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少爷说要下山,小玉抱起他往山下走去。
棕猴跟青花蛇属于林中之物,只能送小主人走出林子,暂时不能进入人间。当然,特殊情况除外,这是后话。
大宝跟二宝很是兴奋,跟着小玉一路哼着山歌,一路好奇打量着陈家的后园。有钱人家还是有钱人家,整个陈家大院居然有个这么个好去处。
走出后园,小玉对大宝跟二宝说:“我带少爷去夫人那,你们就住在少爷给按排的房间。注意,陈老头脾气古怪,虽然你们是师徒关系,还请对他尊重”。小玉担心大宝跟二宝初来乍到,不了解陈老头的秉性而吃亏上当。
“谢谢玉姐提醒”,俩兄弟自然知道小玉一翻好心,十分感激。
“等等”,陈然从小玉怀里下来,“我跟你们一起去”。
“少爷,夫人很久没见你了,等会着急了”,小玉怕夫人等得太久不见少爷而着急。
“玉姐,你去跟我妈说一声”,陈然向俩宝兄弟走去,“就说我去侧后院玩去了”。
这下小玉不肯了,侧后院可是下人待的地方,身为高贵的少爷怎么能跟下人长时间在一起,“少爷,侧后院,你不是才去过嘛,夫人等下真的会着急”。
“玉姐,下人又怎么了?你还不是也是陈家的丫鬟?我去去就回,放心好了,我知道回的路”,陈然对小玉看不起下人很是反感,所以回敬她也是陈家的丫鬟,言外之意就是你小玉也是陈家的下人。
见少爷坚持要跟着俩宝兄弟去侧院,小玉不放心,打消去向夫人请安的念头,跟着陈然不紧不慢走去。
在陈然强行要求下,不再裹脚。不到几天功夫,原来的伤痕全愈合了,走起路来不再像以前那样摇摇欲坠。小玉十分感谢陈然,是他给自己一双健康的脚,现在感觉精神十足,脚底好像生风。
经过厨房,正碰上管家陈中从帐房出来。
“喂,陈中!”陈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管家语气不恭,好像骨子里看不起他一样。可能是陈中对陈家过份的忠诚,一切依照旧礼数,是个彻头彻尾的封建卫道士。
管家听到少爷叫唤,驻足,双手垂立,行个见面礼,“请问少爷有何吩咐”。
陈然小手一挥,“请吩咐厨房烧几大锅热水,要越热越好?”
烧热水?还几大锅?这得要多少柴禾?
陈中心里默默计算着,烧几锅热水最少得半天时间,这样算来,需要三担柴禾,而且是那种树杆一样的枯柴才行。
“少爷,请问烧这么多柴禾有什么用?”陈中问。
“冲凉啊”,陈然不以为然的说。
冲凉?
都已经冬天了,天气转凉,在北方都穿上棉衣了,还冲凉?
众人迷惑不解,不知道冲凉谓何物。
幸亏陈中见多识广,跟南方的商人打过交道,知道南方人管洗澡为冲凉。小玉跟大宝和二宝二门不出,自然不知道南方一年四季炎热,从来没有冬天,所以管洗澡叫冲凉。
陈中不明白是少爷为什么管洗澡叫冲凉。再者说了,少爷要洗澡,也用不了几大锅热水啊。迟疑片刻,陈中问:“少爷,你洗澡也用不了那么多热水啊?”
听管家陈中说是洗澡,小玉跟俩宝兄弟才明白过来。
少爷啊,少爷!你怎么说的话很多都听不懂呢?难道又是在娘胎里偷听到的?为什么我小玉在娘胎里就偷听不到大人说话呢?
“管家,咱家下人是不是都去地里干活去了?”陈然没有直接回答管家陈中的问话。
“是啊,这跟洗燥有什么关系?”陈中更加迷惑不解了。
“玉姐,请问咱家这些下人以前是不是经常得皮肤病或者其它的流行病?”陈然转身,抬头望向小玉。
“是啊”,小玉老实回答,一双好看的眼充满了迷惑。
少爷可不得了,出生才几天就知道这些情况。
“告诉你们,这些病就是因为不讲卫生引起的。如果不信的话,您去杏花村问李郎中”,陈然说。
“可是,我们这里大冷天的,谁来洗燥啊?”小玉小声嘀咕,不敢明里反对陈然。
“从现在开始,咱陈家大院所有人每个星期必须洗一次热水澡”,陈然管不了那么多,如果卫生不搞好,几十个人住在一个大房里,得了传染病可是死人的事。在这个年代,医学不发达,可没有特效药来治。
每个星期?
这又是哪朝哪代的日历?在咱大宋皇朝,可没有这种算法。
陈中也没听说星期的说法,不知道一星期是多少天,困惑的盯着陈然。
“怎么了?没听清楚我的要求?”陈然见众人都迷惑盯着他,还以为是他们不同意这么做。
陈中谨慎上前几步,小心翼翼问:“少爷,请问星期是什么?好像开天以来就没有星期”。
陈然暗自发笑,怪自己太疏忽了。宋代人只知道阴历跟阳历,当然不明白星期是什么。
“七天,每隔七天必须洗一次燥”,为了避免他们再次发问,陈然说。
“少爷,这烧一锅热水要半担干柴,如果以烧三锅热水计算,需要一担半干柴,每担柴以十个铜板计算,这得多少钱啊!”陈中一辈子替陈家精打细算贯了,细算下来要这么多钱,还真舍不得。
“管家,如果他们得了病,那花费的钱更加多”,陈然说。
陈中不吭声了,少爷的话,不得不听,只得向陈然行个礼,“是,少爷,这就吩咐下去”,说着后退两步,转身向厨房走去。
“大宝,二宝,下人卫生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去执行了,一定要监督他们每七天洗一次澡,谁不洗的话,就不准回房间睡觉”,陈然把这件小事交给了俩宝兄弟。
对陈然的话,俩宝兄弟不折不扣执行。俩兄弟爽快答应,向自己的住房走去。
“玉姐,咱家有没有适合他们穿的衣服?”陈然见两兄弟高兴的走了,身上破烂的衣服在寒风里飘拂,指着他们对小玉说。
“要去找找看,不知道老爷那有没有?”小玉明白了少爷的心思,一行泪水悄悄从双颊流下。
这是高兴的泪,小玉无比激动,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只要是少爷需要,她小玉随时都可以为了他而献出生命。
陈然察觉到了小玉流下的泪水,还以为女孩子泪腺浅,矫情呢。
“玉姐,咱家有没有人会木匠?”陈然问。
“有啊”,小玉不知道少爷又要演哪曲,“那个陈老头就会”。
糟老头子会木匠?
陈然不相信小玉的话。
几天来,糟老头白天除了扫地,晚上偷偷教黑猩猩练武以外好像就没别的事了,他还会木工活?
见少爷不相信,小玉说:“他做的木工既快又好,咱家所有的家具都是他做的”。
所有的家具都是他做的?看来他的手艺真不简单。
陈然眼珠一转,暗自发笑,这下又可以捉弄死糟老头了。
“玉姐,麻烦把死糟老头叫来,我就在他房间等”,陈然对小玉说。
“是,少爷”,小玉知道少爷最烦繁文缛节,在他面前尽力克制着不行旧式礼节,转身向后园而去。
陈然来到糟老头住的房间,见大宝跟二宝正在整理床铺,便轻轻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