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西门庆问还有没有人要请易总镖头押镖时,一个头戴羽冠的人来到戏台上。
“花兄,请问你有什么东西要托俊生兄押镖?”西门庆眼睛一亮,赶紧上前,拱手作揖。
“西门兄,还真的有件事情要拜托”,花子虚朝西门庆还礼。
西门庆朝台下大声道:“如还有人需请咱易总镖头,请移步后院”,说着请花子虚退下戏台。
曲终人散,欧阳小倩来到小玉房间,后面跟着黑猩猩。
在西门庆的带领下,花子虚请易俊生帮忙护送其舅子回老家去。
原来,花子虚娶了一房姨太太,深得喜欢。其舅子于去年就来家玩乐,只是苦于景阳岗老虎出没,至今也不愿意回去。其老家离杏花村约有十来华里,景阳岗是必经之路。
这位舅子其实是借故赖在花子虚家。
清河县城,有多繁华。
到处是商铺林立,附近还有很多好玩的,特别是城里的歌妓,不仅姿色漂亮,那个技艺更是炉火澄清。他是坠入了温柔乡里,乐不思蜀。
清河县虽好,但那毕竟是姐夫的家。况且花子虚又不是只有他姐一房,哪里能让他任意挥霍。
每次要送他回家,其舅子总是借景阳岗有老虎出没而留下来。
嘿嘿,这次请易俊生帮忙护送,看他还有没有借口。
可是,花子虚打错了算盘。
等他跟易俊生商量好一切事宜后,告诉其舅子,却糟到了反对。
花子虚的舅子姓张名奎,因其常在烟花巷子里穿梭,得名张花魁。
“姐夫,我反正就是不回去。要么我就拜易总镖头为师,以后吃住在镖局,也不妨碍您”,张花魁亲身体验了易俊生竹笛音的厉害,想了想,对花子虚道。
看在其姐的面子上,花子虚拿张花魁没有办法。
“张奎啊,明天易总镖头要去三碗不过岗护送一批丝绸回城,要不先跟去帮忙怎么样?到时,如果还执意留下来就去镖局学艺如何?”花子虚只好退而求其次。
“行!”见姐夫答应下来,张奎高兴不已,当下就搬到俊玉镖局。
上次,欧阳小倩跟西门庆商量办美食城的事,花子虚想开办一家赌场,请易俊生看场子,遭到拒绝。为此事,易俊生事后想想,还有点不好意思。现在,人家把小舅子送来当学徒,并按照规定一文不少交足了银子,便安排张奎住下来。俊玉镖局,也就有了第一个徒弟。
第二天鸡叫头遍,小玉吩咐张奎把汗血宝马套上架子车。
张奎虽然经年在烟花楼里鬼混,但也混出了一身驾车的本领。
天色微明,张奎驾着马车,易俊生腰间插上从不离身的竹笛,跳上车。
第一笔生意,易俊生表面上很平静,但内心却万分紧张。
临行前,与小玉依依惜别。
欧阳小倩则回到了悦来客栈,与刘妈住在一起。
隔壁住着黑猩猩,安全不用担心。
而陈然,早就回到了陈家大院,叫上大宝如此这般吩咐,一干人等钻进密林。
吩咐完毕,陈然依然驾着马车,载上棕猴跟青花先一天就在三碗不过岗客栈等着。
他事先就打听清楚了,李俊有一批丝绸搁在三碗不过岗快半年了,也不敢运进城里。
一切都在陈然预料之中,有条不紊进行着。
红红的太阳刚爬到山巅,易俊生跟张奎就来到了三碗不过岗。
一路过来,张奎担心不已,生怕遇上吊睛大老虎,还好有惊无险,顺利的过来了。
出发之前,易俊生还以为县太爷会派一小队猎户跟随一起,哪知到了城外,也不见一人。想返回去质问西门庆,可是想了想,还是罢了。
人家西门庆好心好意帮忙宣传,也没想到县太爷竟然把这事忘记了。
也许是时间太匆忙,还没来得及组织猎户吧。
张奎一路小心谨慎,快速驾着马车通过危机四伏的景阳岗。
谢天谢地,有惊无险,一切顺利。
易俊生拿着提货单,向店老板展示。
店老析瞄了一眼提货单,带着他们来到后院仓库。
还真有满满三车货物堆放在仓库。
李俊还派了三人专们守候。
守货之人仔细检查了提货单,牵来喂得饱饱的马匹,跟易俊生走出客栈。
经过客栈大院,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
“小二,请问我那匹马喂饱了没有?”陈然站在楼台上朝院子里忙碌的店小二大声喊。
店小二抬头,笑容满面。
“陈公子,早就喂饱了,请放心”,店小二牵来马匹。
陈然是常客,且是方圆几十里唯一一家地主家的公子,已经是家喻户哓。且陈然的义举,已深得民心,早就在民间传开了。
“棕猴、青花,咱们走喽!”陈然从楼上下来,朝易俊生望去,刚好跟他四目相对。
易俊生慌乱移开目光。
陈然不以为意,大大方方坐上马车,待棕猴跟青花上车,扬起马鞭越过车队,向景阳岗奔去。
由于欧阳小倩跟刘妈还在城里,当陈然擦身而过,易俊生也没有在意。
四辆马车,一干人等,易俊生坐在最前面的马车上,张奎扬着手中鞭,向景阳岗驰去。
三碗不过岗老板及一众客商疑惑不已。
这群人怎么这么大胆,竟然敢运货物,从景阳岗翻越过去,难道吊睛大老虎真的被除了?
