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陈老爷的声音,刘妈打开门迎上去。
“老爷”,刘妈垂手直立,站在门口把陈老爷迎进屋。
“老爷”,小玉见老爷进来,停下手中活儿。
陈老爷进屋,见到陈然,惊异不已,“请问我家何时来了个小后生?”
夫人盯着儿子,眼睛里笑意浓浓。
听见父亲的声音,陈然没有回头,更没理他,故意去拉小玉的手,“玉姐,走,咱们出去玩去。”
“臭小子,怎么对待老子的?”陈老爷嘴上责怪儿子,心里却高兴不已。
才两天不见,儿子长高了许多,完全就是一个小男人了。对儿子的无礼,他见怪不怪。反正自从儿子生下来,就没给过几天好脸色,也许长大懂道理就好了。
小玉胆怯的盯向夫人。
夫人微笑道:“去吧”。
得到夫人允许,小玉才敢挪动脚步,跟着陈然从陈老爷身边遛过去。
“您看看这孩子,没大没小”,陈老爷指着儿子的背,对夫人微笑。
刘妈悄悄走出去了,屋里只留下夫人跟陈老爷夫妻俩。
“夫人,这小子太野了,得请个教书匠管一管”,陈老爷盯着儿子消失在门口,转身对夫人说。
“老爷,儿子还小,野点很正常”,还是夫人心疼儿子。
说实话,儿子个头虽然看起来跟小青年差不多高,但毕竟生下来才十多天。
“不行,看他这样子,再不管教,将来会犯大错的”,陈老爷又何尝不心疼儿子,但为了儿子的将来,必须请个教书匠来教他识文断字。
“您看着办吧”,在陈家,一向是丈夫作主,夫人已经习惯了一切唯夫命是从。
且说陈然拉着小玉出来,又向后园走去。
“少爷”,路上,小玉的情绪还很低落,老是想着易俊生的事情。
小玉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见到俊生哥,心里总有他的影子。特别是这次去县城,发生一些事情后,令她对俊生哥牵挂不已。
陈然瞅了一眼小玉,“玉姐,怎么了?”
“在庙里,你跟俊生哥说了些什么?他的病会好吗?”小玉问。
“没说什么,他那病已经好了,没事的”,陈然心中一动,却没有实话实说。
“哦”,听说俊生哥的病已经好了,小玉这才放下心来。对陈然的话,她向来是很相信的。
“玉姐,别想那么多,你还小呢。再说,易俊生武功高,一定会没事的”,陈然安慰道。
小玉年纪确实还小,虽比嫣然大了两三岁,但也就十四五岁。放在现代社会,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也许女孩比男孩成熟得早吧,小小年纪就容易多愁善感。唉!易俊生应该比玉姐要大两岁左右。可人家太早熟了吧,音容举止完全就是一个青年。他们真是天生一对,都容易多愁善感。
陈然见小玉情绪不再低落,过来拉她的手。
来到后园,门是敞开着的。
难道糟老头在里面?
从县城回来,糟老头打头阵探路,肯定是先到家了。
在陈家,陈然唯一的乐园就是后园了。
“少爷,这次多亏了黑猩猩它们”,走进后园,小玉说。
“走,上山去”,陈然很想去山顶瞧瞧糟老头盖的小木屋怎么样了。
当初,是他要求给黑猩猩盖座小木屋。毕竟它是我们的朋友,不能老是关在笼子里,这是对它的不敬。
走到半山腰,就看见山顶的小木屋了。
陈然赞叹不已,这完全是一件艺术品嘛。屋顶一条小龙腾空欲跃,前爪挥舞,大有捉尽人间牛鬼蛇神之势。能把小木屋做得如此精致,可见糟老头费尽了多少心思。真是个人才!不仅武功高,而且还有这门绝世手艺。
“唰、唰、唰”,来到山顶,又听到那一声声机械式的扫地声。
肯定是糟老头闲来无事,又在扫地了。
“少爷,看那木屋,多精致”,小玉抬眼一看,不由惊叹。
见陈然跟小玉上来,糟老头头也不抬,依然机械的扫着地。
“喂,糟老头,抽空回杏花村看看何嬷嬷,别老是扫来扫去的”,陈然瞅了一眼糟老头,向小木屋走去。
门是敞开的,黑猩猩坐在屋里的床头静静打坐。
这还差不多嘛。
以前把黑猩猩关在笼子里,虽然能够遮风避雨,但还是日晒雨淋,身子骨再强健,日子长了,也会病倒的。
小木屋里,还有一张床,条件好多了嘛。
听见声响,黑猩猩睁开眼。
“主人”,黑猩猩从床头下来,向陈然伸出毛绒绒的右手。
“什么主人?”陈然微皱眉头,“你们怎么一个比一个酸?”
