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一脸的忧伤。
“大人物的事，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十七一脚踢在十七的臀部，直接把他踢飞，大吼道：“还不快干活？”
十六幡然醒悟，隐形飞机落下，大量机器人拖着各种设备入侵工厂，很快找到完好无损的备用电源，找到储藏的纳米材料。
这一次十六准备充足，因为之前就想过十七这个暴力狂有可能会把工厂拆掉，没想到拆掉工厂的却是对方。
重新编辑控制芯片，十六需要的装置源源不断生产出来。
一个小时后，三辆车开出工厂，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十六一个人站在重建的工厂上喃喃自语，“十三哥真的是大反派吗？”
“你觉得呢？”
大反派李长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十六身边，“十六，看到你们没事，我真的很开心。”
十六吓了一跳，转身深深地看着李长云，眼神里有审视，也有欣喜，“十三哥，你怎么在这里？你终究还是舍不得他们，是吗？”
李长云抿着嘴唇，沉默了很久才问道：“你见到李振夏了？”
十六摇头应道：“没有，是小三，小三很厉害，我打不过他。”
“他毕竟在师傅身边呆了几十年，肯定厉害了。”
李长云稍微解释了一下，又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十六没有多想，直接回答道：“我打算回基地。”
李长云问道：“你没有相信小三的话？”
十六反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李长云道：“刚刚到，就听到你在怀疑我是不是大反派。”
十六迟疑了一下，问道：“你遇到十五和十七了？”
李长云点点头，毫无感情地回答道：“我亲眼看着他们开车离开，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
十六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他想告诉十三，那个人是夏国国安局的人，可他还是忍住了。
李长云走了出去，身影显得很落寞，一路走出工厂，一扬手汇聚了一些废弃的纳米材料，在手里形成一个戒指模样。
“我想，小三对我误会肯定很深。”
李长云背对着十六，遥望着星空，“他是师傅最信任的人之一，我很痛心。”
十六走到他身边，幽幽道：“你曾经是我们最信任的人。”
李长云转头问道：“现在呢？”
“我不知道。”
十六摇摇头，又道：“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的债还清了，但我的债还没还清。”
十六原名叫李富贵，在索菲亚的资料里，他是一个富二代，本身在米国留学，因家道中落才不得已以黑客的身份谋生，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势力，最后被人狙杀在街头。
其实李富贵并不姓李，而是姓赵。
他不仅仅是富二代，他的父亲是一个私生子，在家族里地位微不足道，甚至不能姓赵。家族里的大佬涉嫌出卖国家机密被捕，连累整个家族，连姓李的私生子也不例外，遭遇了从所未有的调查。
调查不可怕，可怕的是经不起调查。
本来就经不起调查的人，又有人刻意甩锅，其下场不言而喻。
赵富贵的债，不仅仅是救命。
命，对他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父亲母亲，还有他的妹妹。
李长云不仅仅救了他，还救了他们。
启用了在夏国的势力，调查当初的事情，才让他的家庭再次焕发生机。
这才是十六的债。
这辈子都很难还清的债。
“不，你不欠我的，真的。”
李长云摇头道：“当初只是随口一句话而已，而这些年来，我在你们身上的收获早已超出当初对你们的援手，包括你。”
十六面无表情，“你只是随口一句话，但对我来说，却是一辈子，一辈子不一样的生活。”
李长云继续遥望星空，仿佛星空才是他的归宿，眼神有些悲哀，“十六，你不明白，你们都不明白，我要的是内心的肯定，而不是所谓的还债。”
十六沉默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追求的是虚无缥缈的未来，而我们却生活在残酷真实的现在，十三哥，你知道吗？在我们眼里，你就是一个迷。”
阳春白雪，曲高和寡，古今如是。
李长云眼中的悲哀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伤。
“是，我曾经做过一些不人道的试验，但我敢保证，那些不人道的试验都发生在不是人的畜生身上。”
李长云收起所有的情绪，坦然道：“而结果就是生物科学的突飞猛进，十六，我做错了吗？”
十六轻声道：“我本身就是利益既得着，若没有你的技术，我坟头草都三尺高了，所以，我无法评价。”
李长云愕然，很快就笑了起来，回了两个字，“真实！”
“错也罢，对也好，十三哥，我总是支持你的。”
十六安慰道：“其实十五和十七也一样，你和李振夏的事，他们不愿意掺和，不是因为不相信你，而是他们不愿意掺和肮脏的权力斗争。他们更希望你沉浸于研究，给人间带来更多的希望。”
李长云长舒一口气，“我明白了，谢谢你，十六。”
说话间，李长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十六安静了下来，看着李长云。
手机对他来说太遥远了。
十六断绝了国内的联系，除了这个团队，他没有需要联系的人。
在这个团队，手机实在太落后了。
“喂，我是胡力。”
“好，我明白了，我马上到。”
李长云似笑非笑收起手机，“我不久前还在威尼斯，现在就出现在洛杉矶，居然没有人怀疑什么，你说好不好笑。”
十六问道：“你打算应邀吗？”
“我在威尼斯演这一场大戏，还不是为了这份邀请？”
李长云长叹一声，“甚至差点葬送了我的兄弟姐妹。”
十六担忧道：“这一切看起来都不现实，你这一去，胡凌怎么办？十三哥，这是一个坑，专门给你挖的坑！”
李长云笑道：“那就看我填坑的本事厉害，还是他们挖坑的本事厉害咯。”
十六摇头道：“李振夏和他们有联系，很有可能出现在那个地方，你小心点。”
李长云眼神一凝，问道：“怎么回事？”
十六道：“小三说的，说李振夏会帮忙找无名，他可能知道无名的下落。”
“李振夏怎么会和他们有关系？”
李长云喃喃道：“看来这个坑比我想象中要大，也不知道无名在那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