“师傅”,张奎虽然得了个花魁的名号,但心细如发丝,一边驾车,一边问易俊生:“发现前面的马车没有?他们明明可以快速前进,可是不紧不慢,跟咱们始终保持一段距离”。
易俊生当然早就发现了,只是觉得陈然没有武功,可能是想跟着自己,一路伴行吧。
“知道了,前面就是景阳岗,小心点”,易俊生提醒张奎。
“好嘞!”张奎紧张起来,嘴上答应着,但说话的语气底气不足。
快到景阳岗,易俊生跳下马车,站到路边,大声喊:“前面就是景阳岗了,大家加把劲,快速通过”。
李俊那三位守货之人此时各驾一辆马车,听说快到景阳岗了,吓得扬起马鞭,大声吆喝,马儿加快了脚步。
待马车一一经过,易俊生跳上前面的马车。
“张奎,提高警惕”,易俊生侧耳细听,提醒张奎。
张奎来的时候紧张得全身冒汗,还是顺利通过了,还以为老虎今天不会出来了。
“师傅,早上都不见老虎出来,这会应该也不会出来了吧?”张奎怀有侥幸心理。
“嘘”,易俊生猫下腰,制止张奎说话。
后面三辆马车的人见易俊生突然猫下腰,紧张得大气不敢出,一双眼四处乱望,生怕老虎突然从哪个旮旯窜出来。
陈然驾着马车停下来,等着易俊生的车队。
“师傅,前面的马车停下来了”,张奎对易俊生说。
“别理他”,易俊生吩咐张奎驾着马车继续前行。
见车队近前,陈然跳下马车,拦住张奎驾着的马车。
“易俊生,要不咱们一起前行?”陈然朝车上的易俊生拱手。
张奎刚要答应,易俊生淡淡的说:“陈公子,我可不敢高攀”。
师傅跟面前的公子认识?
张奎执着马鞭,疑惑的盯着他们。
陈然并不理会易俊生冷淡的态度,“易俊生,你身怀绝技,而我却是废物一个,想借你的胆量一起经过景阳岗,还望成全”。
易俊生瞅了瞅前面马车的棕猴跟青花,“陈公子,我就不搬门弄虎了。有它们保护,你还怕过不了景阳岗?”
张奎朝前面的车子望去。
原来陈公子带上一只猴跟蛇,是为了保护他啊。
难道这两只动物也像黑猩猩一般功夫了得?
如果这样,跟他们同行,不是增加了防卫力量了吗?
刚要劝说,却见师傅脸色冰冷,到嘴的话咽下去了。
见易俊生不接受相伴同行,陈然不再勉强,“易俊生,为了玉姐,你可得好好的,我先走一步了”。
玉姐?
不就是师娘么?
难道眼前的陈公子就是师娘以前的主人?
不知道师傅为什么见到陈公子没有好脸色。
陈公子表面和颜悦色,平易近人,不像是坏人嘛。
人家好心好意约咱们一起同行,师傅为什么拒绝?
经过张奎身边,陈然朝他笑笑。
“驾!”陈然扬起马鞭,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