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槐花生气的要走,我一把拉住她。
“花花,别走!”我哀求。
“不走让你打嘴巴?”槐花没好气回答。
“花花,你听我说……”
“要说快说!别那么磨磨唧唧的,我可没工夫听你啰嗦!”
“我刚才打你不是因为别的,我不是看你笑起来没完吗?我以为你以前笑大劲儿那个毛病又犯了,你一犯笑大劲毛病都要吓死我了,这次我以为你又犯那个毛病,所以我就急中生智,打了你……”我真没说假话。
“你还挺能为你自己掩饰?”槐花无不讥讽。
“真的花花,我一点没说假话,我若说假话,天打五雷轰!”发誓时我还带着动作。
槐花用它那桃花小眼睛定定的看了我几秒见我神情没慌乱,才认为我说的话是真的。
“看你神情没慌乱,感觉你没说谎话,好!我信你一次!”
说完话,槐花才转回身,我殷勤的挎着她的胳膊,随后我们俩又坐在了床上。
因为刚才生气,槐花可能还有点儿余怒,这次她没趾高气扬的翘二郎腿,而是把腿就那么随意搭拉在床沿。
我想着把财神爷拉回来了,自己的本事还是有的,心里感到格外的小窃喜。
想着既然给财神爷拉回来了,就不能怠慢财神爷。
“花花,你渴不渴?”我拿出从未有过的殷勤。
“不渴!”槐花大脸盘冷落着回答。
“那不渴饿不饿?”这么问不是发自内心,而是嘴上说说,让一让,都因为腰包不鼓。
听我问饿不饿,槐花的眼睛立刻放光,马上作答。
“饿!我正肚子咕咕叫。”
此时我恨不能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嘴真欠!
已经到这龈劲上了我已不可能反悔,只能硬着头皮,强堆起笑脸。
“那什么……那你……你订小吃部地儿……”我最后语声是那么有气无力。
槐花看出我不是心甘情愿请她吃这顿饭,但碍于面子不得不这么违心去做,想趁此逗弄我一番,故此特意爽快应约。
我根本不知道槐花的心理,此时真像老辈人说的,捏着鼻子做违心事。
我与槐花出了门,依照我的意思去朝我家不太远的一个小吃部方向走,可槐花却朝反方向领。
一见槐花领我朝反方向走,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情,因为反方向都是稍微豪华一点的旅馆、商店或者是上档次的饭店,到这样的饭店一顿饭没有五、六百元都出不来……
正在我想得出神之际槐花一句话将我从神思中拉回。
“哎!琴,你想啥那么出神?”
“我……我……我没想啥,就是想一会点什么菜……”这次我撒谎了。
“哦?没进饭店门就想点什么菜,也真是吃货,不过说真话我与你想的一样,你说这是不是心有灵犀?”
我没有马上回答槐花的问话,心里在想:你倒说话不嫌腰疼?你有钱你腰粗,我没钱,兜比脸干净,就连你给我买的道具钱还没有跟你算账,够不够都不知道,这又来了个请客,这得要多少钱呢呐?这样还完欠你的账,这个月我恐怕连活食费都没了,还有心情跟你心有灵犀?
“干嘛摆着一张苦瓜脸?是不是舍不得?”槐花的小桃花眼看得真准!
“哪里!看你说得!不就一顿饭钱吗?我再穷还是支付得起,别隔门缝儿瞧人!”我强装大款敷衍。
就这样我和槐花聊着天进了饭店。
饭店很雅致,一进店里让人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服务员很敬业将我们引到有靠背的软包间里,拿出平板让我们点菜。
我因为是作东请客,想让槐花吃好来表现一下悔过诚意,把平板推给槐花。
槐花看都没看我一眼就接过了平板儿拿在手上熟练的翻看起来,最后点的都是我们东北话说的硬菜。
我一看槐花点着菜一道是,锅包肉、宫保鸡丁、水煮大虾、红烧黄花鱼……
听着服务员报着菜名,我的心猛地揪成一团,我是真心疼!
饭菜刚上齐,槐花都没顾得上与我打招呼就自顾抡起筷子闷头儿吃起来……
看着眼前四道硬菜就像是我兜里的钞票,我实在难以下咽,就坐在座位上傻呆呆看着槐花低头吃。
槐花吃了一会儿,感觉到我没有动筷儿,抬起头一看,我正在那傻愣着看她,不由得问:“哎!你来饭店不专心吃饭想啥呐?这里不是商场有好看的服装,这里是吃饭的地方,菜都上来半天你不吃?装清高?对了!我想到了你一定是心疼花了吃饭钱?对不对?”
面对槐花一针见血的质问我本该承认,但好面子的我岂能承认?承认了我在槐花面前抬不起头,今后让我怎么面对她?
“我胃口不好,吃不下……”我声如蚊蝇。
槐花看了我一眼似在关心。
“胃口不好那吃饭可要当心!不能吃硬东西,吃软东西,今天的菜都很硬你就别吃了!”
说完话,低下头接着吃东西。
看着槐花吃得有滋有味儿我又馋又心堵得厉害:我请客吔!你能不能尊重做东人?就这般吃相,就像八辈子没吃过东西饿死鬼一样,真服了!
就在我心里怪槐花千般不是时,槐花抬起头朝我还诡秘一笑,然后用餐巾纸擦嘴巴,随手将餐巾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用胖手拿起身边古驰包包起身。
“我内急,去趟卫生间!”
槐花说的去卫生间我深信不疑,每次吃饭都这样,刚吃完就得去卫生间是常事,所以我没在意。
槐花从卫生间回来,又坐在他刚才坐过的位置上,他这回没有拿手机看,二是应定定的瞅着我不说话。
我被槐花这怪异眼神瞅毛了。
“你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瞅我?难道没吃好?没吃好我再叫几个?”我摆阔强装。
槐花收回了眼神,但是没马上回答我,而是拿起桌上的竹子剔牙棍儿开始踢牙。
此时我可憋着一肚子火,不仅生气重要的是肚子在抗议。
“说话呀!吃饱了应该话更多,快说!”
我的催促终于奏效,槐花终于开口。
“你让我说什么呀?你说我吃饱了喝得了让你破费了是不是?是不是你想让我说这个话?我跟你说这顿饭是你自愿的,不是我勒大脖子让你请的,所以你不必拿出愁眉不展的样!不就是消耗了你看似心尖儿的钞票吗?偶尔出点血有什么可心疼的?就当你捐资助学了,保持微笑,露出八颗牙齿!”
我心想还让我露八颗牙齿?你造得沟满壕平,我这饿得前腔塌后腔,我可是做东!
但我现在是打掉牙往肚里咽,自己主动请客,我也不敢说别的,只能忍受。
槐花见我这副憋屈模样,想着整蛊也就一时不能没完没了,正色道:“你若不吃那不能浪费,我们打包!”
跟我说完这些叫来服务员进行打包。
此时我觉得应该去款台结账,到了款台说结我们桌号,收银员说已经有位女士已经结过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槐花说上卫生间就将账给结了。
她这么做一定是为我着想,怕我心疼钱,怕我因花钱上火。
槐花对我的情谊比海深,比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