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镡承
性别:女
编号:21449
籍贯:千雪落华廷
生日:1994年4月23日
获罪:B级故意杀人罪(不够成就医程度的精神性暴力犯罪)
观察报告:成熟而略带悲观,坚强而凉薄,虽然自赎力强大,但苏缨认为那些不稳定的情绪堵不如疏。很向往对一切都憧憬的内心,向往简单正常与自由的生活,体贴他人、心怀感恩。在被养父长期虐待下忍无可忍杀了养父和懦弱的母亲还有妈宝男哥哥,在863监狱里因为情绪不稳定呈现了明显暴力倾向又杀了两人后被遣往安努恩。很受曾重和克里斯蒂娜的照顾,喜欢曾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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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地下室里,镡承虚弱地躺在冰凉的铁架床上,她的手上了铁镣,束在一旁的柱子上,在几次惊愕害怕、奋力反抗无果之后,她再也不会做这种无用功了。
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她的亲生父亲出了车祸,她那懦弱无能的母亲变卖了所有家产来救助父亲,但最终还是抢救无效,父亲在白色的病床上一命呜呼。
于是母亲只能带着她和同样懦弱无能的哥哥一起过上了流浪的生活,直到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收留了他们。
中年男人向母亲表达了自己的爱意,刚刚经历了一次绝望的母亲很快被中年男人的甜言蜜语哄得死心塌地地成为了男人的地下情人。
男人有家室,有甚至不止一个情人,但只要男人给钱给他们用,母亲就会对男人俯首帖耳,因为母亲并不是改嫁,所以镡承并不叫他继父。
大抵看着镡承是个柔弱可欺的女孩,中年男人暴露了他暴力的本性,逼迫刚刚读了初中没多久的镡承辍学,将镡承囚禁在了地下室里,变着各种办法折磨她,抽打她,她的身上留下了各种各样的鞭痕。
母亲不是没有祈求过,但中年男人以各种理由威胁母亲,最终让懦弱的母亲选择了妥协。
母亲用着出卖女儿换来的钱,用着用着,便也麻木了。
只要那个衣冠禽兽在这里留宿,镡承侧卧在铁架床上就只能一动不动,她也不敢动,动一动就会牵动哗啦啦响的铁索,然后男人就会被铁索惊醒,然后那些各种各样的刑具来抽打镡承,来发泄被镡承的铁索吵醒的愤懑。
她的伤口怎么会不痛,但她也麻木了,待在冰冷的地下室里,她甚至得不到一件外套,只好裹着单薄的床单,小心翼翼地瑟瑟发抖。
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会重新裂开,温热的血在后背流淌,带血的伤口反而成了她全身最温暖的部位。
她的手搭在床沿外边,地下室底下缝隙里有风吹进来,抚过她疮痍斑驳的手。
“活下去,你要活下去,有一个人在等你……”黑暗中,镡承听见有一个类似风声的悠长声音盘旋在空中。
她原本是有些好奇到底谁在说话,但她太累了,根本没有力气动弹,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离开自己身体太久了。
“活下去,我陪你一起,直到你去找他。”那个风声又出现了,就像一个灵异事件一样,就像来自地狱的声音。
“不可能的,我会被他折磨致死,我永远会活在他的折磨之中,直到我死去。”镡承昏昏欲睡,她没有力气开口,只能在心里默默回复风声。
“除非他先死,不是吗?”
“可我哪有力气杀他。”镡承在心里讪笑,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死后的世界吧,自己大概已经死了,才听到了幻觉一样的声音,还是说……自己已经身心俱疲到产生了精神分裂?
她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保持理智,她不愿被这个衣冠禽兽折磨致死,她就算死,也得有尊严地死去,也得自己选择死法,所以她一直坚定地支撑着自己。
难以想象到底多么强大的内心在被囚禁折磨了五六年还能这么清醒地思考。她不想自己的精神力会被挤到崩溃的边缘,极为理智的自省与自赎的她平躺在铁架床上。
从刚刚的蜷缩着侧卧到平躺着,她接触到冷空气的面积越发变大,虽然身体条件反射地发抖,可镡承却不为所动。
手上的铁索被拽得哗哗作响,而她却在这种嘈杂尖锐刺耳的声音中扬起了嘴角。她爱这种声音,使得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笨蛋,抱住被子,你想冻死吗?”那个风声开始焦急,流动的空气中仿佛有一双手,紧紧地贴在她的手臂上,十指交叉合十,她突然觉得好像有人压在了自己身上,用身体当做镡承的被子,让镡承忽然变得有些暖和。
这时,地下室的门被猛烈而狂躁地踹开,一股浓烈的酒味灌进了地下室。
“臭**,大半夜发什么神经!”男人大步流星走到铁架床前,一脚踹翻了铁架床,柔弱的镡承咕咚一声随着床一起堕到潮湿的地板上。
镡承吓了一跳,她惊恐地看着那个中年男人的脸,好看而高端的五官此刻在酒精的催化下狰狞地挤在一起,丑陋变态的癖好使得他白长了这张这样好看的脸。
她后背的伤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结痂又重重地压在了并不平整的铁架床形成的废墟上,血涌出来,将那一片地染得血迹斑斑。
这种痛苦实在忍不住,眼泪便夺眶而出。
各种负面情绪蜂蛹而来,倾倒在镡承身上,她仿佛要被这些情绪溺死了一般,挣扎,也没有力气。她好像闻到了烈火烧着橡胶车胎散发的腐臭,酒精和其他化学试剂发生了化学反应产生的气体的刺鼻味道,血在淤泥之中混合出来的腥浓……
这些难闻的味道倾盆淹没,在腹部传来一阵剧痛之后她大脑只剩下了一片漆黑,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血泊里,面前是已经断气了的妈妈和哥哥,那个男人死在了地下室,而自己身上的伤口也再一次裂开,在背上汩汩地流着血。
没过多久,她看着自己手里的刀,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她真的做到了,人的潜能使得她还有力气夺走中年男人刺向自己的刀,并且在杀掉自己的母亲和哥哥之后,在自己全身伤口N次感染发脓流血的时候,还能冷静而清晰地站立着。
在冷光灯照射下,她看着侧面走廊镜子里映出来的自己,丢开刀,提起手,用沾满鲜血的手在自己的嘴角上画上了一个诡异弧度的笑。
镜子中,她浑身浸濡鲜血,脸上是自己刚画上的小丑妆,一个黑夜般的男人的身体正从她身后轻柔地抱住自己。
他的身形如雾一般虚无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