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玄求瑕不知不觉收敛了戾气,只听见秦无念继续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西玄族最大的宝物,你该比我清楚是什么。”
西玄求瑕双眼微眯,手上的赤金大弓不自觉地握紧了一些,他心忖,这神弓果然不凡,方才那一箭若是射出,威力大概是他普通战兵的十倍。
“西玄族最大的宝物,就是这个。”西玄求瑕看着镇魔弓道。
秦无念道:“既然如此,二十年前得弓之人,便是那杀人灭族之人。”
“不可能。”西玄求瑕身体微微颤抖着,根本不相信秦无念的分析,道:“师尊若是凶手,他为何要养育我二十年……”
根本不需要回答,西玄求瑕的内心,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
若无意外,他现在已经拿着西玄镇魔弓,对天玄无涯拱手相让了。
“不可能不可能!”西玄求瑕向后退了几步,道:“他没有这个本事,二十年前,他未必是我父母的对手,更不是族长的对手。”
“若他本就是西玄族的人呢?”这声音,来自东煌飞羽。
“我大概知道你说的是谁了。”东煌飞羽道:“当年十二长老中,我记得有个长老排行第十二,他叫西玄无涯。”
“西玄无涯……”
东煌飞羽继续道:“我与西玄族有过渊源,乃是因为你们族长曾助我拦下过烈火殿的几次军队,给我与摩柯一战,解决了后患。”
“这一举动,当时十二长老中有两人反对,其余人因为烈火殿生灵涂炭的行为,早已想组织他,最后,那两个长老离开西玄族,大战一触即发。”
“之后,烈火殿兵败如山倒,退回宗门,闭门不出。我也回到九寒冰霜宫,专心突破明玉功,却不曾想,那日离开,已是永恒。”
东煌飞羽回忆道:“那时只听说,离开家族的两个长老回到了西玄族,随后族内便爆发了几次争议上的大吵,弄得十二长老不欢而散,那两个长老其中一人,名叫西玄无涯,另一个人,叫杜天俗。”
西玄求瑕陷入了沉默,久久不能言语,他想起秦无念和东煌飞羽的话,二者结合在一起,那问题的根源便在西玄无涯身上了。
他走向门口,微微回头道:“我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他踏上冰阶,逐渐往上,在秦无念等人的目光中消失。
“师尊,他……”夙凤担忧道:“西玄镇魔弓威力惊人,但西玄无涯也是诡计多端,放他回去,真的没问题吗?”
她担心的是东煌飞羽的安危。
“生死有命,躲不开的。”东煌飞羽似向秦无念说着。
秦无念拜拳,与夙凤一同离开,巨大的冰门又恢复了原样,谁能想到在那暗无天日的冰门后,会有一股绝世的女子,化作了冰雕,将自己藏在了寒冰中。
“我知道你想问我师尊的事。”夙凤忽地开口道:“师尊的明玉功反噬,比我们严重得多。”
夙凤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已让秦无念明白过来,他随意问道:“明玉功的反噬,可有彻底根除之法?”
被秦无念这么一问,夙凤忽然想起道王宫内,她问铜镜的话,她开口道:“有,同时生怀火属性斗气,便可根除反噬,但这是不可能的。”
“还有别的办法?”秦无念问道。
夙凤愣怔了一下,连忙摇头。
秦无念回到第七宫,夙凤则是回了自己的宫殿,又过了几日,穆九剑也醒了。
在九寒冰霜宫大量的治疗手段下,穆九剑的伤势,已经好了七成。
他依然如一把出鞘的剑笔直地站在秦无念面前,却在没有了以前那凌厉的剑气。
“多谢。”穆九剑只说了这么一句,但秦无念来说,却已是足够。
秦无念笑道:“我想你这辈子该很少跟人说多谢。”
穆九剑自嘲一笑,道:“世间有几个人真心待人,值得我去多谢?”
他醒来之后,自然听说秦无念是如何带他回来的。
那一刻,他对烈火殿,对祝融已是彻底死心。
“你既然自由了,便去做你想做的事吧。”秦无念说道。
穆九剑目光中忽然黯然了许多,道:“你对我有恩。”
秦无念摇头道:“我问过你跟着我,你却没回答,我只能当你不愿意了。”
穆九剑转身,踏前几步,望着门外苍凉的飞雪,山外,是阳光明媚的世界,山内,是冬日澈寒的温度,天大地大,他忽然不知打开该去哪里。
穆九剑转身面向秦无念,道:“如果我愿意呢?”
“那便留下。”秦无念开口说道,穆九剑会心一笑,继续踏门而出,向自己的住所走起。
那个地方,秦无念特意叫人收拾了一番,在穆九剑醒来之前,便已经准备好了。
他似乎早已料定穆九剑不会走。
安顿好穆九剑后,秦无念收到了云环给他的一封信,来自晴卿的信。
“秦公子亲启,下月十五,斗宗剑墓将举行品剑大会,汇聚天下一流的剑修与神剑拍卖,诚邀秦公子前来品剑。晴卿。”
“品剑大会……”秦无念低声说着。
“斗宗在品剑大会,会展示不少剑类战兵,还有各种斗剑比试,拍卖神剑,你既然已见到了师尊,不妨再去品剑大会看看也好。”夙凤款款走来说道。
秦无念揉了揉眉心,道:“不会又是一个试道大会吧?”
试道大会这种选出道王,让道王被负屃吸收,治疗剑伤的做法,秦无念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头疼。
还有负屃身上的那道剑伤,是哪个剑圣所伤,他还是一头雾水。
夙凤摇摇头,道:“这是剑尊徐君连举办,只招待拥有请帖的剑修,晴卿竟然已经到了可以直接邀请人的地步,看来她在斗宗的地位比表面上看到的还高。”
秦无念一笑,看着请帖角落的一行小字:“只需自己一个人来,如果你带上那一群如花似玉的丫环们,我不会让你进来的。”
署名还是晴卿。
这话让秦无念叹息了一下,道:“这女人还是习惯性地给男人错觉,误会跟她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也不知用这一招害死多少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