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夜里,李家庄后山一片空旷的草坪里。嫣然母亲正逼着陈然答应娶嫣然跟李思思,陈然打死也不同意。
气极了的嫣然母亲,抓住陈然,双手指按在他两个太阳穴位上,要把阴气传输给他。
阳间之人,接受了阴气,那可是百害而无一利。而且还会牵扯到身边最亲近的人,特别是跟自己朝夕相处的妻子。
一股阴凉之气自嫣然母亲指间传到陈然身内,吓得他大声呼叫。
突然,传来敲门声。
陈然睁开双眼,听见李思思的奶奶在门口大声喊:“陈公子,陈公子”。
婶呢?
她哪去了?
天微亮,早已不见了嫣然的母亲。
陈然发觉自己浑身是冷汗,刚才睡觉的地方全被汗水浸湿。
“陈公子,怎么了?”门口,老妇关心问。
陈然深呼吸一口气,感觉头重脚轻,没力气回答老妇。
突然,浑身冰冷,好像极寒之气不断侵入身内。额头发热,口干舌燥。
“啊趄”。
听见陈然打了个喷嚏,老妇破门而入。
来到床边,见陈然脸颊红通通的,伸后一摸额头,极烫无比。
陈然身上盖着崭新的棉被,还感觉极冷无比,牙齿“咯咯”发颤。
一瞧这情形,老妇明白他得了重感冒。
“陈公子,你稍等片刻,我去熬些生姜水给你喝”,老妇拨腿就出去。
此时,李思思从门前经过,见奶奶火急火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奶奶,发生了什么事?”李思思见奶奶从客房出来,往里瞧了一眼。
“思思,陈公子感冒发烧,你去取冰块敷到他额头上”,老妇瞅了一眼李思思,急步走进厨房。
“发烧?”李思思心中有股莫名的舒畅,走进客房。
“哟,臭皮囊,你不是很能耐吗?是不是想偷懒,故意装病不起?”李思思来到床边,见陈然脸颊绯红,一把掀开棉被。
陈然浑身乏力,哪有力气跟她呕气。
还好自己昨晚穿了睡衣,不然的话,被她这一掀,还不全曝光了。
“唉哟,你们这些臭男人”,一股汗臭味直钻鼻孔,李思思扇扇鼻孔,瞧见陈然衬衣全湿透了,而且床头上的草席也是湿的,吓了一大跳,赶紧把棉被盖到他身上。
看来,臭皮囊不是装病。
这下不好玩了。
他病倒了,没人陪我玩了。
会不会死在这里?
如果死了,更加不好玩了。
不行,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见势不妙,李思思拨腿出去,迎面碰上爷爷。
“思思,出什么事了?”李安邦见孙女火急火燎,不明觉历。
“爷爷,这下玩出格了”,李思思见到爷爷,站住,一脸着急状。
“怎么了嘛”,李安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臭皮囊完蛋了”,李思思从没见过有人会病成这个样子,吓得不轻,生怕陈然死在家里。
“完蛋了?”李安邦不相信,“完蛋算球,你急成这样干吗?”
“爷爷,臭皮囊完蛋了,我不是没得玩了?”李思思想起陈然那双无神的眼睛以及浑身冷汗,害怕不已。
“那不正好逐了你母亲的心愿?”李安邦不心为意,淡然道。
“爷爷,现在还不能让他死”,李思思真着急了,“他死了,我姐怎么办?”
刚想说陈然死了,她怎么办,可转念一想,不对,话锋一转,变成了她姐怎么办。
李安邦沉默了。
是的,如果臭皮囊死了,就没有达到当初的目的。
思思母亲的目的就是逼迫臭皮囊娶她的女儿。要是不娶,就慢慢捉弄他,直到答应为止。
“他现在是不是浑身湿汗,脸颊绯红?”李安邦问。
“爷爷,你怎么知道?”李思思奇怪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爷爷。
“他昨晚上应该是梦见你母亲了”,李安邦淡淡道:“去后山洞里拿块冰,敷他额头上”。
李思思若有所思,轻声答应,去后山。
他们的谈话,陈然听得一清二楚。
难道昨晚发生的一切全是梦?
