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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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恍惚间,那高台座上之人已经将他的罪状一一列出,至诞生时起一直说到了他二十一岁。而那乌黑的天空之上星辰斗转让他知晓,如今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天。
“你于二十一年冬后三月欺人之谈而为休斯享乐至二十二年春三月,其偷闲享乐半年之久。”
“你于二十二年夏起自灭之心却无胆而为。”
……
一此滔滔不绝,仿佛每时每秒座上那位都在吐出他的不事罪行。
可惜的是,这长时间的处在这里却让他的心思变得格外清晰。
转头看向岩浆处,发现其内不知何时以有数十人在里面痛苦的翻滚。
有的,被岩浆灼烧得面目全非,有的却如鱼得水而欢快在岩浆中蹦跳。
那接引使似乎未见他,带着快意的看着岩浆下的那些人。
他不禁想着,或许这些都是这几天死去的人吧。
刚看到所谓的魂狱王之时,他一时之间将其错认成了他如今尚在人世的父亲。
他波澜不惊的心再那瞬间泛起一丝慌乱。
不过那魂狱王却是告诉他这是他因为愧疚而产生的幻觉,死人的幻觉。
他不觉有些可笑,这七天来,他犯下的过错被魂狱王逐渐言出,只怕以不下万次。
他又怎么会因为自杀而对生养他的父母感到愧疚。
定罪?以他犯下的罪决定他投胎的地方、处境。
观察那些在岩浆中的人似乎看不到自己后,他微微叹了口气,回过头来对着魂狱王平静一笑。
“不知道以我如今的罪恶,能否打下十八层炼狱永世不得超生?”
魂狱王没有回答,似乎不知道面前有着他的存在,只是像念书一样依旧说着他的罪状。
星又斗转,终于在他的耳间传入二十四年之际。
“你不该在正到经年投身而来。”
时之如今,他才感觉座上那个人正目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之中似乎带着怜悯之色,又似乎带着惋惜之色。
“生者世界有着种种诱惑,又有着种种让生前人陷入黑暗的毒羁,你身前所受之罪让本神感觉痛心,以此小半生经历便敌他人一生坎坷。”
他苦笑不已,以生前独夜哭泣其内心崩溃早让他忘却。
被人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也不是第一次,但他认为,这个世界上既然有神就是神让他变成这样。
神的错!
他无数次心灰意冷,又无数次想挣扎着爬起来,无数次想逃离,又无数次心存侥幸。
最终他站在了这里。
不管面前这个人是神还是仙,如今才对他生出怜悯之心,却是让不自觉的嘴角上扬,露出讥讽之色。
“你有选择的机会,却无法让你重生。投胎转世成富贵之人还是权野之人我当做主。”
“你有犯大错,但你知错不改却需你转世后半辈子来偿还。”
魂狱王说着就漫步走到岩浆边,从中捞出一个小碗。
“你喝下这碗中之水,就可投胎转世了。”
投胎?转世?
他迟疑的接过,静静地看着似乎有些和蔼可亲的魂狱王。
“我可以保留记忆吗?让我投胎成蛔~”
他话音未落,那紧盯着他的魂狱王尚不见反应,一声大笑而瞬息便至。
他就在这一瞬间感觉到魂飞天外。
眨眼间场景变换,自呼吸间却是感觉神清气爽,仿佛云游在野而拂。
“你看那里。”
一道声音将他拉回心神,似有指向一般顺着他的言语看去。
“古代?!”
他喃喃细语,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他身旁站着一人,虽然近距指尺,却看不清面貌。
不过他知道,随着那一声大笑,自己被他从所谓的魂狱带到了这里。
他不知那个魂狱王会不会愤怒,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更不知道面前这个人带自己来有什么企图。
他不过是一个死人。
但他习惯了待人说话,习惯了静静的将自己变成一个旁观者。
他的脚下似有万丈高,那地处山峭水清之所。
好像有两军交战,那一旗绣雄鹰翱翔之纹所在,似乎军兵数量大于另一边一倍有余。
可即便如此,似乎两军也有相争之意,气势隐隐等同。
“这边乃是入侵者,通过偷行者的帮助得以到达此地。”
他身旁之人遥遥而指,听不出所属两军哪边。言语中不含情感表露,让他不知如何回应。
又听那人道:“这边呢,乃此域四国中刘氏族将领,属保卫者。”
偷行者与刘氏族将领?!
听那人言语,虽没有情绪表露,但却感觉得到态度。
“不知道这与你带我到这里有什么关系?”他从懂事开始,就向往着古代生活,可惜生前世界进入科技时代。
古习性没有半点保留,或许是历史太久的缘故,导致传流下来的古代服都无一相同。
现在有这个机会,而且没有喝传说中的孟婆汤,或许没有地狱而是魂狱,所以孟婆汤不太可能是孟婆汤,但一定是消除记忆的东西。
他得以保留生前的记忆,得以有此机会被带到这个地方。
他无比渴望面前这个人告诉他,他会留在这个世界。
哪怕是此刻到下面战场上做一个与敌拼杀的小卒子。
哪怕站在那感受死亡的威胁,被枪兵所伤而感受到的痛苦。
比起生前那无缘无故的遭受灾难,无缘无故的感受黑暗。
他更愿意死得明明白白,死得清清楚楚!
在他眼中充满期待之下,他身旁那人缓缓开口,而他的脸上逐渐变得光亮无比。
“如果让你选择,你会选择身处这两边哪一军?”
如果吗……他暗叹一声,不竟有些恍惚。
这个问题,他在刚被带到这里的时候就想过,原由身处兵多之军定多有胜机。
但在身旁这个人说出两军所谓以后却是改变了主意。
他不用思考就选择了兵少的一方。
“喔?!”
一声轻叹,那人似乎松了口气,却疑惑他为什么会选择隐有败势的军少一方。
“为何?”
他亦未迟疑,静声而苦涩的笑道:“因为我与那刘氏族军乃是同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