？遇到坏人怎么办？那个老陈，你是不是去镇上呀，麻烦把这个孩子带到镇上小学校门口，谢谢啦！放她到门口那里，她就会自己回去了。”伯母一边责备梅凉辛，一边叫人把她送回去。
“小鑫鑫，甘晓晓，我先回去了。”梅凉辛上车前和两个小伙伴打了声招呼，就被带回去了。
（多年后，梅凉辛想起这件事，心想的不是庆幸自己没有遇到坏人，而是自己为什么遇不到坏人。）
E
“马辛芯，你先在这里等着，不能跟进去，不要到处乱跑，知道没有？”小姨带着梅凉辛到一个村口，就不再让她跟着，叫她在一个大树底下等着。
“哦！”梅凉辛乖乖地等着，不敢跟进去，也不敢到处乱跑，一直等了一个小时，小姨终于出来了。
“马辛芯，回去了！”小姨出来后，拉着梅凉辛回去了。
“哦！”梅凉辛虽然跟着小姨走回去了，但是还时不时看向刚刚小姨出来的那个方向，仿佛那里有什么。
（多年后，梅凉辛想起这个场景，才知道，那个村口是她家的村口，小姨去的是她家。后来在那里生活了十几年，依旧觉得自己不过是路人。）
四、回家
1
“马辛芯，你妈来接你回家了。”一个学期刚结束，梅凉辛拿到试卷的第二天，就听到小姨这么对她说。
“哦！”梅凉辛看了一眼小姨，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低着头说道。
“这孩子，一会儿机灵，一会儿傻傻地，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坏了。”梅凉辛母亲看到梅凉辛的反应，无奈地和小姨说道。
“她可能是成绩不好，今天心情也不好，才是这样的反应。你不知道，前几天跟她说，送她回家，高兴地逢人就说。”小姨替梅凉辛说道。
“要是这样，那就好，看她刚才的样子，还以为她不想回去呢？”梅凉辛母亲笑着和小姨说道。
“都收拾好了，有时间常来玩，等下我还要喂猪，就不多留你了。”小姨收拾好梅凉辛的东西后，对她的母亲说道。
“麻烦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梅凉辛母亲说完，就带着梅凉辛回去了。从此，梅凉辛终于结束了她几个月或半年换一个地方的生活了。
2
（梅凉辛跟着母亲回到了她日思夜想的家，门口有很多人，有的人在打牌，有的人在聊天。她见到这么多人，有一种强烈的害怕感，这是她去过那么多地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这个女孩子是从哪里来的呀！以前怎么没见过？”梅凉辛进门后，很多人看向她，嘴快的人看到她，立马问道。
“在路上捡来的！”梅凉辛母亲笑着和问话的那人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啊？”一个正和别人聊得带劲的大妈，突然转向梅凉辛问道。
“不知道。”梅凉辛看着周围的人，随便说了句话，跑到一个没人的房间自顾自玩了起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正在桌子旁边东看西看地梅凉辛，突然被人呵斥了一声，紧接着被打了一巴掌。
“梅凉辛，你在奶奶的房间干了什么？”梅凉辛的母亲这时也进来问道。
“没干什么？”梅凉辛怯怯地回答道。
“什么都没做？奶奶怎么说说你？还不快说？”梅凉辛母亲不依不饶地问道。
“没……”梅凉辛呆若木鸡地站在桌子旁，不知道说什么。此时的她才知道刚刚呵斥她、打她的是奶奶。
“算了！刚刚回来，就不说她了。”奶奶突然换了口气，不追究了。
“出去吃饭吧，别在这里傻站着了。”梅凉辛母亲说完就走出去了。
“哦！”被吓傻的梅凉辛，低着头慢慢地走了出去，眼里含着想掉出来的泪水。
（梅凉辛无数次想起这个场面，始终想不明白，回家的第一天，就被莫名其妙打了一巴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觉得自己是外人的情绪被无限放大。）
3
（梅凉辛回家了几天，几乎天天呆在家，想跟姐姐去玩，却没那个胆。）