“我叫陈然”,陈然很不喜欢别人称他为主人,没理黑猩猩伸过来的手。
小玉跟在陈然身后,突然听懂了黑猩猩讲话,惊奇道:“黑猩猩,你也会讲人话?”
黑猩猩朝小玉不好意思笑笑,“跟你们相处久了,自然学会人话了”。
小玉初次听到黑猩猩讲人类语言,心情像平静的湖面泛起涟漪,兴奋不已。前些日子,总见到少爷跟它们唧唧喳喳,却不明白说些什么。现在好了,它能说人话,又多了一位能聊到一起的朋友了。
“黑猩猩,你武功这么好,能不能教我?”小玉不顾小木屋,兴奋的说。
“你要学武功?”黑猩猩像看外星人一般盯着小玉。
“是啊”,小玉认真答道,“我也要像你们一样,能飞善打”。
“你不是练武的料”,木屋外,糟老头的话极大的打击着小玉。
听见糟老头的话,刚才还兴奋不已的小玉,马上低落起来。
黑猩猩不知道小玉为什么一下子情绪低落,“你真的不是练武的料”。
陈然暗笑,好你个黑猩猩,糟老头傻就算了,你还跟着傻,而且还傻得那么堂堂正正。你这不是打击人家吗?
小玉不再理黑猩猩,欲走出小木屋。
“玉姐,武功有什么好学的”,陈然安慰道:“你看看我,从没学过武功,比他们差吗?”
陈然厚脸皮,竟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少爷,你跟我不一样”,小玉走到门口,停下来。
“怎么就不一样?”陈然问。
“你生下来就不愁吃不愁穿,可我们”,小玉自卑起来。
“玉姐,你生下来不也是位富贵小姐吗?只是时运不济,命运捉弄人而已”,陈然说:“玉姐,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不会武功照样过日子。玉姐,说真心话,练武须得从小练起,现在学功夫,真的太迟了。”
听少爷如此说,小玉学武的想法彻底浇灭了。
算了,这辈子待候少爷也不错。更何况少爷为人不错,总是把自己当亲姐看待。世上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少东家了。
“少主人”,黑猩猩还是改不过来,称陈然为主人,只是前面加了个“少”字,显得生硬。
陈然盯着它。
“你为什么不学武功?”黑猩猩问道。
“我还用得着学武功吗?”陈然反问黑猩猩,“我不学武功,还不是照样打败你”。
这倒是真的。
小玉想起十多天前,少爷居然想起用生石灰装进瓶子里,把黑猩猩炸伤的事,不由一笑。
黑猩猩不再言语,自己确实是少主人手下败将,不得不承认。
“糟老头”,陈然见黑猩猩的床只有一块光木板,朝屋外喊:“您怎么不拿床被子?”
“少主人”,黑猩猩问陈然:“被子是什么东西?”
陈然瞟了一眼黑猩猩,懒得搭理它。
真是可恨,还说跟人类相处这么久了,什么是被子都不知道。
“就是盖在身上,很暖和的”,小玉答道。
没听见糟老头回应,陈然这才没听到扫地的声音了,来到门口,往外面一瞅,不见糟老头的身影。
这个死老头,跟个僵尸一样,目无表情,老是机械式的扫地。来无踪,去无影。
“玉姐,等会回去,拿床棉被过来”,陈然对小玉说。
“好的,少爷”,小玉走出小木屋答应陈然。
“黑猩猩,别老是守在这里”,陈然也步出小木屋,回头,对屋里的黑猩猩道:“有时间陪陪你那位主人去”。
“少主人,她不需要我陪同”,黑猩猩道:“师傅说了,主人只有危难之时才能在人间现身,不然,会吓着别人的”。
“少爷”,山脚下,传来刘妈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