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然在母亲怀里悄然熟睡,母亲因难产疲劳过度,困得也睡过去。大灾大难过后双双平安无事,她们睡得那么安详。父亲吩咐管家陈中放完鞭炮,走进来,见她们俩甜蜜地睡着,幸福的抱起还在熟睡中的陈然亲了又亲。
“小玉,快去给夫人熬鲫鱼汤”,老妈子见老爷欢喜不已,心里也是高兴得像喝了蜜糖。
“是”,小玉提起长裙小跑去厨房。
“陈中”,老爷放下陈然,来到院里大声喊管家,“快,拿十两银子给接生婆”。
“好嘞”,陈中受老爷感染,心情舒畅,转身准备去账房。
“等等”,老爷喊住准备离开的管家,想了想,说:“吩咐下去,今天大喜,中午宴请全村男女老少,对了,村里那些叫花子也请来,不过另外安排房间”。
陈中犹豫了,这得花多少银子啊。再说了,什么人都请来,万一有个好歹可不好收场。“老爷,是不是慎重点?”陈中提醒老爷,是否再考虑一下。
老爷见管家杵在那犹豫不定,大手一挥,“就这么办吧,还有,给下人每人发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陈中惊得目瞪口呆,这可是大手笔啊。宴请乡党及搭不上边的叫花子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呢,现在每个下人一两银子,这就要三十两。我的天啊,老爷是不是疯了?
老爷见管家傻呆在那一动不动,说:“去办吧,照我说的去办!”
“老爷,是不是……”陈中一辈子替陈家精打细算,见老爷大手大脚,是不是有点奢侈。
“陈中啊,这是上天恩赐,再说了,村民们也替我老陈家做过不少事,特别是像你们,在我家辛苦一辈子,别说功劳吧,苦劳还是有的”,老爷说。
管家陈中听见老爷如此说,感动得眼泪流了出来,哽咽着答应老爷,“老爷,这就去办”。说着转身,擦擦眼角的泪,向账房走去。
老爷反背着手踱到大厅,接生婆早在大厅等候。见老爷走进来,忙站起来,一张老脸堆满了笑,“恭喜老爷喜得贵子!”
陈老爷高兴地指着接生婆身边的楠木椅子,说:“同喜同喜!”
管家用红木碟子盛着十两银子走进来,放到老爷身边茶几上,然后悄无声息退出去。
陈老爷把银子推向接生婆,“王婆,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王婆见到银子,两眼放光,嬉笑道:“陈老爷,你家公子可是真龙下凡”。
“哦,怎讲?”陈老爷明白王婆是想多说几句吉利话,好多讨几两银子。
“跟你讲啊,你家公子生下来不但没有哭,反而大笑”,王婆故意把当时的场景说得夸张,把头探近陈老爷,一副吃惊状。
是哦,儿子生下来了是没听到哭声。还以为当时高兴坏了,忙着叫陈中放鞭炮,掩盖了哭声才没听见呢。
陈老爷心中暗想,脸上还是不动声色,看着王婆,等待下文。
“还有更奇怪的事呢”,王婆的头又靠近一点,神秘地说。
陈老爷还真被钩起好奇心,侧耳倾听。
“当时啊,我正奇怪公子怎么笑了呢,忘记剪脐带,你猜怎么着?”王婆故意卖关子。
“怎么着?”陈老爷很好奇。是啊,有关儿子的一切,做父亲的,谁不关心呢。
“告诉您啊,您那小公子居然拿起剪刀自己剪断了脐带”,王婆把当时吓得跪下的情形绘声绘色和盘托出。
还有这等事?是不是王婆为了多讹几个钱故意编造的?反正当时就她们三人在房间里,窜通起来也不是没可能。
王婆见陈老爷将信将疑,继续说道:“还有更惊奇的事在后面呢,当时,把我跟老妈子吓得跪在地上,您那公子发话了,要我们起来,还吩咐老妈子快给他洗澡。您说,这不是真龙下凡是什么?”王婆露出一脸掐媚相。
“呵、呵,呵、呵”,陈老爷高兴得大笑,不管王婆讲的是真是假,反正大喜的日子能听到恭维话也是好事,喊管家:“陈中,快去再拿十两银子!”