陈然想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理不出头绪,头晕脑胀,浑身乏力,呼吸困难。
这下好的,不用受李思思的折腾了。
可是,比练武还难受。
他现在宁愿接受李思思的折腾,也不愿意生病。
要生不能,求死不得。
这就是陈然现在的真切感受。
这一切,难道是嫣然母亲给的吗?
昨晚上,她把阴气传给了我。这会是真的吗?
为什么偏偏这么凑巧?
老妇熬了一碗热姜汤,端到陈然面前。
“陈公子,来,乘热喝了”,老妇扶起陈然。
此时,李思思取了一块冰,用毛巾包裹着拿进来。
陈然在混混沌沌中,喝了热姜汤。
但是,浑身依然冷得直打颤。
“思思,他烧得厉害,把冰块敷他额头上”,老妇端起空碗放到桌子上,把陈然重新扶着躺进被窝里,盖上棉被。
“冷,冷”,陈然嘴里直呼冷。
李思思一听,把冰块敷到他额头上,立马起身出去。不一会,抱来一床崭新的棉被盖到他身上。
迷迷糊糊中,陈然晕睡过去了。
冰块,很快融化成水。
李思思伸手一摸,陈然的额头还是极烫无比,吓得缩回手。
“奶奶,他会不会死在咱家?”李思思既担心陈然,但是又有一种舒畅感。
老妇并没有直接回答李思思,而是摇摇头,叹息道:“希望吉人自有天相”。
“奶奶,听爷爷说,臭皮囊昨晚上梦见了我母亲才得的病”,李思思问老妇。
“你母亲?”老妇疑惑的盯向李思思,“思思,跟奶奶说实话。你最近是什么时候见到过你母亲?”
李思思想了想,“是去年,那天下着大雪。突然梦见母亲,她对我说,将来有个叫陈然的人,要我想办法折腾他。我问为什么,她说他答应要娶我姐,有可能食言。我当时莫名其妙,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直到前天,他一见到我就叫嫣然,这才知道母亲说的是真的”。
老妇若有所思,“自从那以后,有没有再见过你母亲?”
李思思摇头。
“那昨晚应该是受凉了,对了,前天晚上你是不是把他赶出村子了?”老妇问。
“我见到他就讨厌,所以把他赶走了”,李思思说。
“哦,那就对了。应该是前晚在林子里宿营,受寒了”,老妇道:“也有可能是你母亲身上的阴魂还在周围游荡”。
“奶奶,那可怎么办?他现在可不能死”,李思思瞧了瞧昏睡中的陈然,担心他真的会死在家里。
老妇摇头,“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愿他能熬过这一关”。
“奶奶,都怪我不好,昨天不应该那样折腾他”,李思思表现出丝丝歉疚。
“孩子,并不完全是你的错”,老妇安慰李思思,“走吧,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李思思朝陈然望去。
“奶奶,臭皮囊还不是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您说为什么我那未见面的姐对他情有独钟?”李思思问。
“缘份啊,谁说得清楚”,老妇起身,“思思,你不会对他也产生了好感吧?”
“奶奶,瞧您说的。我讨厌他还来不及,哪对他还有那种心思”,李思思的脸颊竟莫名的发烫,不好意思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
明明是讨厌臭皮囊,怎么奶奶开个玩笑,我也会脸红?
他实在是可恶!
竟然敢做出那种事。
想起陈然乘自己不注意,猛的在脸颊上吻了一下,心跳加速。
这是怎么了,他那是对自己不敬,现在竟然还有点希望他再次侵犯自己。
心慌意乱,李思思心智迷乱。
老妇是过来人,瞧见了孙女脸上的变化,不由轻轻摇头叹息。
“汪汪汪”,院子里,小黑狗突然没命般狂吠。
李思思大感不妙,把目光从陈然身上收回,快步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