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虽然聚齐在杏花村,但村子里却静得可怕。
葬礼,默默举行。
敢死队员的衣冠冢被磊上新坟。
李思思朝坟墓深深鞠躬。
一个接一个,向敢死队员的坟墓三鞠躬。
鞠完躬,退到一旁,李思思好像还沉浸在悲伤中,并没有注意到爷爷的到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安邦很识趣,瞅了瞅默默鞠躬的人们,也跟在嫣然后面,缓缓的前行。
待李安邦来到坟前,李思思才发现爷爷。
“爷爷,您怎么来了?”李思思把李安邦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
“你个死丫头,出去那么久了也不知道回家”,李安邦瞅了瞅还在替逝者默哀的人们,责怪起李思思。
李思思拉着李安邦朝树林里走,“爷爷,不是跟您说过,要很久才能回吗?”
“哼!”李安邦很不满李思思的态度,轻哼一声,“很久是多久?我如果不来,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不回家了?”
“爷爷,您这话说得太过份了啊”,在爷爷面前,李思思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小丫头。
李安邦已经习惯了李思思撒娇,假如哪一天,她突然不再撒娇,才令他不安。
“我说的话过份?”在孙女面前,李安邦说话很随便,见李思思责怪自己,心里一百个不服。
“爷爷,我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怎么可能不回去”,李思思拉着李安邦朝山下走。
人们稀稀拉拉下山,朝陈家大院走去。
晚餐时间到了,陈老爷早就发话了,只要是杏花村的人,不管是否在合作社帮忙还是没有帮忙,晚上的伙食全包了。
自从少爷出生,好像每一次办大事,都是陈家全包了一切开销。
“那你说说,你跟那个大宝究竟是怎么回事?”李安邦终于耐不住,责问李思思。
两朵红云立马爬上双颊,心莫名的加速跳动。
“爷爷,您是不是老糊涂了?”李思思害起羞来,但嘴却像死了的鸭子,硬得很。明知道爷爷要说的是什么,却故意装疯卖傻。
瞅了一眼李思思,李安邦不高兴了。
“还说我老糊涂了,为什么一提到大宝,你就脸红了?”李安邦恼怒道。
“哪里红了”,李思思转过身子,不让爷爷看到她害羞的样子。
陈然跟西门庆接伴下来,见李安邦责怪李思思,本来想绕过去,哪知被李思思瞧见了。
“爷爷,陈少爷来了,要不去问他?”李思思瞅了一眼正欲从身旁绕过去的陈然,对李安邦道。
听到李思思叫自己的名字,陈然不好意思绕过去,紧跟在李安邦身边。
“思思姑娘,怎么了?”陈然不知道李思思要李安邦问自己什么事情,先开口问道。
李安邦瞅了一眼陈然,走到西门庆跟前,压低声音问他:“西门官人,你知不知道思思跟大宝的事情?”
西门庆比李安邦才早来半天,哪知道大宝跟李思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莫名的盯向他。
“前辈,我是中午才到的,哪知道他们之间的事”,西门庆莫名其妙盯向李安邦。
刚才,李安邦之所以不问陈然,还是因为不明白孙子跟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让思思灵魂出窍,对他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估计孙女的转变,不仅仅是因为大宝的原因。
见西门庆不了解内情,李安邦沉默了。
李思思知道爷爷心里想的什么,对陈然道:“陈少爷,你说说,我爷爷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陈然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盯向李安邦不作声。
看来,只有问臭皮囊了,不然的话,思思不会承认跟大宝之间的关系。
“那个臭皮囊,思思是不是跟大宝那个了?”李安邦羞于启齿说出“恋情”两个字。
陈然一笑,“前辈,这得问她自己,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李安邦朝孙女瞪眼。
陈然瞧见爷孙俩斗气的样子,十分有趣,抿嘴加快脚步过去,再也不理睬他们。
西门庆瞧了瞧,也走过去,摇着纸扇,哼出了那个时代最流行的歌曲。
“思思,好,咱不说你跟大宝的事”,见问不出所以然,李安邦退而求其次,“你不是说要看着臭皮囊死吗?他现在不是好好的?”
要说这辈子做的最大错误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心生妒忌,置陈然于死地。
幸亏没酿成大错,不然的话,会后悔一辈子。
“爷爷,别说了”,李思思为此事一直愧疚。
“怎么了,你的诡计被他发现了?”李安邦从孙女的面部表情看出来臭皮囊完全就没有中毒。
李思思轻轻点头,低下头。
“这就奇怪了?臭皮囊既然发现了你的阴谋,为什么还要你当敢死队的队长?”李安邦想不通臭皮囊竟有如此大的肚量。李思思到现在也捉摸不透,好像还在作梦。
现实就是她已经是敢死队队长了,而且天天教练他们习武。
自从她当了队长,大宝就把敢死队交出来了。
今天,在景阳岗,就是她带队去的。而且,队员们在心底里早就把她视为自己的队长,对她的命令从来不敢违抗。
加入到敢死队,李思思内心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感觉到敢死队就是自己的家,在队员们面前,她充满了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成就感。在家里,是爷爷奶奶的掌上明珠,做起事来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利益。说来奇怪,来到陈家大院,特别是加入敢死队,潜移默化发生了变化。有什么事情,总是先想到队员的利益。队员们跟她不是队长跟队员的关系,也不是教练跟徒弟关系,而是亲兄弟姐妹的关系。
不管陈然为什么不计前嫌,让自己当敢死队员的教练,但从他对自己的态度来看,好像已经忘记了在李家庄所发生的一切。
士为知己者死。
不知道为什么,在李思思的内心里莫名的产生了这种念头。
刚才,爷爷责问自己跟大宝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李思思也说不清楚。
反正自那次比武后,这颗心就不安宁了。特别是每次见到大宝,心总是莫名的加速跳动。
难道是自己怀春了?
每次想到这个问题,双颊就发烫。
以前,忙于训练队员,李思思对自己情感上的变化也没有注意,现经爷爷提醒,倒是反省起来。
是啊,说跟大宝没关系吧,为什么每次见到他心就跳得厉害呢?
对了,爷爷是怎么发现我跟大宝有关系?
肯定是别人说的,不然的话,他不可能知道。
也就是说,自己对大宝的情感,自己还蒙在鼓里,却被别人瞧出了端倪。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思思,发什么愣?”李安邦见孙女没回答,扭头一看,却发现她双眼痴呆。
“爷爷,吓死我了”,李思思从失神中清醒过来,撒起娇来。
“看来我的思思真的怀春了”,李安邦感觉很不爽,“思思,无论如何,你不能跟大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