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节的太阳比春季要早出来许多,虽说冬季的严寒还未全部散去,但是白天的时长无疑长了许多,才刚刚凌晨五点左右,东边的天空中就亮起了一抹鱼肚白,慢慢的,白色逐渐占据了主导,逐渐侵蚀着远处的黑暗,在明暗交际处,形成了一条颜色渐变的光带,纵横天际,甚是好看。
“这么早就醒来了?”
一个穿着突厥衣服的男子缓缓从城楼的阶梯上走来,俊朗的面容、高大的身材,披上那由羊皮制成的衣物,里面穿着麻衣,腰腹部由一根如马鞭一样的绳子系紧,腰挎四尺马刀,只不过一点不同就是那贴在原先并没有一丝胡茬的上嘴唇处的一抹大胡子,让他显得颇像一个健硕的突厥人,突厥人的战衣一般没有袖子,便于驾马和挥砍马刀,衣服两袖处露出双臂结识的肌肉,远远一看,活脱脱一个突厥人,只是脸色在稍微黑一点就更完美了。
“睡不着,大战在即,哪有心思在这里睡觉,看你的样子,肯定也是一晚没睡。”
杨枭横坐在城楼顶部用砖头垒砌的垛子上,一脚踩在上面,另一只脚踩在下面,双手抱着自己的长刀,脑袋偏向远处的地平线静静的看着,等着,手中的长刀早已被他擦得锃亮,置放于刀鞘之中,杨枭极其喜欢用刀,对于那些宝剑颇为不屑,一来长刀便于挥砍,二来杨枭力大,用剑很不便捷,还是用刀来的方便,他的长刀长约七尺,刀柄嵌有龙纹,刀身通体墨红色,据说是当世兵器阁的阁主最中意的一把作品,刀体由一整块朱神玄铁所制,此铁颇为稀有,而且通常形成于活火山口的侧壁之上,取得颇为不易,当年杨枭奉命讨伐叛贼,偶然得到,颇为喜欢,从此这把刀便一直跟随在杨枭身旁,一路披荆斩棘,这把刀也一直在他身旁相随。
“嗯,确是,今天是一个会被载入史册的日子,我怎么会睡得着呢?哈哈。”
苏彻一脸的轻松,不过他此时的内心恐怕是没有脸上的表情淡然了,大战在即,怕是没有一个人会心情淡然。
“好了,去准备吧,今天就看你们的了,多的我就不说了,我只要求你做到一点,那就是,活着回来,我会用索佐图的脑袋来迎接你们的胜利。”
杨枭一转身,右脚落地随后站了起来,把手中的长刀重新绑在跨上,用力拍了拍苏彻的肩膀微笑着说到,他俩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寥寥几句,已经足够。
“来人!”杨枭对着值班的守卫喊道。
“将军。”
“传我命令,备好饭菜,让兄弟们集合,吃饭!”
“遵命!”
凌晨六点钟,天空早已经泛白,硝烟混合着刺骨的冷空气在大地上肆虐,已经燃烧了几天的残壁断垣还未完全熄灭,冒着一缕缕的青烟,在延绵数十里的战场上,将士与战马的尸体还未被完全处理掉,只是由各自的一方收集起来,堆积如山。
杨枭站在城楼之上,在城内城外,大华的士兵人山人海,静静的站定,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带有一些伤痕,他们神情肃穆,奇奇地望着站定在城楼上的杨枭,数万大军,如匍匐的巨兽,正蓄势待发。
“兄弟们!你们准备好了吗?!”杨枭提起一口劲力,向着城下的大军怒吼道,他内力勃发,双目呲裂,声音如同巨浪,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时刻准备着!!!”
数万人齐齐怒吼,如同数万头巨兽,疲倦,饥饿,死亡在这个时候仿佛都已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他们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所有的士气在这一刻汇聚成了一点,如同锋锐的长剑,寒芒乍现!!
“好!这才是我华夏的儿郎!好男儿,就应该抛头颅,洒热血!为了父母,为了我们的亲人,为了我们的兄弟,干!!”杨枭接过副将递过的一碗酒,举杯一饮而尽,说罢,用力向地上摔去。
“啪!”
瓷碗应声破碎,但是此刻,数万大军之中却没一个人发出一丝丝声音,数万人同举杯,将手中美酒干完,眼中没有惧怕,而更多的是疯狂,没错,就是疯狂!
“杀!”
数万人同时爆出了惊天的怒吼,声震天地。
“兄弟们!我杨枭,谢谢你们,让我们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我大华的耻辱!让我们用他们的鲜血来祭奠我们战死的兄弟!让我们用他们的鲜血为死去的百姓报仇!让我们举起自己手中的武器,用我们的血性、我们的怒吼告诉他们,犯我大华者,死!!”杨枭的双目早已经血红,他站立城头,衣袖在寒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恍若一个战神。
“犯我大华者,死!犯我大华者,死!犯我大华者,死!!”
数万人爆发出的声响混成一股巨浪,声震天地!
“好!兄弟们,吃饱喝足,打足精神,待会儿一定让兄弟们杀个痛快!”
杨枭双手一摆,数万大军顿时间静了下来,他看着一旁的苏彻,同时,苏彻也在看着他,微微一笑,无疑,现在的杨枭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愣头青,他早已经脱胎换骨,成为了名震一方的将军!
“我先走了。”
苏彻对着杨枭说到,同时,二十个武艺高强的兄弟早已经在一旁等候,他们身穿胡服,每个人都严阵以待,或许他们不是最厉害的,但他们的轻功在数万大军之中绝对是出类拔萃的,飞檐走壁,决不再话下。
“嗯,小心点,等爆炸开始之后再行动,切记,等得手之后别逗留,迅速撤退,你们几个,保护好苏将军,若是他少一根汗毛,你们提头来见。”杨枭沉声说到,眼神火热。
“是,将军,我愿意立下军令状,若不能好好保护将军,我绝不活着回来!”
在二十人靠后的位置,一男子吧拉开众人走上前来,在数人不满的眼光中提足劲力,不卑不亢的说到,身前的人虽然有些气愤,但是看到身后来人那身影之后,也就憋住了自己的性子,直到这时杨枭才看清,这人虎背熊腰,身高足足有两米,健硕的肌肉高高隆起,令人震撼,身背一把七尺大刀,一言一语都颇为霸气,面容凶悍,如同杀神。
“你是何人,我怎么没见过?”杨枭笑着问道,他最喜欢这种有血性的汉子,那些只会舞文弄墨的书呆子们一个个的身子骨像是黄鼠狼一样软塌塌的,怕是刀都拿不动,到了战场也是尿裤子的料,杨枭历来是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