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做完何嬷嬷的手术,陈然坐上西门庆的马车返回陈家大院。
远远的,陈家大院门口站着一个人。
那是小玉在寒风凛冽里不时朝杏花村的方向张望。
糟老头跟黑猩猩回到陈家大院,向夫人及老爷禀告了少爷的去向。夫人望子心切,非得要出来迎接。
这可急坏了刘妈跟小玉。
夫人刚坐完月子,身体还在康复中,哪经受得住寒风吹拂。
“夫人,少爷去杏花村何嬷嬷家,是帮她治眼睛,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您还是在屋里等着吧?”刘妈拉着夫人的胳膊,劝慰道。
“这个然儿,没本事充硬汉,凭什么能治好何嬷嬷的眼睛?那可是医生的事,他有什么能耐?”夫人对儿子既怜又怪。
“夫人”,小玉替少爷打抱不平,“少爷可能干着哩,给何嬷嬷治眼睛的手术刀就是他找到了铁矿石才制成的。手术刀已经制成功了,当然得抓紧时间替何嬷嬷治眼睛了”。
“就你们惯着他”,夫人甜蜜蜜的,嘴上却不依不饶。
天色微暗,还不见儿子回来,夫人真的着急了,再次要求去大院门外等。
“夫人,外面风大,还是我出去等少爷吧”,小玉见夫人执意要去外面等少爷,拦住她就往院外小跑而去。
寒风凌冽,吹到脸上,好像刀子割一般。
天寒风似刀,踮足盼陈然。
临近黄昏,远远见到一辆豪华马车从杏花村方向驶来。
听陈老头说,少爷是坐西门官人的马车去的。难道那辆豪华马车上坐着少爷?
小玉跺了跺脚,双手互相捂着放到嘴边哈口热气。
豪华马车驶到陈家大院前停下来。
小玉是认识玳安的,马上迎上去,“玳安,有没有看见我家少爷?”
玳安朝后头呶呶嘴。
待马车停稳,车帘掀开,西门庆弯腰出来。
没见到少爷,小玉有种小小失落感。
“玳安,我要在陈公子家玩几天,你就驾着马车先回去吧”,西门庆也不管天气是否已晚,吩咐玳安。
陈然掀开马车车帘,小玉紫红的小脸蛋马上堆上了笑容,急跑几步,来到车前,伸出纤纤玉手。
“玉姐,你怎么在这里等我?”陈然心中激动,把手伸给小玉。
玳安准备掉转车头。
“西门官人,天色已晚,还叫玳安独自回去,恐有不馁”,陈然下车,毫无顾忌拉着小玉的手。
听见陈然的话,玳安停下来,看着西门庆。
是啊,主人,您怎么就放心我独自回去呢?回去的路上,要经过景阳岗,如果老虎出来了,那我不是命归黄泉了吗?
西门庆瞧了瞧天色,“那好吧,玳安,把马车牵进院子里,找个地方拴起来”。
“好嘞!”玳安兴奋的大声说着,牵着马车往大院驶去。
“慢!”小玉见玳安牵着马车准备往大院而去,忙喊道。
“管家!”小玉松开拉着陈然的手,朝院内大声喊。
不一会,管家陈中从院内出来。
“少爷”,见陈然站在小玉身旁,管家陈中肃然立着,向他施了个礼。
陈然眉头一皱,“管家,这位是西门大官人,准备在咱家玩几天,麻烦带玳安把马车安置好”。
“好的,少爷!”管家毕恭毕敬回答,引领着玳安把马车牵到隔壁小院去。
见管家领着玳安走向隔壁小院,陈然回头对西门庆道:“西门官人,请随我来”。
上次,陈然出生,西门庆来喝喜酒,随了很厚的份子钱,陈老爷把他当作坐上宾。因有了上次的印象,西门庆对陈家大院也算是熟门熟路了。
“陈公子请先行”,西门庆彬彬有礼,让陈然走前面。
在社交方面,该有的礼节还是要的。总不能被别人说陈家公子失了礼数吧。
“西门官人,来者是客,还是您先”,陈然伸出右手,作个请的姿势。
见陈然礼让,西门庆不再客气。所谓客随主便,如果再客气下去,就显得俗套了。小玉就没那么多礼节,特别是在陈然面前。
听说本县名门望属西门官人来了,陈老爷从里间迎出来。
“不知西门官人驾到,有失远迎”,陈老爷笑嘻嘻拱手作揖,打着哈哈。
“客气,客气”,西门庆双手作揖,回礼道。
“请!”
