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座落在海岸边,后面是山,一块青石尤如猴子探月般伸向大海。浪涛拍来,溅起朵朵洁白浪花,就好像天女挥撒小花朵般重又落回大海。
扣响门扉,一位跟糟老头年岁差不多的白胡子老者执灯打开门。见到糟老头子,白胡子老者意外惊喜,淡红的脸庞在暗红灯光下更加红。
“无量天尊”,白胡子老者向糟老头行行者之礼。
糟老头还以中原武林之大礼,向白胡子老者介绍陈然。
“此位及陈氏少公子,姓陈,单名一个然字”,糟老头指着跟上来的陈然。
“公子眉宇之间有股正气,可喜可贺”,白胡子老者侧身让糟老头子跟陈然进屋。
“井上先生,上次您给我的消炎药可否还有?”白胡子老者的木屋内摆设非常简陋,除了一张木床就见不到任何家具,糟老头进得屋来,直奔主题。
“陈老先生,来得不是时候,本来老朽还有一些,可是昨天来了一位中原人氏,把药全都收走了”,白胡子老者把手中的灯火挂到墙壁上。
陈然此次逼着糟老头子带他来东度,主要是为了特殊铁矿石,当然,如果能带些奇特的消炎药那是最好不过了。听说老者的药全被中原人氏收走了,觉得好奇。
所谓中原人氏,在古代皆指华厦。
看情形,白胡子老头一时半会确实是没有了。
那可否向他说的中原人氏买些呢?消炎药昨天才被收走的,返回中原必须漂洋过海,行程最少要两三个月。
“老爷爷,可否告知是哪位中原人氏?”主意已定,陈然问。
“他可是你们青河县城有名的药商之后,复姓西门,单字一个庆”,白胡子老者见陈然问起买家,也不避讳,把买家的姓名告知。
西门庆?
前几天还在陈家大院喝酒来着,这么快也来到东度了?看来此人绝非等闲之辈,可能其功夫也非常了得,特别是轻功,应该跟糟老头有得一拼。
小说里描写的西门庆个头高大,且会拳脚功夫,可没写他也会轻功啊。看来,写小说的人是有意把西门庆的轻功给隐瞒了。
“是他啊,略有耳闻”,陈然心想:西门庆确实是在青河县开了许多家药铺,但他本人并不亲力亲为,而是交给下人打理。
没想到小说描写的西门庆与他所穿越过来的这个宋朝里的西门大官人根本不是一回事。
宋朝里的西门庆居然还自己出外采购药材,哪里像小说里描写的是个公子爷。
白胡子老者请糟老头坐下,“少公子如果急需要药品,也可以向西门庆讨要去。估计这会他人已经到了青河县”。
“多谢!”糟老头起身道谢。
这位白胡子老者肯定是糟老头所说的炼药师,那么他一定跟江湖人士相交甚广。不然,糟老头也不会带自己来找他了。
“老爷爷,请问您们的武士刀是用什么钢材锻造的?”陈然问。
“少公子,我们国度的行者用的武士刀全都是富士山下的一种铁矿石经过千锤百炼精加工而成的”,白胡子老者见陈然问起,直言相告。
“可否领我们现在去取?”糟老头看看外面天色,在海的东边,渐渐亮起白色。如果在天亮之前不能赶回陈家后园,那会被别人瞧见,他现在可还不想出名。
“这”,白胡子老者面露难色。
为了能尽快医好何嬷嬷的眼疾,陈然当然巴不得现在就能拿到特殊的铁矿石。见白胡子老者面露难色,着急了。
“老爷爷,请问有什么困难?”陈然心系何嬷嬷,着急问道。
白胡子老者捋了捋了胡须,“困难倒不是很难,只是富士山上这种奇特的铁矿石一年比一年减少,显得非常珍贵,只怕山的主人这一关不好过”。
“哪请问您们的武士刀不就是用富士山的铁矿石炼的吗?他们能取到,我们就取不到吗?”陈然不解。
“少公子,你有所不知。我们的武士刀确实是用富士山上铁矿石锻造而成的,但那也只是普通的铁石。您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可不是为取几块富士山普通的铁矿石吧?”白胡子老者说。
陈然不得不佩服起白胡子老者,同时,对糟老头有一份尊敬。
“老爷爷,实不相瞒,我要这种铁矿石是用来锻造几把薄而锋利的利刃”,陈然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容老朽冒味问一句”,白胡子老者高深莫测,“请问少公子是不是要制作薄如叶片,锋利得吹毛得过那种小小的刀片?”
陈然震惊了,自己只是稍微透露了一下想法,没想到白胡子老者居然能猜出刀片的形状。
“差不多吧,但比树叶还要薄”,陈然用手指醮些水,在木桌子上画了几种手术刀的图形。
糟老头一脸迷茫,不知道陈然要这种刀有什么用。说是暗器吧,这种刀片份量太轻,掷不了多远。不是暗器吧,又是如此轻巧。
“少爷,你没有武功,用如此轻巧的刀片作暗器,是不是不太合适?”糟老头禁不住好奇的问。
“是啊,少公子,请问用来作何?”白胡子老者同样不明所以。
“暂时保密”,陈然不想过早透露事情的真实情况。
在大人们眼里,总是对小孩子办事信不过,所谓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如果自己失败,没做成想要的手术刀,那将来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更加没有份量。
这样的话,穿越到这个世界来有什么用?还不如回去,天天对着电脑码字。
听陈然说要保密,糟老头不便多问。
“少公子,这种刀片,制作工艺可不是一般的工匠能办得到的。我听说富士山的主人有种怪癖,只要是合眼缘的,他还会送本线装书。书上的内容就是各种刀器制作流程及加工过程”,白胡子老者说。
“请问这位富士山的主人叫什么名字?”陈然问。
“叫狗猫吠”,白胡子老者说。
“狗猫叫?”陈然失声大笑。
东度人的人名真是奇怪,白胡子老者叫井上,而现在富士山的主人叫狗猫吠,不是狗啊猫啊之类的都在叫么。
“少公子,是叫狗猫吠,不是狗猫叫”,白胡子老者纠正陈然的说法。
“吠就是狗叫的意思呗,狗猫吠就是狗猫叫啊”,陈然童兴大发,不依不饶。
糟老头本想阻止陈然的无礼,但想到平时陈然跟自己作弄,估计是不会听从自己劝阻,只得作罢。
“好,好,就叫狗猫叫”,白胡子井上见陈然故意,不再争论。
“少公子,这位狗猫叫先生可不是一般能见得到的,我只得把你们引见给他,至于能不能见到他,或者能不能拿到你所要的铁矿石,那要看造化了”,井上吹熄灯火,作个请的姿势。
启明星已经升起。
东边的地平线一丝丝光亮像一条银线一样把天空跟海平面拉成两半。
为了尽快在天亮之前赶回去,糟老头跟陈然走出小木屋。
当陈然走出小木屋时,感觉自己整个身子蹭蹭往上长。就像雨后的春笋破土而出,听得见身体长高的声音。
又一天过去了,陈然知道自己又长高了一岁。
井上锁上门扉,“嗖”的一声,身子飘向空中。
糟老头左手抱起陈然,只听得耳边“呼呼”生风。
轻功是如此高深,如果睁开双眼,就感到自己飘在空中,好像随时就要跌落下去一样。耳边的风声,吹得双耳生痛。陈然不敢睁开眼,只听得见风从耳际刮过,耳膜像要吹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