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村子里的公鸡忠于职守准时打鸣，仆人们稀稀落落起床，开始新的一天。
刘妈跟小玉蹑手蹑脚来到夫人房间，烛光还在不停闪烁。富人家真好，可以一夜通宵不熄烛灯。如果是穷人，哪还有烛光，估计煤油灯都没有。对了，应该点的是桐油吧。油比金贵，这个年代有桐油吗？即使有，那也是有钱人家，普通人家里应该烧不起油。
“刘妈”，母亲醒来了，坐起来，“请把少爷的小棉袄拿来吧”。
“呃，夫人，请等一下”，刘妈还是那副毕恭毕敬样。
什么状况？天不是还没有亮，她们怎么全起来了？
陈然打着哈欠，揉揉双眼。
拿来棉袄，刘妈掀开盖在陈然身上的被子，呆若木鸡。
“怎么啦？刘妈”，母亲见刘妈拿着棉袄，呆立着一动不动。
“夫人，棉袄太小了”，刘妈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拿起棉袄往陈然身上比试。
“棉袄不是您亲手做的吗？怎么？不适合他穿吗？”，母亲顺着刘妈看去，同样惊呆了。
不是在做梦吧？
一夜时间长得忒快了吧。
听见刘妈跟夫人的对话小玉好奇过来，也惊呆了。
我的妈啊，昨天抱在手里还像只小老鼠，今天就长得像只小狗仔了哩。咋回事？少爷究竟是不是人？不，肯定不是人！
“玉姐，咋了？”陈然见她们都睁着不可思议的眼睛，心里打着鼓。
“少爷，你不是人”，小玉指着陈然。
“你才不是人，怎么说话呢”，陈然钻进被窝，狠狠瞪向小玉。
“少爷，你是不是天上的神？”小玉没生气，反而帮忙把被子严严实实盖住陈然的身子，好像怕冷着他似的。
深秋季节，早上有点冷，小玉她们都穿上了棉袄。
陈然摸摸自己的身子，哈哈，还真长大了，比昨天大了许多，估计得有一岁小孩大小了。昨晚那手提电脑是不是嫣然的化身？看来，死丫头无时不刻存在着。
心中暗喜，高兴的说：“你们都别傻站着了，快拿衣服过来，想冻死我啊”。
夫人马上回过神来，“刘妈，快，换衣服去”。
“呃”，刘妈把刚才的棉袄放回原处，从衣柜里翻出另一件衣服跟稍大些的棉袄。
“妈，还有没有大点的衣服？比如两岁或者三岁小孩穿的”，陈然担心家里没有准备那么多衣服，如果照昨晚手提电脑说的一个晚上长大一岁，岂不是每天要换不同尺码的衣服？如果家里没有准备，岂不是要冷死我？
“咋的？”夫人不解。
“妈，明天这身衣服又会小了，要穿两岁小孩的衣服”，陈然说。
“笑话吧？”夫人不相信。
“您不是看到了，昨天穿的衣服今天就小了？”陈然拿起还放在床头的一件婴儿的小衣服晃了晃。
也是的，这孩子咋跟别人不一样呢？
“刘妈，吩咐下去，叫下人把少爷从两岁到十岁大小的衣服全准备好”，夫人吩咐刘妈。
“啊？”刘妈找出一岁小孩穿的衣服，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慢着，要从两岁到十八岁的衣服全都做好，到时别没衣服穿，让我光腚在众人面前出丑”，陈然补充道。
“快去吧，照少爷说的去办”，母亲这会是相信陈然的话了。
不相信也不行啊。
昨天抱在手里，一只手就抱得过来，今天一大早，居然要两只手才能抱得住了。
“小玉，你来帮少爷穿衣服吧”，夫人见刘妈退出房间，吩咐还傻站着的小玉。
“嗯”，小玉拿起刘妈找出来的衣服来到床边。
嘿嘿，有靓女帮忙穿衣服，美死了。
陈然嘴角露出一丝狡猾的坏笑。
小玉掀开被子，窥到了陈然嘴角的笑，不好意思低头，手忙脚乱把衣服糊乱套在他身上。
“玉姐，慌什么呢？”陈然坏坏的笑，站起来，伸展双手，“你看，把衣服穿反了”。
