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轩进到屋子里，这里除了桌子上的炼金设备，以及墙角那个一米宽的干床板之外，别无他物。
一个曾经的法师学院尖子生混到如此境地，确实让人倍感唏嘘。
不过作为金子，曹德龙在那儿都能发光。一飞冲天更是迟早的事情。
而现在，他只想压榨一下这个廉价优质的劳动力。
他绕着桌子看了一圈，这套炼金设备非常满意，这已经完全能满足初级炼金的需求了。
“话说，方老板。”曹德龙看着抓起一把罗什胡须，七手八脚开始炼金的方文轩，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已经成功研发出能够隔音的泡泡了，可这显然是和你公会里那个坚定药剂的商业利益相冲突的，我还是别做隔音泡泡的生意了吧？”
“这么快就研究出来了？”方文轩有些惊讶，这才几周不到的时间，对方就真把他建议的玩意儿给做出来了。
“你这乙方当的，优秀啊。”
曹德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是给不稳定态介质增添一个稳定效果，然后再附上一个隔音法阵而已，还是很简单的。”
“得，别解释，头痛。”方文轩连忙制止对方念经，果然，这一锅罗什胡须又成了浓稠的糊状液体。
他将其倒进废液池，甩了甩手，对于利益冲突的问题，他毫不在意。
“本来坚定药剂就没多少利润，纯粹是用来调动冒险者开荒兴趣的，算是个半强制的消费策略。你要是能给他们套上隔音泡泡那最好，也省的我天天磨草药了。”
曹德龙点点头，转而开始观察方文轩的炼金手法。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哪里是在炼金，厨师做饭都不敢这么往锅里倒食材啊。浪费材料事小，要是发生炼金事故，他这套新设备可就玩完了。
然而什么叫敢怒不敢言，半晌后，他只能看着对方又将第二锅失败的罗什胡须底液倒掉，无比心疼。
然而实在憋不住，终于换个说法委婉地提醒对方，“那个方老板，咱要不要先看看相关的说明步骤再炼金？”
“说明步骤？”方文轩呵呵一笑，“你有炼金师资格证吗？”
“没有。”曹德龙摇了摇头。
“巧了，我也没有。既然没证，咱看那玩意儿干啥，造就完事儿。”方文轩手里的动作依然没停，就这三锅废液，已经给他增加了3点的炼金熟练度。
也不知道熟练度到达多少的时候，才能真的熬出那种清澈见底的底液。
功夫不负有心人，总有一天他会成功的。
不过为了避免曹德龙心态崩溃，他还是将一个金币放在了坩埚旁说道，“这一金币你全数购买罗什胡须，我也不知道还要失败多久，等我能炼出正儿八经的底液后，你就可以开始后续步骤了。”
“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啊，初级的罗什底液算是入门级的配方，只要失败率别超过20％，咱们还是有得赚的。”曹德龙说道。
“你来？你炼制一加仑的底液需要多久？”方文轩淡淡问道。
“一加仑？”曹德龙还是头回听说有人用这个单位来度量炼金合剂。
“一品脱我得炼制15小时到20小时左右，一加仑没炼过，只能叠加时间了。”
“那不就得了，时间就是金钱，产能上不去，还有个屁的利润，能抵得过房租吗。你瞧好吧，就这一周时间，我必然能炼出最上等的清澈底液。”方文轩说完又埋头苦造，看着曹德龙还在那里旁观，头也不转地催了一句。
“愣着干嘛？去采购草药啊？”
炼金继续，随着熟练度升到20点以上，他发现纯粹的失败品已经无法提供熟练度了，没办法，什么叫被逼无奈，他只能拿起曹德龙之前拿过来的炼金说明，详细又学习了一遍相关步骤，有模有样地开始炼金。
虽说参照说明进行操作，但他现在的手法，仍然跟烹饪大乱炖差不多，根本达不到炼金所要求的细致程度。
不过无所谓了，系统流，就是这么任性。
一天的时间匆匆而过，方文轩炼完最后一坩埚底液，准备鸣金收兵。
“怎么样，这样的清澈度，已经差不多能用了吧？”他嘿嘿一笑，深藏功与名。
初级炼金术的技能熟练度上限只有一百五，而他经过一天的炼制，还差三十点就可以达到满值。
如此高的熟练度，作为比较初级配方的罗什底液，自然能够轻松驾驭。
曹德龙看着无比清澈的底液，则现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真的能用啊！不，品质已经很高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当年在学校可是在炼金实验室中泡了整整三周才能勉强做到这种程度的底液。
最最关键是量和时间的问题，方文轩每次都用的是最大的坩埚，而且熬制的时间最多也就十来分钟。哪怕是当世最有名的炼金术师，也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熬制如此巨量的罗什胡须底液。
难道他掌握了连教材中都没有发现的船新技巧？
回想起早上方文轩第一锅那如同史莱姆般粘稠的未知液体，再看看满满一锅成品，他忽然有种不知所措的茫然感。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