“梅凉辛，记住你姐的名字——梅雪雪，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有姐姐，有弟弟，知道吗？”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奶奶突然严肃地用警告的语气和梅凉辛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哦！”正吃着津津有味的梅凉辛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警告，瞬间没了胃口。
“不出去玩，别人就不知道了，谁还会问。梅凉辛，好好在家呆着，别老出门。”梅凉辛母亲接了一句，把梅凉辛想出门的心思给扼杀了。
“哦！”梅凉辛刚好把碗里的饭吃完，本想再添一些，拿着碗想了想，直接把碗扔到洗碗盆，跑到房间发呆去了。
“小姑娘，你是谁家的呀？什么时候来玩的？”梅凉辛正在玩着纸飞机，突然被一个大妈问道。
“……”梅凉辛看了看问话的大妈，发现自己不认识，不想搭理，便把刚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梅凉辛，伯母问话都不答，嘴巴用来干什么？”梅凉辛爷爷呵斥道。
“哦！”梅凉辛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大妈，又看了看自家的各位大人，等着他们继续说下去，却发现岔开了话题。
“别理她，她就是这样子的，见人都不说话的！”梅凉辛奶奶说道。
“她性格就是这样了，大嫂别见怪啊！”梅凉辛母亲说道。
……
“说了大半天，也没人告诉我那个大妈是谁，真奇怪。刚刚吃饭还叫我不要乱说话，小飞机，你说，那个人是谁啊？”梅凉辛听了大半天，也听不出那个大妈是谁，在心里默默问着手上的纸飞机。
“撕撕撕……”不知道是纸飞机没有回应，还是梅凉辛不想玩纸飞机了，梅凉辛把纸飞机给撕掉了。
4
“妈！回家吃饭了。”梅凉辛去到堂叔家，叫母亲回家吃饭。
“哪个是你妈？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叫的哦！”一个大婶开玩笑问道。
“不知道！”梅凉辛看到自己的母亲还没有动身回去，在旁边等着。
“你小时候怎么叫的，都忘记了呀？还是不想和婶说？”大婶仍在笑着梅凉辛。
“她记性不好，哪里还记得。我回去吃饭了，你们慢慢聊。”梅凉辛母亲终于说了句话。
“叫什么关你什么事？真多事，跟你很熟吗？”梅凉辛在回去的路上小声低自言自语道，旁人无法听清。
“梅凉辛，你在说什么？”梅凉辛母亲以为自己的女儿在说什么，问道。
“没说什么！我在背书。”梅凉辛看到母亲那严厉的眼神，随便说了个理由。
5
（大姑姑带着表哥表姐回来，大人们忙着做大餐，吃饭的时间到了，嘱咐几个孩子叫人回来吃饭。）
“外公吃饭了！”表姐带着梅凉辛在门外的小卖铺对着正聊天聊得热闹的外公说道。
“爷爷，吃饭了！”梅凉辛的也跟着说道。
“小姑娘，怎么把外公叫成爷爷了？”旁边的大伯开玩笑说道。
“……”正想回答的梅凉辛见表姐回去了，也赶紧跟着回去了。
“表妹，你不用理他们的，叫了就走就行了。大人就是话多，我们玩我们的就好。”表姐看着一脸不高兴的梅凉辛安慰道。
“哦！我知道了。表姐，等下我们玩什么。”梅凉辛想到玩，开心地问道。
“平时你和你姐姐玩什么呀？”表姐不知道玩啥，反问道。
“我姐不和我玩。”梅凉辛小声说道。
“额……那我们玩斗地主吧！”表姐拿了一副牌说道。
“好呀！我会玩。”梅凉辛高兴地说道。
“表姐，你是不是今天回去了？”正玩得高兴的时候，梅凉辛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应该是吃完晚饭回去，怎么了？”表姐问道。
“没……这局我赢了！”梅凉辛想说什么，最终还是转移了话题。
“嗯嗯嗯！表妹真聪明，再来！”表姐终于看到了梅凉辛笑了。
6
