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滚滚，连泥土之中都散发着令人感到刺鼻的气息，像是血腥混合着火药的味道，浓的令人作呕，远处的笙旗也早就在这硝烟之中变得斑驳破旧，斜着插在地面上，场景凄凉，横七竖八的尸体已经铺满了这原本荒凉干涸的大地，临近初秋，原本嫩绿的小草也早已经开始变得泛黄，冷风吹过大地，席卷着一切的硝烟。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宋明德手持着一柄上好的白鹤翎羽做成的蒲扇轻轻摇曳，面容变得肃穆起来，苍老褶皱的眼眶之中一双原本锐利的眼睛也在这场持久战之中渐渐变得疲惫，不过自己这边终究是胜了，虽说艰难，但也总算能放松一阵子了。
杨枭向着宋明德所站的位置慢慢地走了过来，他身为主将是不能够扇子离开指挥的位置的，此时看着城头下数十万具尸体，绕是以他自己都有一种悲凉的感觉油然而生，那种原本的兴奋早已经被洗刷的不剩丝毫，转而感觉到的是一阵苍凉，入到骨髓之中的寂寥。
“是啊，这片土地，估计这么些年都没有埋葬过这么多的人，黄沙枯骨，折戟沉沙，说白了，贪婪还是人心最为本真的性质，若非如此，当年楼兰一战，又为何会埋葬了五万黄家军？这些个吃人的战事，罄竹难书。”
杨枭尝出了一口气说到，远处的这场战役胜局已定，二十万大军对上十五万突厥人，而且后面还有数万弓箭手，他们后路也被火线茅草所切断，逼入绝境之时大将萨尔巴又率先陨落，十五万突厥人就如十五万待杀的羔羊一般软弱，早已经没有了他们最以为崇高的勇士精神，人没有不怕死的，就算是圣人，要死的瞬间心中也一定会咯噔一下，人之常情。
“自古如此，秦皇汉武，唐先祖，哪一个不是坑杀了成千上万的草民最后才上的帝位，突厥人这次虎视眈眈，就依照那神机大炮来说也是有人在内部捣鬼，虽然心知肚明，但是却也无从下手，腹背受敌，内外混乱，若是大唐不能经受住此磨难，那么迟早会分崩离析。”
宋明德捋这胡子说到，眼神灼灼的望着远处不远百里之外的草原，一望无际，仿佛远处的天际都被拉低了许多，烈日慢慢地朝着山的那边落了下去，厮杀声也慢慢地消减了下去，他眼神涣散，颇为感叹，“这盘棋，不好下”。
杨枭微微一笑，笑着说道：“宋大国士国士，事在人为，我可不信有什么人可以只手遮天，不过我还想请宋老明示，当今天子您觉得如何？”
“卧薪尝胆，此时可期。”
宋明德只留下了短短的八个字，便转身向着楼下走去，今天无疑突厥已经大败，虽说大唐的军队也损失了近乎于四分之一，但是对于突厥人来说，这样的损失简直不值一提，十五万突厥铁骑陨落，几乎已经是突厥的三分之一兵力，这样的损失，他们承受不起，而近三十年来，突厥军队几乎没有受过这么大的损失，骄兵必败，这也是他们折戟的一大因素。
“卧薪尝胆……此时可期……”
杨枭目送着宋老下楼，嘴中却依旧在呢喃着宋老所说的这句话，眼神之中却是如同有了神一般，他望着下面的那个身穿白袍的小将，轻轻的抿了抿嘴，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这场战斗，无疑，杨辰没让他失望。这小子，长大了。
……
“世子，你刚才简直是太帅了，那两百斤的萨尔巴可是突厥的十大勇士之一，这要是输出去还了得，那王爷还不得给你个右路先锋当一当？这可是头功啊！！”
短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围在了杨辰的身后，舔着脸笑道，还是一副谄媚的模样，远处的火线早已经熄灭，露出了宽达两米的深沟，里面也早已经被火药炸的漆黑，经过了半天的杀伐，近四十万大军的碰撞也早已经接近了尾声，而毫无意外是以大唐这边的完胜为结尾的，胖子一直在杨辰的身边杀敌，他原本想着还能顺便保护一下杨辰，一百辰风营的铁骑也早已经配合许久，在侧翼护着杨辰，没想到世子还真的是给劲，一下子就秒了萨尔巴，就连胖子也深深地咽了口唾沫，这尼玛全是娘胎里生出来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胖子，别在这里屁话，快给老子看一下我们营里的兄弟都怎么样了，这可都是我的宝贝疙瘩，快去！”
“是是是！”
胖子急忙答应了下去，经过了一天的杀伐，别说普通士兵，就连杨晨也感觉浑身无力，就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身体一样，甚至连剑都提不起来了，光线慢慢地变得昏暗，他不经意间偏头朝着城楼看去，一张略带苍老的面容刹那间印入了他的眼帘。
“他，竟然有白头发了？”杨辰呢喃道，须臾之间，两人对视，他看到的，是一张面带着慈祥的脸颊，坚毅而温和，他从不曾见过。
如有雷同，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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