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闹声中,欧阳小倩被吵醒,穿好衣服,揉着惺忪睡眼走出来,刚好看见小玉飞奔进屋。
“陈然,玉姐怎么了?”欧阳小倩没看到刚才的场景,不明白小玉为什么伤心躲进屋,揉着眼问陈然。
“没事”,陈然朝小玉房间瞅了瞅,漫不经心道。
西门庆见自己还站在这里显得多余,悄然退去,回到自己的住房,乘着淡红烛光,抄写李郎中的人体解剖学。
在前世,欧阳小倩虽然朝九晚五,但作为现代都市人,还是习惯过夜晚生活,一般不到深夜十二点是不可能睡觉的。昨夜,闹到很晚,可是,没想到天还没有亮,这个世界的人们就早早起来了。
抬头望望还月朗星稀的清晨,应该还是黎明之前。鸡叫头遍,正是作梦的最佳时机。见没什么事,欧阳小倩回到屋里,又睡去了。哪知才迷糊躺下几分钟,听到刘妈来敲门了。
“少爷”,刘妈敲响了门,大声喊。
“什么事?”陈然困意浓浓,很不乐意。
“该向老爷夫人请安了”,刘妈提醒道。
“知道了”,陈然很不情愿坐起来。
屋内,传来陈然起床的声音。
刘妈侧耳听了听,摇摇头,走了。
和衣坐在床,陈然见欧阳小倩睁开美丽的双眼,取笑道:“懒婆娘,快起来,等下说不定老东西会有重礼”。
昨天,陈然母亲送了一份重礼,难道公公还会有礼物送给自己?
欧阳小倩从手上取下陈然母亲送的玉镯,冰清玉洁。
对玉器,陈然一向不感兴趣,淡然的看了一眼欧阳小倩手里的玉镯。
洗漱完毕,天色微明,院子里的红烛被下人收起来。糟老头执着扫把机械性扫着庭院,而白发奶奶在院子里打着太极拳。
“奶奶好”,欧阳小倩随着陈然向前院走去,看见糟老头夫妻俩,向白发奶奶打招呼。
糟老头低着头,对陈然跟欧阳小倩的到来视而不见。
白发奶奶瞅着欧阳小倩,笑道:“少夫人,昨晚是不是做一回神仙?”
欧阳小倩知道白发奶奶有所指,脸上绯红,不好意思低头,牵着陈然的手,急急忙忙朝前院走去。
陈然见糟老头还是那副冷面孔,也装作没有看见,朝白发奶奶微微一笑。
“奶奶好”,陈然向白发奶奶笑道。
“少东家,别操之过急。看看,眼圈都黑了哩”,白发奶奶一边耍着太极拳,一边朝陈然笑道。
欧阳小倩听说陈然有了黑眼圈,朝他看去,还真有一双熊猫眼清晰的印在陈然双眼上。
心头不由慌乱而害羞,更加不好意思,朝陈然莞尔一笑,握着陈然的手更加紧了。
新婚伊始,就要给父母大人请安,陈然极不情愿。可是,这是宋朝,新婚夫妇不管入洞房多晚,第二天天蒙蒙亮,必须起来给长辈请安。主要是图吉利,其次是长辈们有家传宝要传给下一代。
来到前厅,夫人跟老爷早就端坐在厅堂,旁边砌着一壶热腾腾的茶。
陈然上前,按照刘妈事先吩咐好的,砌一杯热茶端到陈老爷面前。
“父母大人在上,请受儿子跟儿媳一杯淡茶”,陈然把茶杯举过头顶,欧阳小倩紧随着陈然双膝下跪。
入乡随俗,即使一百个不愿意,欧阳小倩也不能表现出不满。这可是在宋朝,有些事还得按他们的习俗来办。
待夫人喝过茶水,陈老爷朝站立一旁的管家陈中挥挥手。
管家陈中悄然退出,不一会儿,端着一个红木盘子进来,把盘子轻轻放到老爷旁边的茶几上。陈然眼睛一亮,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原来,木盘子里端端正正放着一座纯金打制的观世音菩萨。
陈然眼睛亮得发光,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伸手就去拿。
呵呵,还真有点份量,足有十来斤重。
哈哈哈,发达了!
陈然眉开眼笑,心花怒放。
哪知金菩萨捧在手里还没有握热乎,陈老爷抢过去,“这可不是给你的”。
什么?
这不是耍我吗?
我就是陈家唯一的继承人,不是给我的,会是给谁的?