“梅凉辛，去不去打牌啊？你姐姐也在打，一起去吧！”班里的同学晓悠到梅凉辛家找她玩。
“不去了。我爸妈和我弟他们的两桶衣服还没有洗，我姐又不洗，等下我被骂。”梅凉辛想去，但看到眼前的两桶衣服，只能拒绝道。
“你姐都不洗，你干嘛洗，骂也是两个人一起骂，走吧走吧！”晓悠知道梅凉辛的胆小，直接拖着往门口走。
“我不去，我不去，洗完了我再去找你们，别拖了。”梅凉辛挣扎道。
“等你洗完，都几点了，现在去嘛。”晓悠仍在拉着梅凉辛往外拖。
“不、不、不……”梅凉辛还是在拒绝。
“啪！”梅凉辛在和晓悠拉扯着，不明所以被扇了一巴掌，两人同时愣住了。
“我先走了。”首先反应过来的晓悠马上溜走了。
“……”梅凉辛抬头看了一眼前站着的人，才知道是自己的父亲，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说。
“跟别人在这里拉拉扯扯干什么，地扫了吗？衣服洗了吗……”梅凉辛父亲对她大声恐道。
“没……”梅凉辛的嘴唇动了动，早已被吓得发不出声，如死人般一动不动的，只有眼里打转的泪水证明着她还活着。
“你不能在这里哭，要哭去外面的马路哭！”奶奶看到她眼里的泪水，补充道。
（从此，梅凉辛不在哭泣，变得更加沉默了，别人不和她说话，她几乎不开口。别人和她说话，也是半天才说一句。直到多年后，一个人走在路上都能莫名放声大哭，才知道多年来憋的委屈，会不再能控制。）
7
（梅凉辛在家的第一个除夕夜。）
“梅凉辛，你在家看家，知道吗？”梅凉辛母亲抱着弟弟高兴地说道。
“别到处乱走，等下人家来拿东西就不好了。”梅凉辛爷爷接了一句。
“别跟着去，跟着去打你两巴掌。”梅凉辛父亲威胁道。
“哦……”梅凉辛看着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去祭拜祖宗，点头答应着，却在心里伤心道：唉！说一次就够了，我又不是聋子，反正也没想过你们会让我跟着。
五、过年
1、梅凉辛第一次过年
“今天是大年初一，要说新年快乐！恭喜发财！万事如意……”梅凉辛奶奶对梅凉辛说道。
“哦！新年快乐！身体健康……”梅凉辛听完奶奶说的一大堆话，仿佛是在学习般自己在一边自言自语地说了好几遍。
“奶奶，恭喜发财！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梅凉辛的姐姐接过奶奶的红包时，说了一大堆吉利的话。
“奶奶，恭喜发财！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梅凉辛跟着姐姐说前面几个词，就已经忘记后面的怎么说了，心里在害怕着被数落，却没想到奶奶没说什么。
“爷爷，新年快乐！身体健康……”姐姐见到爷爷，又说了一堆吉利的话。
“爷爷，新年快乐！身体健康！”梅凉辛听着脑袋都晕了，就只能跟着姐姐说了前面两句。
“梅凉辛，怎么话都不会说？你看你姐姐嘴那么甜，你怎么就不会学习学习？”爷爷责备道。
“……”梅凉辛听了爷爷的话，一脸茫然，在心里低估：学什么？又没人教过我。唉！以后不要过春节好了。
2、到亲戚家过年
“梅凉辛，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叫自己叫什么？”大舅妈在吃饭的时候问道。
“不记得了。”梅凉辛如实说道。
“那么好记都不记得了？”小表哥说道。
“不知道……”梅凉辛无语道，心想：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记得。
“她那脑子是从来不记东西的，怎么会记得？”梅凉辛母亲插了一句。
“她那时候那么小，怎么会记得那么多？”舅舅说了一句，话题终于转到了别的。
“梅凉辛，以后赚钱了，要记得给点他们用，你小时候去住的时候，一分钱都没有给过。”回家的路上，母亲突然说了一句让梅凉辛背负了一生的话。
（“以后赚钱了，要记得给点他们用。”这句话在无数场合出现过，深深地印在梅凉辛的脑海，以至于多年后负债累累的梅凉辛见到亲戚如见到债主般恐惧。）
六、听说
