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万山寒望着呆呆的王志远,道:“你运气不错,现在他们急需一个活体试验品,价格开到了五百万。”
“你……”王志远看向万山寒的眼神就像在看魔鬼。
叮铃铃。
万山寒的电话又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特意将免提打开,然后传来一个低沉沙哑如同夜枭的声音。
“万少,我们大老板对你的货很感兴趣,说个地点,我们先把钱打过去。”
这下子,连谢小强都都差点以为万山寒打算将王志远卖了,可转念一想,那声“万少”证明,这个所谓的黑三绝不是倒卖觉醒者的人。
起码万山寒没有蠢到让买家知道自己名字的地步。
万山寒的回了句“等我电话”后,便挂断了。
“别,别,我说。”
王志远终于崩溃了,他算是明白了,今天这事要是不交代清楚,真的要交代这里。想自己堂堂一个觉醒者,最后只能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让人动刀子,心态顿时崩了。
“今天下午放学,我确实打算请青衣去喝酒。”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承认,我的动机不纯,可真的没打算伤害青衣。但我没想到,在我把青衣拉近一个小胡同时,来了几个女人把她带走了。”
说到这里,他加急语气道:“我发誓,我真的不认识那几个人,她们好像是专门等在那里的,当时我吓坏了,就……独自走了。”
谢小强听后,突然狠狠给了王志远一插子,“特么给我编故事呢,你是觉醒者,随便几个女人就将青衣带走了?”
“我真的没骗你!那几个女人很厉害,我能感受到,她们都是觉醒者!”王志远的声音尖锐凄厉,像是被几个大汉同事施暴一样,“她们很强,非常强,只是稍微显露了气势,我连动都不敢!”
万山寒冷哼道:“还在编!”
这次他没有任何犹豫,拿出电话拨通号码:“镇东酒楼后厨,来取货!”
王志远杀猪一样叫起来,“别!我不要被做实验!我没说谎,真的不知道那些女人是哪里来的,寒哥,我错了,不该挑战你的权威。求求你,打电话取消交易,我不要被做实验。”
万山寒冷着脸不说话。
王志远又抱住谢小强的大腿,吓得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歇斯底里:“强哥,我不该和你抢青衣,可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给我纸和笔,我把那些女人画出来!你们拿着画像找,肯定能找到的,青衣一定和她们在一起!求求你,我不要被解剖。”
谢小强和万山寒对视一眼,他俩有相同的直觉,王志远此时不像是撒谎。
真的有人劫走了青衣!
还是一群女人。
更夸张的是,这些女人还都是觉醒者。
“不可能是战魂的人,他们用不着这么下作。”万山寒淡淡道,然后眉头深皱,“这事不对劲,要不我问问我爸?有关觉醒者这一块,他知道的东西多些。”
谢小强此时心乱如麻,却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连着吸入好几口凉气,才道:“先让他把画像画出来,让你爸帮忙找找。这次你家帮了我这么大忙,我得专门登门感谢万叔叔。”
万山寒嘴角勾起一抹浓浓的自嘲,暗道谢他什么?见死不救?
不过他没有向好友解释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王志远的画画功底还是不错的,事实上,经常被欺负的孩子,都有一颗敏感脆弱的心,为了寄托手上的心灵,他们都会写兴趣爱好之类的。
王志远就喜欢画画。
沙沙沙。
铅笔在纸张上来来回回,王志远一边吸着鼻涕一遍画画,仿佛回到了以前,每次他被欺负时,他都会缩到角落里画画,画的永远是一道青影。
只不过这次,他画的是另外三道女人模样。
谢大坚端来热腾腾的牛骨汤,给儿子和万山寒盛了一碗,然后看了眼可怜兮兮的王志远,叹口气,给了他一个外套和一碗热气腾腾的牛骨汤。
王志远感动的差点落泪,一个劲地说着感谢和恳求的话。
谢大坚摇摇头,抱着汤走了,审讯的事情他不会做,还不如交给年轻人来,起码他们硬起心肠来,做的会比自己好。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眼王志远,暗道这孩子才这么小,真的要……杀掉吗?
三张素描很快出炉,看得出,王志远的画工还算不错,虽然一眼就能看出完全都是野路子,但却画的很细腻,眉眼都很清楚。
谢小强拿着其中一张画像,看了很久很久。
这个过程,他的眼神阴晴不定,时而咬牙切齿,时而目露悔恨之色,非常怪异。
万山寒探头望去,看到一张略显苍老的女人脸,围着一个淡红色围巾,眼睛里带着似有似无地笑意。
“你认识她?”万山寒问道。
“她就是青衣在养老院照顾的那个老人!”
谢小强几乎是将这句话吼出来的,狂暴地将手中插子扔出去,发出一声满含愤怒和追悔的吼声。
他早该料到的!
早在罗天成找到他,让他负责监视名单上的人时,他就该想到,青衣作为名单上的甲级天赋成员,怎么可能没人把注意打到她头上。
可怜他还自作聪明,让一班代理停止对一班的监控!
殊不知,青衣早就被盯上了,不过他们盯人的方法独树一帜,竟然采取了养老院这个突破口。
当时如果让一班班长盯着的话,以他“认死理”的性格,很可能会发现养老院的不正常之处。
可是。
这一切,都被自己的自作聪明给毁了。
碰!
谢小强一拳砸在冷酷的铁墙上,殷红的鲜血渗出白色纱布,“都怪我,是我害了她!”
他的声音极度痛苦!
万山寒不明白情况,可知道当务之急应该做什么,“我爸和警察局的关系不错,这就让他们调查这几张画像,放心,只要人还在东海市,一定能找到的!”
谁知,谢小强却是缓缓摇头。
“这事我有更合适的人选,寒哥,谢谢你,你先回去吧!”
万山寒冷眼:“这时候你觉得我会走吗?”
“你本不用搀和进来。”谢小强的语气很虚弱,有气无力的,“相信我,这事远比我们想的复杂,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万山寒紧紧盯着谢小强的眼睛,里面蕴藏着他看不懂的东西,喝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若不说,我就不走。”
“何必呢?”
万山寒摇摇头,不再说什么,转身坐在仓库的装海鲜的泡沫箱子上。
理由他已经和父亲解释过,他就这一个朋友!
孤独的滋味,不太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