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生活,也是时候独立生活了。”
李长云开始怀疑人生,也开始正视自己的人生,也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了。
老大眯着眼睛看着他,问道:“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也将会活得很好,你还有什么留恋的吗?”
李长云眼里露出一丝恍然,良久才道:“或许,我应该再看一眼……她。”
看着沉思中的李长云,老大不再说话,驾驶着座驾飞向天空。
她叫做林梓涵,很漂亮也很泼辣的女生,是魔城三中的小太妹,多才多艺,一呼百应,就是成绩差了点。
青少年时期总是这样,越是夺目的学生,就越有异性喜欢。
颜值是一方面,成绩是一方面,多才多艺是一方面,就连小混混小太妹也是一方面。
所谓夺目,可以是老师和同学赞扬的,也可以是老师和同学批评的。
就好像N年前“浮夸”里唱的一样,我引人注目,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
李长云就是喜欢林梓涵,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竟然会喜欢一个小太妹,怎么解释?
无需解释。
人不轻狂枉少年!
然而,当李长云看到林梓涵的时候,脸红了。
因为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昏黄的灯光下,林梓涵正在看他写的信,
这封信很简单,就是规劝林梓涵不要再厮混了,要好好学习。
所以,当林梓涵看完信,直接揉成一团,狠狠地摔在垃圾桶,气得一把推开窗户,连续几个深呼吸。
“不生气,我不生气,我绝对不生气!”
林梓涵捂着胸口,突然对着窗外怒骂道:“笨蛋,你以为带我回家就算是女朋友了?你以为帮我补习就是为我好了?真是自以为是的家伙!”
这一瞬间,感觉整个栋楼都安静了下来,仿佛所有人都在听这个女生的咆哮,甚至有人走出阳台张望。
李长云看着近在咫尺的佳人,羞愧无比。
今晚经历了太多太多,让他不再是那个青涩的少年。
写这封信,确实如同林梓涵说的,还真是为了她好,当时写信的时候,一气呵成,觉得自己尽力了。
一封信和一个噩耗,希望能给她带来警醒。
可现在,李长云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她,不知道她需要什么,心里在想什么,对未来又有什么期许。
只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
正如林梓涵说的,我就是自以为是的家伙。
林梓涵顿了顿,继续放声大骂,“笨死了,真是笨死了,老娘存了半年的钱才买了瓶国酒,结果你竟然说要先存着,等考上大学再喝,还说什么女孩子不要喝酒,尤其不要喝醉,免得被人占了便宜。”
李长云满脸通红,只觉得头部发热,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迷糊中他想起上个月帮她补课的时候。
她一点学习的想法都没有,一个劲地想要喝酒。
那可以高度白酒,李长云曾经偷偷尝过家里的藏酒,知道厉害,哪儿敢跟她喝。
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成了她心里一根刺。
更没想到,她居然说了出来。
“大笨蛋,我不喝醉,你会有机会吗?”
林梓涵有些失态了,拍着窗户,说完一脚踢在墙上,“嘭”一声,听着都觉得痛,“真是个白痴!”
我真的是白痴?
李长云楞了一下,看着那张喜欢的脸蛋,那双最喜欢大眼睛依稀有水珠在打转。
“妹子,哥请你喝酒,喝好酒!”
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大吼,“学生崽不懂风情,哥哥告诉你什么是男人。”
林梓涵闻言怒不可遏,大骂道:“狗屁好酒,跟你妈喝去吧!你算什么大蒜,敢惹老娘,信不信老娘带姐妹们下去阉了你。”
“啪”一声,林梓涵重重地关上窗户,又坐回椅子上,想了想还是从垃圾桶里找出那封皱巴巴的信。
她小心翼翼地把信摊在桌子上,轻轻地抚平信纸,才慢慢拿起来,慢慢地看着,慢慢地呆在那儿。
李长云痴痴地看着林梓涵,林梓涵痴痴地看着信纸。
这种古老的表达方式,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流行,成为青少年的最爱。
林梓涵捧着极有质感的信纸,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幽幽地叹道:“我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长云,希望你能考上好学校。”
说完这句话,林梓涵小心翼翼地把信纸叠好,收藏在抽屉里,想了想又把它拿了出来,夹在笔记本里,再次放回抽屉。
“不管怎么样,这些年来,你是唯一一个关心我的人,可惜我不是你的良配……或许……没有或许。”
林梓涵关上抽屉,利索地站了起来,走出房间。
李长云早已泪流满面,突然问道:“老大,明天,她知道我失踪了,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
老大指着身后,很干脆地道:“她很快就会知道你的飞天一跃帅气无比。”
“……”
李长云回头一望,一个硕大的投影屏,正在播放着新闻,模糊的画面里,一个人影从天而降。
这是某位路人用手机拍摄的视频,估计赚了不少稿费。
“嘭”一声,林梓涵一脚踢开房间,冲了进来,拉开抽屉,打开笔记本,看着信纸怔怔无语,泪水扑簌簌落下,打湿了信纸。
李长云本以为她会放声大哭,或者推开窗户大骂。
然而,她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在片刻后,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之后,顺手把信纸给烧了。
带着泪水的信纸烧起来并不顺利,林梓涵锲而不舍地用电子打火机不停地烧着。
“大笨蛋,你怎么就那么笨呢?”
林梓涵抹去泪水,恨恨地道:“你走了也好,免得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受苦受难,也免得老娘惦记。”
很快,林梓涵把一堆灰扫进垃圾桶,整个人变得清爽起来,英姿飒爽推开房间离开了。
李长云愣住了。
老大幽幽道:“小子,你可想好了,这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子。”
李长云断然道:“老大,我现在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去追她,我不希望将来让她受苦,让孩子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