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在冰床的两个人没有任何反应,倒是两个快要成人的稻草人毛毛燥燥,巴不得马上成为真人。
主意已定,嫣然抓住陈然的手更加用力了。真气像股股清泉流进陈然身内。
然而,这只是没有夫妻之实的真气,怎么能让稻草人变成真人呢?
潜意识里,陈然抗拒一切。
盯向嫣然,希望她能就此而止。
但是,陈然的眼光令嫣然误解了,还以为他回心转意,不由害羞,双颊绯红,霎是好看。
即使是柳下惠,面对如此靓女,也会坐怀紊乱。
嫣然呼吸急促,花枝乱颤。
熟悉而又陌生的少女香味幽幽游进陈然鼻孔。
在药物促使下,幻觉再一次出现。睡在冰床的嫣然好像变成了欧阳小倩,巧笑盼兮,顾盼流情。
理智,再也关不住情感,一股洪流像洪水猛兽冲开闸门。
“哈哈哈”。
刚才已经失去理智的陈然突然听到了惊恐的笑声,身子马上僵硬。
“哈哈哈”。
笑声再次响起,从小木屋空荡荡的屋顶飘过。
一个激灵,陈然发现自己压在嫣然身上,赶忙离开,起身,从冰床下来。
而嫣然正眯上眼睛,想像着即刻到来的幸福。
可是,梦突然破灭,浑身冰冷,转过身子,两行泪水悄悄从眼眶流下来。
斯瑞剑跟假屁孩两个本来抱在一起的稻草人,突然能动了,从对方怀里挣脱开。
“斯瑞剑”
“假屁孩”
它们互相对视,惊奇地打量着对方。
“我们真变成了人?”两个稻草人询问对方。
“吱啊”一声,门启开,一缕阳光照射进来。
狗猫吠站在门口,唉声叹气。
“嫣然姑娘,机缘未到,强扭的瓜不甜”,狗猫吠进屋,瞅了瞅正互相打量的稻草人,“罢,罢,上天注定如此,也没办法喽”。
从冰床下来的陈然头痛欲裂,见狗猫吠进来,火冒三丈。
“一只眼,我跟您没完”,陈然欲挥手锤去,哪是狗猫吠的对手。
陈然挥过来的拳头,狗猫吠视若无睹,任凭拳头像雨点般锤过来。
“小样,没本事,还想报复我”,狗猫吠嘴里轻哼一声,仅有的那只眼轻蔑的盯向陈然。
“卑鄙,无耻”,陈然气得骂个不停。
唯有不停的骂脏词,才能解心头之恨。
听见门响,嫣然擦掉眼泪,坐起来,整了整略为零乱的衣衫。
“师傅”,斯瑞剑跟假屁孩不明白陈然为什么要打师傅,想上去拉架,但见师傅对陈然的拳头视而不见,只得站立一旁。
“斯瑞剑、假屁孩,怎么样?”狗猫吠惋惜它们没有变成真正的人,但基本架构已经成形,不妨碍守林子。
“感觉真好”,斯瑞剑眉开眼笑。
陈然自觉无趣,不再像泼妇漫骂,盯向两个稻草人。
还真别说,现在的稻草人真的不能再真了。
“一只眼,您不是说非得我跟嫣然有夫妻之实,把夫妻那种精气神灌输给它们,才可以吗?”盯着两个惟妙惟肖的稻草人,陈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狗猫吠轻轻拍了拍假屁孩的肩膀,“少东家,这两个稻草人还没有完全变成人,心智未曾成熟”。
“什么?我们还没有变成真正的人?”斯瑞剑跟假屁孩同时吃惊问道。
“师傅,您看看我,跟嫣然并无二致啊?”斯瑞剑转了个圈,伸展纤纤双臂。
“对啊,您看我们跟嫣然、小屁孩没什么两样啊?”假屁孩盯向陈然,问狗猫吠。
想骗我!
哼!
陈然指着斯瑞剑跟假屁孩,“一只眼,您看看它们,哪一点跟我们不一样?心智?它们不是照样会思考,会观言察色吗?”