陈老爷瞧了瞧一脸惊异的儿子,朝欧阳小倩道:“小倩,这个金菩萨可是我这一辈子的积蓄,我这个儿子花钱大手大脚,现在交由你保管,希望在你的督促下,他能收性,把陈家发扬光大”。说着,小心翼翼把金菩萨放到欧阳小倩手里。
自考上研究生,在省城科研单位工作,虽然不愁吃穿,而且也有了自己的房子车子,但还是没见过这么多钱。捧着有点冷冰冰的金菩萨,她激动无比。
呵呵,人无横财不富。
穿越到宋朝,无意之中捡了个金元宝。不,这可比金元宝值钱多了。
陈然对陈老爷的奚落很不以为意,见金菩萨到了欧阳小倩手里,伸手来摸。
欧阳小倩捧着金菩萨,反转身子,笑呵呵道:“这可是爸给我的,你靠边站”。
一声爸,陈老爷听在耳里,乐在心里。
呵呵,面前这个儿媳妇的举止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刚才那声爸,叫得人特别舒服。一向宽宏大量的他,在心底里接纳了这个另类的儿媳妇。
夫人笑眯了双眼,“对,就是给儿媳的,你可不能摸”。
“妈,你们就偏袒她”,陈然故意装作生气,一脸不高兴。
“妈就要偏袒我,你又怎么的?”欧阳小倩双手捧着金元宝,站到夫人旁边,妖慎道。
“妈,我可不干。昨天你就送了她稀世珍宝,今天又把这么大的金元宝给她,我反对?”陈然嘴上反对,心里却无比高兴。
呵呵,有了这笔钱,想怎么挥霍就怎么挥霍。
陈然一双眼盯着欧阳小倩手里的金元宝,幻想着美好的未来。
不一会,刘妈进来了,手里端着笔墨纸砚。
陈老爷从刘妈手里拿过笔墨纸砚,看了一眼陈然,道:“好了,只要这个家在你手里能发扬光大,所有的家产都是你的”。
陈老爷见陈然的眼睛还盯着金元宝,稍为不满,佯装生气道:“男子汉,当成家立业为本,别只看到眼前利益。这是我托人从京城买来的文房四宝,希望你能断文识字,虽不说能谋个一官半职,但至少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见到刘妈端着笔墨纸砚进来,陈然叫苦不迭。
这不是在揭他的短吗?
前世里,自从出了学校门口就没有拿过笔了,别说是毛笔,就是钢笔,他也很少用。每天对着电脑不停敲打,早就忘记怎么拿着笔写字的了。
欧阳小倩瞅了一眼文房四宝,感到眼熟。把金元宝用红丝绸小心翼翼包好,凑近文房四宝,仔细察看起来。
对,这套文房四宝不是在所长家里摆着吗?怎么就到了陈家?所长家的文房四宝可是花了大价钱从文物贩子手里掏到的,听说,足足花了所长十年的工资。
欧阳小倩拿起砚台,翻过来察看,底部赫然印着砚台的产地及年份。对了,所长家的那个砚台跟这个一模一样。不论字体结构还是颜色质地,没有一丝区别。她内心一惊,马上喜笑颜开,拿话激陈然:“你如果不要,给我好了”。
陈然虽然一千个不愿意,但从欧阳小倩的眼神,便知眼前这套文房四宝价值一定不菲,马上夺过来,“女孩子家家,要这些有什么用,滚一边去”。
“女孩子家家怎么了?”欧阳小倩最不喜欢陈然以这种口气说话,一把从他手里拿过笔墨纸砚,“今天就让你见识女孩子家家的”。说着,铺开上面的宣纸。
这下惨了。
陈然知道欧阳小倩要羞辱自己。
在前世的学校里,欧阳小倩的毛笔书法还获得过市里举办的书法大赛第一名的成绩。
“傻站着干吗?还不快给我磨墨?”欧阳小倩右手执着毛笔,对陈然晃了晃。
欧阳小倩这一举动可是惊到了陈老爷夫妇。
没想到另类的儿媳妇竟然要在他们面前表演书法,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自古以来,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想不到儿媳妇还读过不少书。他们没有阻拦,倒是很乐意看着小两口斗下去。
“还磨叽什么,快啊”,见陈然半天没动静,欧阳小倩执着毛笔卷起衣袖,说道。
没办法,只得硬着头发打下手。谁让自己当初上学时不好好学毛笔字呢。
哼!
打下手就打下手呗。
陈然缓缓来到桌子旁,卷起右手衣袖,倒上清水,拿起石墨,飞速的磨起来。
“磨的什么墨?”欧阳小倩眉头微蹙,“早知今日,当初为什么不好好学?”
陈老爷跟夫人听得西里糊涂。
儿媳妇是不是讲糊话了?
儿子以前学过毛笔字吗?
怎么从来没看到他练过字呢?
“慢”,陈老爷迷惑不解,“陈然,你什么时候学过书法?”
欧阳小倩一听公公的问话,知道刚才无意之中说错话了,忙解释道:“爸,刚才是我说错话了,他可从没学过”。
陈老爷还是不解,向儿子望去。
“她是高兴坏了,乱讲话”,陈然见还没有打消老爸心中的疑惑,解释道:“您刚才不是送了她一座金菩萨吗?太高兴了,神智不清”。
欧阳小倩杏眼圆睁,刚想反驳,但想到自己刚才无意之中泄露了天机,只得强压不满。
“哦”,陈老爷还是不相信陈然的话,不过,如果继续追究下去,对谁都不好。
对了,儿子生下来就与众不同,难道儿媳妇也是一样不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