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菜园地，闻到一股臭味，那是农家猪舍里的猪粪味。
从没闻过这种臭味的西门庆捏紧鼻子，看见不远处有一排低矮的茅草房。猪粪味就是从茅草房那边传过来的。
再走近些，听见了猪抢食的叫声。
从声音判断，最少得有二三十头猪。
养这么多猪，猪食从哪里来？
西门庆疑惑的瞧向陈然，“表妹夫，养那么多猪，光是猪食得要很多，从哪里来？”
陈然指着一片绿油油的菜地，问西门庆：“你看看那是什么？”
西门庆顺着陈然指的方向瞧去，“那不是蔬菜么？”
“没错，就是蔬菜。但是，它可以作猪食啊”，陈然用手一划拉。
“给猪吃？那不是浪费么？”西门庆瞠目结舌，不敢相信陈然舍得把这么嫩的蔬菜给猪吃。
“不浪费”，陈然带着西门庆来到那片菜地，下蹲身子，摘下菜叶。
此蔬菜叶子足有两个大碗那么宽大，每一颗菜的叶子像喇叭一样向四周散开。要说它是青白菜，不像。西门庆不认识。
“这叫甜菜，含有丰富的糖。吃起来很甜的，作为猪食最好不过的”，陈然把菜叶展示给西门庆看。
“慢，既然是菜就可以给人吃吧？”在西门庆的观念里，凡是能给人吃的如果用来作猪食，那就是最大的浪费。
在这个年代，人吃饭都成问题，哪还有多余的粮食给猪吃。
陈公子就喜欢标新立异，做些常人想不到的事。
“你看看这一大片土地，种满了这种菜，咱村的人哪吃得完。如果运出去，也不好销售。每家每户种的都有，也卖不了好价钱”，陈然转过身子，望向远处，“既然吃不完，也不好卖，还不如作猪食”。
善于思考的西门庆又产生了新的疑问，“表妹夫，就按你说的作猪食，可是这一片菜地也不够二三十头猪吃的啊？”
“看到那片土地没有？”陈然指向对面的土地。
地面上，爬满了青青绿藤。
“那不是绿草么？”西门庆长期生活在城里，每日三餐不用自己操心，哪认识那么多农作物。
“嘿、嘿，别看它在地上爬着，可不是草哟，那叫红薯藤”，陈然解释道：“长出来的绿叶，也是很好的猪食。现在把红薯藤刮下来晒干，到了冬天，还可以作猪的干粮。藤可以作猪食，埋在地下的果实，呵呵就是我们常吃的红薯。这种红薯碾碎可以作薯粉，薯皮也可以给猪吃。你说说，这么多东西可以作猪食，还怕养不活几十头猪？”
说到高兴处，陈然不由眉飞色舞起来。
“等猪长大了，大家就可以分到猪肉，每天都有肉吃，那是多么美好的生活”，陈然充满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
在陈然的感染下，西门庆似乎看到了美好的未来，似乎看到了普通老百姓每家每户都能吃上猪肉了。
西门庆跟着呵呵笑了。
“表妹夫，真有你的，亏你能想出这么个主意。不过，养这么多猪，你们吃得完吗？”西门庆又对销售问题感兴趣了。
这才是陈然的真正目的。
“当然吃不完了，在我的计划里，每个月最少要宰十头猪，每头猪按二百斤计算，每月就有两千斤的猪肉上市”，陈然算了一笔帐，“把这些猪肉，拿到批发部批发给小商贩，也是一笔不少的收入哟”。
西门庆在心里略微算一下，不由朝陈然竖起大拇指。
陈然的语气无比骄傲，指着远处的青山，对西门庆道：“陈家合作社还不只这些产业，瞧见远处的山没有。计划在山上养一群山羊以及一批奶牛，到时候，要什么就有什么”。
听说还要养羊跟奶牛，西门庆再次啧啧赞道：“那得多大的排场。”
“怎么样？这可是看得见的收益，只要把这些牛啊羊的，拉到县城去卖，马上就会收回成本。我初略算了一下，养一头猪，算起来的成本只有总盈利的十分一。那么，其它九成就是纯利润。你说，这么高利润的生意，我不去做吗？”
西门庆眼珠滴溜溜转个不停，高兴得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表妹夫，我那有些闲钱，看是不是可以入股？”西门庆盘算着合作社的资产及收成前景。
哈哈，目的达成。
在我的巧舌之下，不信你西门庆不入套。
陈然暗喜，却不动声色。
“估计今年是不可能了”，陈然故意表现出非常可惜的神色。
西门庆忙道：“没关系，今年不成，那就明年。走，咱回去跟你敲定具体细节”。
皇帝不急，太监急。
没想到只要是确定了的事情，西门庆比谁都急。好像生怕错过机会，失去赚大钱的最佳时机。
陈然当然巴不得西门庆能入股，以股东身份加入到合作社来。
在清河县，西门庆跟府衙关系深着呢，有了他打通关节，呵呵，到时官府也不会故意为难。至于地面上的土匪，只要有了官府帮忙，只要他敢来，就叫他有来无回。
“不着急”，陈然显得非常稳重，对西门庆道：“表哥，那请问在去年跟你提过的我要在县城办美食城，你是不是也入一份股？”
西门庆一愣，还真把这事给忘记了。
“入股可以，不过，我还得在美食城办家药铺”，西门庆想了想，“毕竟经营药铺是我的本行。离开药铺，我就不会做别的事了。”
陈然响亮的划了下手指，“成交！”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西门庆伸出手掌，轻轻跟陈然一拍。
“咱就不做君子，当一回小人，走，白纸黑字，把相关细节明确一下”，陈然心情舒朗起来，瞅向西门庆，“那你还得答应教孩子们有关药物知识，可不得保留哟”。
“哈哈哈”，西门庆高兴的大笑，“行，我就客串一回先生，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西边山顶，太阳努力挤出云层，把金灿灿的阳光撒遍大地。
山川、江河，
田野、村庄，
穿上了金缕玉衣。
陈然领着西门庆参观完了合作社，正准备往回走，却见大宝远远的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