1、中学
“我跟你说，我妈经常跟我讲我小时候在我妈肚子里的时候，我和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是十月怀胎，我居然是十二个月。”自习课上，话多的王多多同学又偷偷地跟梅凉辛讲话。
“真的吗？怪不得你那么漂亮。”梅凉辛听到新鲜的故事，不由地认真听，时不时插一句。
“当然是真的啦！好多人拿这件事来笑我的。”王多多同学继续说道。
“哦！”梅凉辛不知道说什么，继续听她说下文。
“我有两个姐姐，我出生的时候差点给别人养了，后来我妈舍不得，不给。要是给别人养了，我就是个千金大小姐了。”王多多同学看了四周，发现老师没有来，继续道。
“我有个姐姐，我也听人说了，小时候也是差点给别人养，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给。要是把我给别人养，好像也能当个千金小姐什么的，不过也都是听说的。”梅凉辛如同遇到同病相怜的人般，也给王多多讲了自己的故事。
“我跟你说，我上学才回来的，之前都是在亲戚家或者父母的朋友家。我回来那么久，我家人都不喜欢我，真希望当初他们把我扔了。”梅凉辛像打开了话夹子般，继续自己的故事。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以前是不是在镇上过学前班？是不是叫马辛芯？”王多多说道。
“是啊！是啊！你认识我？可是我好像不记得你了？”梅凉辛尴尬地笑了笑。
“我之前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但是名字又对不上，不敢确定……”王多多发现惊喜似的，高兴说道，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不知老师什么时候来到她们身边，大声问道。
“老师，我们在讨论这道题怎么写。”王多多虚心地指了指试卷上的应用题，小声地说道。
“下课再讨论，不要说话了。”老师不再追问，转身走了。
“反应真快！”梅凉辛对王多多竖了竖拇指，不再说话。
“那是！”王多多还不忘给梅凉辛做个鬼脸。
2、高中
“好想我外婆，好想回外婆家。”寝室关了灯，黄笑笑同学不知为何说了句。
“我也好想家呀！”黄笑笑下铺的杨萌萌跟着附和道。
“我跟你们说，我小时候是在外婆家长大的。我外婆可疼我了，什么好的都是先给我的。”黄笑笑同学继续说道。
“然后呢？我外婆也很疼我啊！这没啥的吧？”杨萌萌有点不解。
“真羡慕你们有人疼的。”梅凉辛也在旁边不疼不痒插了句，等着她们的下文。
“我妈当年可是要把我扔了，我外婆不给，把我抱回了外婆家，才有现在的我，你们是不懂的。”王笑笑感慨道。
“哦……”杨萌萌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想说什么，还是闭了嘴。
“又遇到同病相怜的人，哎！”梅凉辛感叹道。
“你们知道吗？有一次我们三个人吵架，我妈骂我外婆，我骂我妈，想起来都搞笑。”过了好一会儿，王笑笑又说了一句，此时寝室的其他人已入睡，王笑笑也开始进入了梦乡。
七、户口本的尴尬
1、小学
（班主任把几个成绩好的同学，叫去了办公室，拿了一张贫困生补助的申请表叫他们填。）
“表格的内容要按要求填好，爸妈的姓名，工作单位等等，这些都要写的，有什么不懂的问老师。”班主任拿着表格对着这几个学生说道。
“哦！”梅凉辛看着要填父母姓名的一栏发愁，她不知道要填真实的父母姓名还是填户口本上的父亲的姓名。她知道自己的户口和别人的不一样，挂在一个无儿无女的叔公家。
“梅凉辛，你的快点，就差你的了。”班主任看着其他学生都写完了，催着唯一没写完的梅凉辛。
“老师，马上就写好了。”经过几分钟的思想斗争，梅凉辛决定按户口本上的情况填写，她本想问老师，但是她不知道能不能问，也不敢问，只能凭自己的感觉填。
2、大学
A
“同学们，大家都可以申请助学金，国庆放假回家，大家先把需要填的材料填好，才可以参加评比。”班助到各种宿舍把需要填的资料发给大家，同时也把注意事项说给大家听。
