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日出时分,悠扬的吟唱声从远方的寒山寺后山传来,虽距离尚远,却是那么清晰可闻,让行人纷纷诧异的却是那声音竟然出自于一男人的口中,寓情于景竟是那么的般配,仿佛浑然天成,只不过声音略带有一丝丝的沧桑,仿佛一颗古树,饱经风雨沧桑。
那男子身着一袭长衫,而在其中却能隐隐的看出那长衫之内包裹的金色,不过却不是金黄色,而是偏偏但有一点暗,男子身材魁梧,背影潇洒健硕却不曾想真面目竟是一个看起来年过半百的老者,剑眉泛白,一双虎目却依旧生龙活虎,他抿着嘴,眼中却蕴含着世间万物一般,修长的手指上遍布着岁月留下的皱纹,手中拿着折扇却不曾煽动,静静的站着,气质超然,仿佛主宰一般,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有着那凌人的气势散发出来。
五月时节,大地上的冰雪早已经消融,化作了丝丝流水,只不过这寒山寺则不一般,虽然处于长安之内,却被长安西边的万仞高山包裹着,寒山寺地处半山腰,而那山顶的积雪却是千年不化,顶上寒风刺骨,温度极低。中午时分,被冷气包裹的太阳总算有了一丝丝暖意,破开了北风的刺骨,给街上的行人稍稍的带来了一些温热。
只不过空气之中飘荡的绵绵细雨倒是显得很是应景,如毛如发,洋洋洒洒,把这长安点缀的如诗如画,伴随着还未彻底消散的袅袅炊烟,站在这寒山寺山头的男子正好能够俯瞰整个长安,半晌之后,他那如刀刻般锋锐的长眉微微一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冷冷的看了一眼那长安的北方,顿时没了兴趣,直直向着寺庙之中走去。
“李施主,可是有什么心事不成?”
后山之下,年老的方丈静静而立,他手持主持法杖,苍老的面容遍布皱纹,佝偻的身躯仿佛那门外盘踞在石中多年的老树,如果不是眼神之中的些许明光和那沙哑的像是快渴死过去的声音,所有人都定会觉得他是将死之人罢了。
“主持有所不知,如今的天下并不太平,我虽不是一国之君,却也并非常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是我呢?”
男子站在主持面前,虽然语气淡然,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自己的那一份忧虑,不过虽是如此,但那在对面的主持却感觉到面前此人的可怕,就仿佛一头嗜血的猛虎,虽然年老,但仍旧不可小觑,就这份不动声色的意境就很是了得,虽然明面上忧虑,却始终无法猜透这老者心中想这些什么。
“施主莫多想了,一切自有因果定数,法然众生,破法则寂灭。”
老僧说完自己的话回头拄着法杖蹒跚的向着寺内走去,同时左手轻轻捋了捋自己早已雪白的胡须,随即两个小僧随行,不离丝毫。
“谢高僧指点!”
男子目送着老僧的离开,微微欠身,眼神恭敬,同时心中暗暗的思考老僧留下的几个字,“发然众生,破法则寂灭”,心中顿有所想。
过了半晌,男子准备默默地从山下离开,告辞了门外的僧人,就向着山下走去,一路望山看景,倒也别有一番乐趣,而所有人都没有看到的是,在离他的不远处,一人如同鬼魅,始终与他间隔不远,那人全身被黑袍包裹,只留着一双眼睛在外面,那双眼看似平淡无奇,却如同鹰隼般锋利,随时都在观察着四周,他的脚步飘忽无常,不远不近,就如同男子影子一般。
“煞罗!”
老者走出了寺外,用那衣服上自己带着的帽子掩盖住了自己的相貌,现在上香的时节已过,倒也没有多少人过来祈福求愿,突然,老者行了两步站定在路边,沉声说到。
“诚王!”
不过半息的时间,在那老者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黑衣黑衫的人,在呢黑色的衣服背后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用那暗金色的丝线镶着的“隐”字,那黑衣人佝偻着身子,右腿始终在不自觉的颤抖走路的时候也是右腿乏力,似乎被伤过一般,他一双眼睛阴翳而冰冷,仿佛万年寒冰一般冷血,他腰间佩戴者一个皮套子,左腿上还绑着自己那在江湖上赖以成名的吃饭家伙,沉声说到,声音仿佛刺骨,和那老者的赫然正气天差地别。
而要是现在那刘邪刘老头在场的话,一定会认出这就是当时被自己追的走投无路的隐宗分堂堂主有着鬼影之称的煞罗,最后不得已跳下悬崖逃生,岂料腿脚没踩稳,伤了右腿,也落下来这毛病,这世界上,最想要那刘邪性命的话,他煞罗敢说第一,估计没人敢说第二。
“煞罗,听说那刘邪老头子去了杨枭的家中做了一个奴才?!呵呵,这人可是你们隐宗的大敌啊,怎么样,有什么动静没?”
老者双手背在自己的身后,头也没回地说道,万年不变的脸上突然轻轻抿了抿嘴,显然是好奇。
“回禀诚王,那贼人却是到了杨枭家做了一个家奴,倒是会选地方,不然我隐宗门主早就找机会把她碎尸万段了,听说最近倒是被那杨枭派去了蜀山,然后便没了下文。”煞罗沉声说到,言语之中虽然不带有丝毫的波动,但那份隐隐的杀气还是能够清晰的看出来的,毕竟那隐宗的惨案至今还让他记忆犹新,此仇不得不报。
“呵呵,别想得这么简单,隐宗现在还是积蓄实力的比较好,其他的事情以后再徐徐图之,急不得。”
老者望了一眼那长安的繁华,转身下山不再留恋,现在他还在半山腰,倒是可以清晰的看得清楚长安的盛景。
“是!诚王!”
那曾经也是名动江湖的煞罗低着头应承到,恭敬无比,随即不在插话,跟在那老者身后慢慢的向着山下走去。
据说镇南王李天祥常年驻守江苏一带天下最为富庶之地,爵位世袭罔替,也是当今天子的亲哥哥。
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镇南王李天祥,字“诚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