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倾格:
见信,安。
新年快乐。
我以为我会像以往的每个元旦那样,在清醒中跨个年。
结果还剩下半个小时的时候熬不动了。
我握着银鱼指环入睡,银鱼指环在我掌心发烫,它好像在和我的梦发生共鸣,而在我的梦中,宇宙中无数个平行空间都会有一刻的叠加,于是我看到了无数个我和我走在大街上。
无数片雪被风吹起又消散。
街上都是穿着厚长棉袄的人,厚得我都快看不到他们走动的腿。
我看他们,个个都是令人垂涎欲滴的寿司。
哈伯德将我们所有人都聚在圆桌广场,元旦的开场比运动会的开场更为隆重,镡承依旧坐在我的对面,十三依旧坐在我身边,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几个月之前,那时候我还心心念念着我的龙女,还有锈红色的太阳。
这是一种很安静的热闹,没有一个人会碰倒酒或者果汁,即便他们看起来欢乐得即将失控。
我惊讶于他们过分克制的自控力,可我看到休的眼神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些不可思议都是在权威威压下练成的,休的贵族态度简直要把整个安努恩罪犯训练成安努恩贵族。
休是一条优雅的毒蛇。
珉渡端着果汁去挑衅阿道夫,阿道夫头也不会就端起自己的高脚杯和珉渡碰了一下杯,珉渡就发现自己的杯子里多出两个红心雕塑。
珉渡愣在原地好久。
我对十三说阿道夫的魔术好像精进了些。
十三告诉我最近阿道夫一直跟着曾重在学习魔术。
一个笨蛋教一个天才玩魔术,也许笨蛋自己还没有讲清楚,天才就已经明白了笨蛋说的话。
凌晨飞到镡承的肩膀上,镡承拿了一颗圣女果喂它。看到凌晨,我总是会忍不住想到希罗,它们大多时候都是形影不离的,而现在,希罗又玩起了失踪。
我吃完了我的酒心蛋糕,问十三和镡承想不想去走走,她们欣然同意。
可事实上我也有很明确的目标,因为我看见那总自娱自乐的奥朗也离开了圆桌广场。
我们远远地跟着,不过很快十三就意识到我在做什么了。当然,我的跟踪技术并不优秀,被同行者看出来我也没办法狡辩。
可是跟踪奥朗的,却并不只有我们,我看见乔比伊斯也远远地跟着奥朗,维拉站在乔比伊斯身边,了却了尘世一般吞云吐雾,她和我同龄,却像经历过四十年世界的暗面沧桑。
“乔,乔比伊斯为什么也在跟着奥朗?!”十三看到那动人的背影,激动得语无伦次。世界上没有比乔比伊斯更完美的人,无论是侧颜、背影、正脸;抑或举手投足。那令众神颠倒的背影除了乔比伊斯,也不会有别人。
“也许和我的理由一样。”我回答道,但事实上我并没有理由,我只是闲来无事逗一逗奥朗,谁叫他看起来那么好欺负。
我看见奥朗进了布鲁戈大楼,乔比伊斯让维拉在楼下守着,自己单独跟了上去。
这下如果想不被发现就进入大楼是不可能了,布鲁戈大楼只有一个出入口,还被维拉守着。
可我这样想着,却看到维拉朝我们这个方向示意了一下,好像在表明早就看到我们了,想上去的话就跟着乔比伊斯一起上去。
“这么放水?是因为我身边有个SVIP吗?”十三一阵狂喜奔到大门口,朝维拉敛去一个感谢的表情。
然而维拉一向冷酷如此,她撇过头假装没看见我们,将烟蒂熄灭在门口的垃圾桶里。
可是当我们找到乔比伊斯的时候,却没有看到奥朗。她看到我们时不需要我们任何一个人解释就能明白我们的意图,只是轻轻地而神色恍惚地说着:“奥朗在走廊上消失了。”
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就像拿着手中的橘子忽然不见了,魔术一样装着人的箱子忽然空了。
可是乔比伊斯说话的时候,我和十三都不敢正眼看她,正当我酝酿要如何和乔比伊斯搭话时,一双冰凉的手忽然伸到我面前,把带着银鱼钥匙的项链重新挂在我的脖子上。
乔比伊斯的手和项链的链条一样凉,凉得温柔。
“对不起,我觉得我无法胜任保管它的工作。”
这是什么话!我惊讶地抬起头来下意识地正视了她,在惊讶与惊喜之中,我感觉自己的脸忽冷忽热,忽白忽红。
仙姿佚貌离我如此之近,我感觉我快要窒息了。
“或者说银鱼钥匙和银鱼指环从一开始就不能分开保管。”乔比伊斯又补充道。
这下我才回过神来,机械地低着头,试着将我脖子上挂着的指环和钥匙组合起来。可是我手指僵硬,差点连指环都卧不稳。
乔比伊斯告诉我,钚尹是奥朗的画中世界。
这些天,她也一直在研究会动的油画的秘密,最后从哈伯德那里调来的监控才看到,除了我们,最后去画廊的,是奥朗。
我们没有任何权限去看任何监控的,不过乔比伊斯申请的时候跟哈伯德说是为了帮助我找苏歃血,哈伯德一听,就很没有原则地答应了。
哈伯德真的太好说话了叭!
可是奥朗的画中世界为什么是钚尹呢?他和白房子有什么奇妙的关系?或者说和藤原榊一样被某个更为重要的历史人物寄生了?
第一百三十五封信,难以置信这个小话痨的秘密似乎比藤原榊的还要刺激。
问候老哥,问候忘化,问候喜帝,新的一年第一天就开始烧脑冒险,我明明只想做一个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孩子……
苏缨♠
2020年1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