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民们的帮助下,二宝父母入土为安。
二宝俩兄弟跪别前来帮忙的父老乡亲,院子里空空落落。只留下李郎中、何嬷嬷还有陈然跟小玉几人。
穷人家的喪事都是悄悄地进行,他们没有眼泪,不,而是已经流尽了眼泪。
逝者已逝矣,生者依尚存。
二宝俩兄弟还得继续余生,只要生命不息,就得继续劳作。
秋天的风带着寒意,秋天的太阳泛着淡黄,毫无生机。
广袤平原上的小麦收割了大半,显得荒凉。
杏花村后山上,又新添了两座新坟。
每年,甚至于每天,又有多少新坟在山上磊彻。
于灾难面前,我们如此渺小,又是如此无助。
穿越到宋朝虽然才五天时间,陈然记忆深处对灾难还是记忆尤新。那就是他的表姐,一个多么像小玉的表姐。
在现代,记得表姐为了未来的表姐夫以身殉情,演绎了一段现代恋情故事。
想到表姐,陈然不由多看了一眼身边的丫环小玉,越看越觉得像极了表姐。难道这一切都是早就安排好了的?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玉姐,你真的就是表姐吗?
正当陈然望着小玉发呆时,何嬷嬷帮忙把房间收拾得亮堂堂的。
“大宝,你们如果觉得没法过下去,跟我一起生活好吗?我孤老婆子虽然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但还有您那个长年不露面的爷爷救济,还是吃得上一口饭的”,何嬷嬷虽然视力不济,但收拾起房间倒还很麻利。
“姥姥,谢谢您的好意”,大宝拒绝何嬷嬷的好意。
按辈份,二宝两兄弟是应该叫何嬷嬷为姥姥。
二宝脸上依然沾满了灰尘,黑糊糊的,只有一双眼睛是亮的。
李郎中从小玉手里拿过药箱,打量了家徒四壁的茅屋,对二宝说:“二宝,老朽正缺一个药童,如不嫌弃,跟着我如何?”
二宝瞅了一眼同样穿着寒酸的李郎中,拒绝道:“多谢李郎中关心,我跟哥哥相依为命,哪怕是死,也要跟哥哥在一起。”
没想到二宝还有这种思想。
陈然心里悄悄替兄弟俩竖起大拇指。
“孩子,你们父母都不在了,李郎中虽说也很穷,但跟着他学医,还能造福四方,最少不会饿肚子”,何嬷嬷劝说二宝。
“谢谢二老的好意,要去,咱兄弟一起去”,二宝语气坚定,不容半点商量的余地。
李郎中哪有能力收容俩兄弟,即使收容一个人,也够他喝一壶了。
他面露难色,不敢轻易答应同时收容俩人。
“玉姐,如果一个人一天能砍两担干柴,挑到镇上去卖能卖多少钱?”,陈然悄悄问小玉。
“一担柴,如果运气好的话也就能卖个两文钱”,小玉思考了一下,小心翼翼回答少爷的问话。
一担柴才卖这么点钱,还要花半天功夫,另外,挑到镇上去卖,还不一定能卖得了。难道这些老百姓除了上山砍柴就没有别的出路了吗?
“李郎中、何嬷嬷,您们看这样行不行,反正陈家大院有的是钱,二宝俩兄弟跟着我怎么样?”陈然决定收留俩兄弟。
能被陈家收容,求之不得。
陈家家大业大,不管是哪个家奴,都比外面的人要好上几倍。至少,陈家大院的家奴不愁吃,不愁穿。
“少爷”,小玉想制止少爷没经过大脑的决定,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现在陈家大院都是陈老爷说了算,还轮不着你一个屁小孩来主事。你不知轻重就收容二宝俩兄弟,万一陈老爷不答应,可就麻烦了。
“玉姐,放心,凉那个陈老头子不敢不答应”,陈然好像洞擦小玉的心思。
豁出去了,反正我陈然是穿越过来的,就是一个富二代,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既然少爷决定收留俩二宝,又有什么话可说呢。
小玉不再反对,默不作声。
“大宝,二宝,还不谢过少爷”,李郎中不适时机提醒俩兄弟。
大宝跟二宝瞅了一眼陈然,犹豫着。
要不要答应所谓的陈家公子?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
陈家公子出生第一天就能说话倒还罢了,居然不到几天就长得跟五岁小孩的个头差不多。
难首他不是人?
那他是什么?
不管了,这个所谓的陈家大少爷心肠并不坏,菩萨心肠,暂且答应吧。咱俩兄弟又不用分离,何乐而不为呢。
常言道,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咱不能做小人,为了报答少爷一桌菜的恩情,咱得答应他的要求。
“多谢少爷”,大宝首先反应过来,向陈然双膝跪地,千恩万谢。
二宝稍一迟疑,见哥跪地,也跟着马上跪下,“多谢少爷”。
事已至此,小玉即使反对,也没有理由了,只得听之任之。反正是少爷自己要收留他们的,不管她的事,到时老爷问起,如实回答就可以了。
其实,小玉心里非常赞同少爷的举动。唯有如此,才能帮助二宝俩兄弟。不然,这俩兄弟今后的生活还真没有着落。
哪知在此时,空中漂荡起悠扬的笛音。
“哈哈”,笛音里传来嘲笑的声音,“你们这些伪君子,满口仁仪道德,却不知自己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这不就是素衣少年的声音么?
小玉听到竹笛声,脸色瞬间苍白。
何嬷嬷跟李郎中没见过白面书生的尊容,自然不太熟悉他的声音,为突然而至的声音吃惊。
“易俊生,即使我们不能改变什么,但也是尽力了,你又何必泼冷水?”陈然反感白面书生出来搅混水。
“哈哈,陈然,你这是痴人说梦,会害苦很多人”,白面书生的声音在空中飘荡。
“这有什么不对?总比那些醉生梦死,不知死活的强吧”,陈然反驳白面书生。
“哈哈哈,好一个醉生梦死,老子现在就醉生梦死”,白面书生长笑一声,消失在幽深的杏花村中。
何嬷嬷跟李郎中同样听到他们的对话,惊得只有张嘴的份。
小玉呆立一旁,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感情。
刚开始是欣喜,而后是失望。
俊生哥,为什么跟少爷过不去?少爷也是一翻好心肠,没有恶意,并不是沽名钓誉之辈。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不可能像成年人那样有心机。他就是一翻好心,为什么要污蔑少爷?你还是那个当初的俊生哥吗?
陈然被俊生一顿奚落后并没有放弃当初的决定,他最见不得老百姓缺衣少吃,那怕自己的想法是乌托邦,那也得执行下去。
管他所谓的俊生,只要尽自己一份心意就得了。
“大宝,二宝,跟本少爷回陈家大院!”陈然坚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