嫣然来到两个稻草人跟前,“斯瑞剑,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斯瑞剑瞧见嫣然眼角还有一滴未曾察干的泪水,好奇的问:“嫣然,你眼角怎么是湿的?还闪着光”。
狗猫吠笑了,“斯瑞剑,这就是人类独有的情感。可惜,你们没有”。
七情六欲,是每个人必备的。
而稻草人却没有。
陈然这才明白,一只眼叹息是有道理的。
还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好。
悲欢离合,多痛苦。
“嫣然,那你的情感又是什么东西?会不会很痛苦?”斯瑞剑比假屁孩早些时间来到这个世界,思考的问题要多一些。
嫣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赶紧擦掉残留在眼角的泪水。
“泪有两种,一种是悲伤的泪,另一种是欢快的泪”,狗猫吠向两个来到人世的稻草人解释人间的情感。
“什么悲伤的泪欢快的泪,太复杂了,头痛”,斯瑞剑没想到一滴泪还有这么多种类,头痛不已,皱着眉头,拉起假屁孩的手,“假屁孩,我们还是不要变人了,太复杂了”。
假屁孩似懂非懂,点点头。
“少东家,它们两位可以去守山林了,放心好了,到晚上,我自会跟你们去华厦”,狗猫吠见陈然眼睛还在冒火,对嫣然道:“嫣然姑娘,事已至此,一切皆命”。
听到狗猫吠说晚上跟自己回华厦,陈然冷静下来。
不能生气,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请一只眼帮忙探测杏花村附近是否有矿石。
“狗猫吠,它们没有人的情感不是更好么?省得麻烦”,陈然倒有种幸灾乐祸的快乐。
“就是,师傅,您看看小屁孩。您刚一进屋就打您,难道这就是人类?”斯瑞剑觉得现在这个样子很好。
狗猫吠来到门口,回头,“斯瑞剑、假屁孩,我要跟他们离开一段时间。所以,这些日子就麻烦你俩照看山林。别让坏人撞进来,也别让其他人发生危险”。
斯瑞剑跟假屁孩意识到来到人间的使命,异口同声答应。
打开木门,狗猫吠道:“你俩跟我出来一下,我要教你们防身之术”。
防身之术?
斯瑞剑一脸喜气,拉着假屁孩的手,一蹦一跳跟着狗猫吠出去。
嫣然低着头,从陈然身边挤过去。
两个稻草人虽然没有变成真正的人,但陈然感到非常欣慰。
如果让狗猫吠的阴谋得逞,回去怎么跟欧阳小倩交待。
凭心而论,陈然对嫣然还是有好感的。
但好感归好感,不能因为好感就越过界限。还好及时刹车,不然的话,自己都没法原谅自己。
怀着庆幸,陈然来到院子里。
“斯瑞剑、假屁孩,你们听好了,这套防身之术的要诀就是以静制动,敌不变我不变,敌若变,我才变”,狗猫吠把防身之术的口诀教给两个稻草人。
“假屁孩,你的智力稍微欠缺,我离开后,要多加练习”,狗猫吠见假屁孩喃喃不已,提醒道:“斯瑞剑,平时可得多帮助假屁孩”。
“是,师傅”,斯瑞剑早已把口诀熟记于心,微微一笑,大声答道。
突然,斯瑞剑指着陈然跟假屁孩,笑个不停。
“笑什么笑?”假屁孩不满斯瑞剑无端发笑。
“哈哈,师倩,您当初为什么要把假屁孩做得跟小屁孩一模一样?”斯瑞剑指着陈然,笑道:“看他那熊样,笨死了”。
“就是嘛,师傅”,假屁孩觉得斯瑞剑说得不无道理。
小屁孩肯定笨得要死,刚才师傅教背口诀,半天了,还记不下来。
他肯定比我还要笨。
陈然才懒得理睬它们。
狗猫吠瞅了瞅陈然,微笑不语。
两个刚来人间的稻草人,觉得武功非常有趣,经狗猫吠点拨,立马就会。
特别是斯瑞剑,天生就是练武的料。
光阴荏苒,天色转眼暗淡下来。
又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