“彩彩，你填好了吗？给我看一下，对一下有没有漏的。”芳芳同学一边说一边拿过彩彩的资料。
“凉辛，你的也给我看下呗。”芳芳问看了彩彩的，想再确认一边，问起了梅凉辛的。
“我不申请了，没有填，你问其他人的吧。”梅凉辛苦笑着说道。
“哦……我问隔壁宿舍的吧。”芳芳说完就跑到隔壁宿舍去了。
B
“喂！爸，我申请助学金，需要你和妈的身份证号码，尽快在这两天发给我吧。”梅凉辛看到材料上需要父母的或者监护人的具体资料，犹豫再三，还是打电话问道。
“什么？你要我们的身份证号码干什么？”梅凉辛的父亲听到要身份证号码，在电话中大声孔道。
“申请助学金需要的。”梅凉辛在电话的这头又重复了一遍原因。
“申请助学金要我们的身份证号码干什么？你不知道自己是个孤儿吗？身份证号码没有！嘟嘟嘟……”梅凉辛的父亲孔完后，直接挂了电话。
“呜呜呜……”梅凉辛听完那一句孤儿，心非常痛，忍不住在哪里哭了起来。
“呜呜呜……”半个小时后，一卷纸巾用完，梅凉辛仍没有停止哭泣。
“呜呜呜……”又过了半个小时，又一卷纸巾用完，梅凉辛的哭声终于变小了，但仍在不断地抽泣。
八、药罐子
1、小学
“咳咳咳……”梅凉辛又开始了咳嗽。
“小玉，等下我要去药铺拿点药，一起去吗？”梅凉辛又觉得头痛，中午还不断打喷嚏，知道自己又要去买药了，便对经常和自己玩的小玉说道。
“我的大小姐，你怎么又要去药铺拿药了，药铺的人都认识我了。”小玉无奈地对梅凉辛说道。
“我也不想啊，可是我好像又发烧了。”梅凉辛解释道。
“行了！行了！我懒得听，等下和你一起去就是了。”小玉不耐烦地打断了梅凉辛对症状的描述。
“小姑娘，你又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呀？”药铺的阿姨亲切地问道。
“我头痛、打喷嚏、咳嗽……”梅凉辛又开始一一罗列了一堆症状。
“好了，回去一日三次就可以了。”阿姨给梅凉辛开了点药，嘱咐道。
“哦！”梅凉辛和小玉便回去了。
2、中学
“梅凉辛，听说你请假出去，出去干嘛呀？带上我呀！”晓玲听说梅凉辛请假，大概又是请病假，便想趁机到校外走走。
“大概发烧了，请假看病。”梅凉辛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陪你一起去吧，好有个照应。”晓玲假装同情地说道。
“……好吧！”梅凉辛无奈地在请假条上加上晓玲的名字，生怕她这一捣乱，老师不批。
“梅凉辛，你怎么又请假？”班主任无奈地问道。
“生病了。”梅凉辛小声说道。
“平时要多锻炼锻炼。”老师签完，不忘嘱咐这个体弱多病的学生。
3、高中
校医室
“同学，怎么了？”校医问道。
“头痛，流鼻涕，喉痛，肚子痛。”梅凉辛说道。
“一日三次，两天！”校医拿着一包药给梅凉辛说道。
两天后
“老师，身体不舒服，需要请假。”梅凉辛拿着请假条给老师签字。
“身体不舒服，去校医室不就得了，干嘛要到外面去？”老师不解的问道。
“校医室已经去过了。”梅凉辛解释道。
“好吧！注意安全，尽快回来。”老师这才肯签字。
“哦！”梅凉辛拿着请假条向校门口走去。
4、大学
校医室
“同学，怎么了？”校医问道。
“浑身发热，头痛，喉咙痛。”梅凉辛说道。
“先量一下体温。”校医把体温计递给了梅凉辛。
“有点低烧。”十分钟后，校医接过梅凉辛的体温计，看了看，说道。
“还有什么症状吗？”校医问道。
“浑身发热、无力，头痛，喉咙痛。”梅凉辛说道。
“一日三次，三天。”校医给梅凉辛一包药说道。
一个星期后
“彩彩，你知道哪里有诊所吗？”有气无力的梅凉辛说道。
“不知道。是在不行，你还是去医院吧？”彩彩建议道。
“去医院拿药太贵了，去一次，这个月的生活费就没有了，我再问问其他人吧。”梅凉辛摇摇头说道。
“说知道哪里有诊所？”梅凉辛灵机一动，在学校群问了一句。
“隔壁学校就有一个，听说那个医生开的药还蛮有效的。”群里一个学长回答道。
“市场附近也有一个。”一个学姐也说了一个。
