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以前的经验,前面就是老虎经常出没的地方。
易俊生神情为之紧张,不由警惕的竖起耳朵。
而张奎因为镖局有李安邦的加入,认为一路会平安无事,所以叽叽喳喳跟郓哥海吹特聊,完全没把即将到来的危险放在心上。
“别聊了,提高警惕”,易俊生十分不满张奎,他哪里来的底气,居然不把危险放在心里?
听到师傅拉着面孔提醒,一路兴奋的张奎立马闭嘴,一双眼瞅向两边的树林。
南风习习,树叶婆娑。
风清而心燥。
危险来临之前,人们屏住呼吸,警惕的前行。
在李家庄,虽然很少有老虎出没,但李安邦也听说过老虎的厉害。见大家都提高了警惕,一双犀利的眼瞅向两边的林子。
绿树葱葱,蝉鸣啾啾。
平安寂静,安然无事。
这哪里是危险即将来临时的情境。
可能是易俊生多虑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李安邦虽然觉得易俊生过于小心,但是,景阳岗的老虎却是虎名远播,如雷贯耳。
临出发前,孙女一再嘱咐,千万别轻视了老虎。
那可是成精的老虎,会说人话,而且狡猾无比。
是不是孙女真的杞人忧天?
快到山顶了,还是没见动静。
路的右边是一条小沟,可能是天长日久,被雨水冲涮自然而成。左边就是密密麻麻的原始森林,不时传来蝉的鸣叫。
一大早从陈家大院出发,途经三碗不过岗耽搁了一段时间,现在已经是半个上午了。
太阳光照着整片树林,从树叶的缝隙透过,射到地上,好像一串金色铜钱印在地上似的。
山上的树,伸展着绿枝,遮住了半边路。
右边小沟边,也长了稀稀落落的树,枝叶探过来,遮掩着路的另半边。
有绿树枝叶的遮掩,人们才不觉得闷热。
上山的路,坡并不陡峭,但之字形盘绕,要好半天才能跨过景阳岗。
李安邦坐在车上,扬着手中鞭。
易俊生跨下的坐骑跟李安邦驾着的马匹可能是久经沙场,习惯性竖起双耳,虽紧张,但不慌乱,脚步沉稳的朝前迈进。
从陈家大院挑选出来的镖师们,个个伸手从肩上取出弓箭,搭箭拉弦,眼睛警惕的朝树林子里巡视。
快到山顶,还是没见动静。
易俊生额头上冒着细汗,那是紧张过度而流的汗水。
凭以往的经验,老虎出来之前,林子里总是闹得沸沸扬扬。
山雨欲来风满楼。
所有动物,害怕老虎来扑食,只要闻到它们出来,个个惊得奔逃。即使那些戏耍的雀儿也会惊飞,飞向空中盘旋。
现在,风平浪静。
动物们完全没有危险来临之前的恐慌。
难道今天老虎不会出现?
已经到了山顶,树林里的动物还是该玩的玩,该弥食的照样在寻找食物。一切那么安祥,那么宁静。这样的气氛多好,大家相安无事,一派祥和。
“师傅,会不会老虎不会来了?”张奎还是耐不住寂寞,首先打破沉寂。
易俊生装作没听到张奎的问话,一双眼依然警惕的扫视前方。
他是镖局的老板,如果放松警惕,万一出事了,那不仅仅是损失货物这么简单。这几十号人的性命,可不是开玩笑的。到时人员有个三长两短,这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即使有李安邦这位高手,他也不敢大意。
小心无错。
如果老虎不出现更好,一旦出来,防范于未然,不致于被打得措手不及。
没人理睬张奎,个个神情紧张。
郓哥浑身发抖,额头上大颗大颗冒着汗珠。
这些人里,除了帮忙推车的民工是普通人之外,他就是其中一个。
如果老虎真的来了的话,他可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瞅着老虎把自己给吃了。
想想后果,就害怕得不得了。
突然,郓哥感觉裤档热乎乎的,低头一看,原来是紧张害怕,尿裤子了。一股尿腥味直扑入鼻孔。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郓哥不停的祈祷,希望能有惊无险度过。
老虎啊,老虎,千万别出来。
张奎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不由朝郓哥望去。
哈哈哈,胆小鬼。
怎么是这个德性?
老虎还没出现,就吓得尿裤子了。
郓哥发现张奎朝自己偷瞧,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这可是郓哥第一次尿被子,被他说出去多不好意思。
在清河县,郓哥虽然不像西门庆一般家喻户哓,但也是个小有名气的小商贩。这要是让街坊邻居知道了,还要不要脸面了。
想到这,郓哥故作镇定,强禁着发抖的身子,一双眼望向蓝蓝的天空。
一群雀儿人字形从空中飞过,几朵白云随风飘拂。
完全感觉不到危险,郓哥的心情稍微平静。
可能是太过紧张了吧,老虎根本不会出现。
张奎瞧见了郓哥的心思,也不说破。
毕竟人家是个普通人,哪经历过这种事情,害怕是正常的。想自己当初跟着师傅经过景阳岗时,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张奎眼里,有这一大帮人在,老虎肯定有所顾忌。
前两天,还不是因为人多,老虎才没有沾到便宜。
现在,有李安邦这个武林高手,即使老虎再次出来,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从陈家挑选出来的这些镖师来看,个个经过严格的培训,队形严谨,变化有序,跟老虎也是有得一拼。
还是有武功好,这次回去,一定跟师傅好好学习,提高武艺,也像这些镖师们一样能搭弓拉弦,好不威武。虽然到镖局来,跟师傅学了几招三脚猫的功夫,但还是上不得台面。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有数。
打铁还需自身硬,经过几次跟老虎相遇,张奎也深切意识到学得一身本领是多么重要。
唉,以前贪恋城里的美色,浪费了多少光阴。
这次,一定好好静下心来,跟着易师傅,学练功夫。
艺多不坏身。
虽不指望能学到多么高深的武艺,但保命的本领还是要学到的。至少也要像这些敢死队员,能使得弓箭,让老虎近不了身。
除了跟易师傅学,眼前这位清瘦老头功夫也不错。对了,得跟他套近乎,求他收自己为徒。
主意已定,张奎从车上跳下来,来到李安邦驾着的马车旁,跟着一路小跑几步,跳将上来。
李安邦警惕的驾着马车,根本没在意张奎,也不去搭理。
“老师傅”,张奎清清嗓子,朝李安邦瞅去,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您贵姓?”
李安邦用眼角余光瞅了一眼张奎,又朝前方凝视,好像没张奎存在似的。
碰了个软钉子,张奎略觉尴尬,但是一向活泼好动的他哪肯被眼前小小的挫折而击败,悄悄朝李安邦挪了挪身子。
易俊生注意到张奎的举动,扭头,狠狠的瞪了一眼。
张奎吓得不敢轻举妄动,马上整了整衣领,掩饰刚才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