管家在门外答应,不一会儿拿着银子走进大厅。
“王婆,今儿中午,记得来喝杯淡酒”,陈老爷把管家拿来的银子跟先前的十两放在一起,推给王婆。
王婆笑眯眯拿起二十两银子,小心翼翼塞进衣袖口袋里,笑容满面,向陈老爷告辞。
花银子讨了几句吉利话,陈老爷心中非常欢喜。管她王婆讲的是真是假,只要高兴就好。难得有这么一个喜庆的日子,命真好,到老了,还得了这么个儿子,总算没白辛苦一辈子,攒下这么大家业,终于有人继承了。陈老爷高兴得不知做什么好,一会走进厨房吩咐厨师准备中午酒席用料,一会吩咐小玉跑这跑那。其实,他这是瞎操心,下人都兴高采烈有序的忙着,各司其职,根本用不着亲自指挥。他知道自己在瞎操心,可就是喜欢看见人们高兴的样,一个个高兴的向他贺喜,心里就特高兴。
“老爷,鲫鱼汤熬好了”,小玉端来泛着乳白色的鲫鱼汤从陈老爷身边经过。
“等等”,陈老爷叫停小玉,用勺子舀了一勺子汤放在嘴边尝尝。咂咂嘴巴,满意地放下勺子,挥挥手,示意端进夫人房间。
老妈子一直待在夫人房间收拾小孩子的衣服。她非常小心,生怕一点点响动吵醒娘儿俩。刚才少爷的举动及说话声惊得她还没回过神来。难道少爷真不是人?不,不是凡人!小孩生下来就会笑,这可是闻所未闻,除非是神仙下凡。对,就是神仙下凡。即使不是神仙下凡,那也是真龙现身!
小玉就简单得多,一来从没见过生小孩,不知道生小孩是咋回事,二来年纪还小,比较单纯,也不会往深处想。她只知道夫人生了个带把的,为陈家添喜了。说不定以后这个带把的就跟自己一起玩,将来我也不会孤单寂寞了。她蹑手蹑脚把鲫鱼汤放到房中间的桌子上,见夫人已经醒了。盛了一小碗汤,端到床边。
夫人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儿子,缓缓吃力坐起来。
陈然突然闻到香味,感到肚子饿得很,睁开眼。
“夫人,你看!”小玉见少爷睁开一双漂亮的双眼,高兴的说。
夫人见儿子醒来,抱在怀里。陈然盯着小玉手里的鲫鱼汤,伸出胖墩墩的小手,去拿勺子。夫人挡住陈然的小手,从小玉手中的碗里拿过勺子,舀一勺汤放到嘴边尝尝,感觉温度适中,才放到陈然的嘴边。
陈然张开嘴,一口把勺子里的汤喝完。
啊,好香!喝进肚里顿感精神振奋,伸出手,又要去拿小玉手里的碗。
夫人笑着又舀一勺子汤,嘴里轻声哄道:“乖,别急,全是你的,慢点喝”。陈然很受用此刻的幸福,在母亲怀抱里真的舒服极了。他眯上眼,心满意足。
记忆里,陈然已经对母亲的记忆暗淡了,独自在外面打工,好几年春节都没回去,不知道家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母亲现在如何。他这个人好像在地球上消失似的,曾想过回家,可自己贫困潦倒,一事无成,无容颜见江东父老啊。感谢嫣然把我带到了这个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家。对了,我怎么回去呢?古代的生活条件可没现代好,我吃得了苦吗?在现代,虽然一事无成,但至少衣食无忧,吃好喝好,还天天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偶尔能赚点稿费。这个世界可没现代化的东西,一切都很原始,我会适应吗?不管了,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算一步了。而且现在这个妈也不错,对了,旁边这位靓女长得还很标致,有靓女相伴,也是人生一大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