“好的，谢谢学姐学长。”梅凉辛在群里说了句客气话便下了线，向市场走去。
5、毕业后第一份工作
第一个月
“组长，我今天早上请半天假，身体不舒服。”梅凉辛一大早给组长发了条信息请假。
“好的！”组长简单地答复了。
“组长，我今天请假两小时。”梅凉辛小心翼翼地向组长请假。
“好的！”组长见到是新来的，没有多说什么。
第二个月
“组长，我今天早上请半天假，身体不舒服。”梅凉辛又是一大早给组长发了条信息请假。
“……好吧！这个月最后一次，还有下次就收拾东西走人吧！”组长看到梅凉辛请假的信息，不耐烦回复道。
“郭组长，你们组的那个实习生怎么回事？怎么老是整天请假？有没有点纪律？”销售经理来到办公室，见到郭组长生气地问道。
“那个实习生身体素质比较差，又去医院了。”郭组长也不知道梅凉辛的实际情况，找了个理由说道。
“不行就劝退吧，重新招新的。”销售经理说道。
“是是是！”郭组长连忙答应。
第三个月的第一天
“梅凉辛，你怎么了？”同事小欧看到脸色掺白的梅凉辛问道。
“没……没什么……”梅凉辛强撑着说道。
“梅凉辛晕倒了！”小欧看到梅凉辛突然晕倒，大声说道，连忙上前扶了起来。
“可能是低血糖，冲杯糖水给她。”郭组长说道。
“梅凉辛，先喝点糖水。”小黄把冲好的糖水递给了梅凉辛。
“你回去休息吧！明天过来拿工资。”郭组长对状态好了一点的梅凉辛说道。
“哦！”梅凉辛无奈地答应了，第一份工作就这样没了。
6、心理咨询室
“姑娘，怎么了？”心理医生看到有气无力的梅凉辛问道。
“我头晕，骨头痛，肚子痛，浑身无力，有时候会莫名其妙想哭，经常失眠，做恶梦。”梅凉辛低声说道，不细听，根本不知道她说什么。
“哪里的骨头痛？”医生问道。
“肋骨。”梅凉辛指了指痛的位置。
“骨头痛要拍片看看才行，以前是不是摔过或者撞到过哪里？”医生问道。
“没有。”梅凉辛一边回答，一边把之前的检查结果拿给医生看。
“这些检查报告没什么，你是不是平时想太多？为什么会突然想哭呢？”医生看了看梅凉辛的检查结果，问道。
“没……没……没有……”梅凉辛吞吞吐吐道，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有怎么会经常失眠，做恶梦？”医生又一次问道。
“……”梅凉辛此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医生的问题，傻傻地看着医生。
“你要配合，我才能对症下药，你都不配合，怎么治疗？”医生看着什么都不想说的梅凉辛，不耐烦道。
“从小，我家人不喜欢我，上学前寄放在亲戚家，上学后才接回家。一直不允许我和我姐玩，现在责怪我不和我姐说话。”梅凉辛语无伦次地说道。
“然后呢？”医生认真倾听着梅凉辛说的话，没几句就停了，催促着她。
“我讨厌我的家人，小时候不理我，现在天天找我要钱。”梅凉辛说到这里，浑身发抖。
“我经常梦到他们打我，全身都是疤痕。”梅凉辛毫无逻辑地说道。
“我想到小时候一个人走很远很远的路，遇到了疯子，我就开始恐惧……”梅凉辛就这样在心理咨询室说了一下午。
“姑娘，凡事别想太多，我给你开点药吃，先调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过后，再来看看。”医生听了梅凉辛一个下午的诉说，疲惫地说道。
“好的！”梅凉辛擦干眼泪，走出了心理咨询室。
九、精神病医院
“我要玩飞机……我要玩飞机……”被关在338病房的梅凉辛，每天两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说道。
“唉！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疯了呢？真是造孽呀！”梅凉辛的好友小玉，站在病房外说道。
“是啊！以前多好的一个人啊！”彩彩说道。
“我们改天再来吧！”芳芳看到时间差不多了，对另外两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