“请!”
陈然见父亲对西门庆笑脸相迎,而对他却像没看见似的,不由生气了,但当着西门庆的面又不便发作。
还是小玉机灵,从少爷的面部表情,看出他不高兴。
“老爷,我陪少爷向夫人请安去”,小玉拉着陈然的手,向老爷说。
西门庆瞧了一眼小玉,微笑道:“陈老爷,您家丫鬟个顶个赛过神仙”。
“见笑了”,陈老爷心花怒放。谁都喜欢听好话,物别是陈老爷。不然的话,儿子出生那天,要不是王婆三寸不烂之舌说得他兴起,哪会毫掷十两银子给她。
小玉见西门庆夸赞,不由多瞧了一眼西门庆,脸上一红,松开拉着陈然的手,低头,害羞的从他们身边窜过去。
西门庆瞧着小玉从身旁过去,不由暗叹了一声。
唉!
可惜易俊生疯疯颠颠,错过了美好机缘。
“西门官人,您先随我父亲去,我先去母亲那里请个安就过来”,陈然朝西门庆不好意思拱手作揖。
“去吧”,西门庆非常奇怪,陈公子也是个知书达理之人,为什么见到亲生父亲要搭不理呢?而且陈老爷也是,按道理来讲,见儿子回来了,总得表示一下父子之情吧。谁知这一对父子,见面像陌生人一样。
“陈老爷,您家公子可是位了不起的人物”,西门庆由衷的赞叹。
见陈然离开,陈老爷听见西门庆称赞儿子,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里其实早就乐开了花。
“西门官人,我家犬子这次去县城可给您添麻烦了”,陈老爷请西门庆进客厅,坐下来,客气道。
“哪里,哪里”,西门庆跟陈老爷打起场面上的官腔。
“刘妈,家里来客人了,请端茶来”,正在与西门庆交谈的陈老爷见刘妈急匆匆从大厅门前一晃而过,忙大声叫住。
听见老爷的声音,刘妈退回来,朝大厅望了一眼,马上答道:“好嘞”。
且说陈然随着小玉向母亲房间走去。
听见儿子厚重的脚步声,夫人急忙打开门。
“妈”,陈然还像小时候那样,张开双臂扑过去。
夫人高兴的伸臂拥抱,热泪从眼角渗出来。
“夫人,您怎么流泪了?少爷回来了,高兴才对啊”,小玉毕竟年纪小,不知道夫人是因为见到儿子高兴得流泪了。
夫人笑了,松开抱着儿子的双手,擦掉眼角的泪。
“然儿,你已经长大了,以后可不能让娘亲担惊受怕”,夫人在儿子的搀扶下进屋。
“妈,没事哩”,陈然拉着母亲的手,“儿子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事要做”。
“人小鬼大,你出生才不到一岁,跟个小大人似的”,夫人摸了摸比自己还高一个头的儿子,高兴的说:“然儿,听说这次你们又碰上了吊睛大老虎,有没有伤到哪里?”夫人仔细察看陈然。
“妈,放心好了,能伤着你儿子的老虎还没出生”,陈然调皮笑了笑。
“夫人,少爷说的还真是的。上次,经过景阳岗,碰上老虎,我跟嫣然姐都受伤了,唯独少爷命大福大,丝毫无损”,小玉替夫人跟少爷各倒一杯热茶。
“呵呵,我家然儿都被你惯坏了”,夫人高兴的说。
“夫人,夫人”,正当陈然跟母亲谈得兴起,院中响起了刘妈响亮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