小玉小脸蛋红了，更加不好意思，取下陈然身上的衣服重新穿起来。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慌意乱，反正一股莫名的温流涌上来，让小玉措手不及。可能是见少爷一下长大许多，怀有敬畏之心吧。
少爷可不是一般人呢，能侍候他是这辈子修来的福份。
夫人察觉到了小玉的慌乱，没放在心上。这个丫头，帮少爷穿个衣服还毛手毛脚。
“夫人，夫人！”门外传来了老爷兴奋的声音。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
“夫人，听刘妈说少爷一夜之间长大了，是不是真的？”陈老爷推开门，冒冒失失跨进来，也不关门。
“看您高兴样”，夫人乐坏了，见丈夫进来不关门，手指着敞开的门。
“哦”，陈老爷反转身，轻轻把门关上。
陈然在小玉的侍候下已经穿好了衣服，站在床头踢腿伸腰。
唉，以后没得懒觉睡喽。
“哈哈，我儿子不是人”，陈老爷高兴得说出来的话跟小玉刚才说的一模一样。
“咋讲话呢？”夫人心里甜蜜蜜的，“儿子不是您生的？您个老东西也不是人？”
“夫人，误解了，我是说咱儿子是神”，陈老爷高兴坏了，准备过来抱陈然。
陈然单腿一踢，“老东西，不想见到您”。
陈老爷一愣，阴沉的脸马上笑嘻嘻，“有个性，小子还记仇”。
“老爷，儿子讲得对，咱能不能答应他？”可能是出于护子心切，也可能觉得儿子昨天讲的话句句在理，乘老头子高兴，夫人冒天下之大忌问老爷。
一提起昨天说的事，陈老爷不高兴了，“不行，自古以来还没有人开先例。你儿子就是真的不同凡响也不能破了咱祖宗的规矩”。
“茅坑里的石头既臭又硬”，陈然小声嘀咕。
“你说谁呢？”陈老爷人老耳却不背。
“说您呢，咋的？想打人啊？”陈然双手叉腰。
陈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扬起的手举在半空中。
小玉吓得退到床头边，低头，双手垂立，大气不敢出。
“您个老东西，打一个试试看”，母亲护犊子心切，瞪着丈夫。
“妖孽，妖孽啊”，陈老爷放下举起来的手，叹气。
见小玉吓得退到床头边不敢吭声，陈然走过去，“玉姐，我的鞋呢？”
刚才在床头一翻踢腿，有点累了，于是坐下来，把双脚伸出来，要小玉帮他穿鞋。
小玉赶忙打开柜子，寻找合适的鞋子。
“老爷，这样好不好？我刚生下儿子，身子不太好，晚上就让小玉带咱儿子睡？”夫人昨晚答应过儿子的要求。
陈老爷看了看身子还虚弱的妻子，说：“好吧”。
转身面对小玉，“小玉，这个孽种就交给你了，好好看管他”。
“是，老爷”，小玉诚惶诚恐，有种被幸福击晕的感觉。
她太喜欢小少爷了，昨天，还要她别裹脚。这可是祖宗定下的规矩，谁敢违背。也只有少爷不懂事，才说出惊天动地的话来。不过，这也看出少爷真心对我好哩。
夫人见丈夫答应了，替小玉高兴。
其实，儿子提出要跟小玉单独睡在一起，其心思不言而喻。
还不是让小玉别去缠足，受那份罪。
儿子明面上反抗不了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只有暗地里去反对了。这个小子，不错，将来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小玉，从现在起，你就搬到隔壁厢房”，夫人充满了慈祥与关心。
“呃，夫人”，小玉找来少爷的棉鞋，替他穿上。
“你先去收拾房间，收拾好了，带少爷去吃早餐吧”，夫人气血大亏，有点困。
“嗯嘞”，小玉答应着，准备退出去。
“玉姐，我跟你去”，陈然穿着软棉棉的鞋，非常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