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二封信
巫马笑笑2020-06-24 10:172,632

  亲爱的忘化:

  布帆无恙。

  我已经忘记我是怎么找到艾梅菈和佟囿澈了,现在他们两个的表情非常不开心,而我只记得我做了一个梦。

  梦醒的时候我就躺在一个灰色的巨大岩石上,艾梅菈和佟囿澈坐在一旁看着我。

  他们企图和我联系,但是他们开口说了什么话我一个字也听不见,就像我们之间有一道无法跨越的屏障,将我们分隔在不同时空!

  虽然四周能见度很高,但是空气里却弥漫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我问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不确定他们能不能听懂我说话,但是佟囿澈指着我们的头上,神色颓靡而激动。

  那群黑色的丑陋得无法言喻的尸罗在我们头顶叫嚣。飘荡。沉溺。尖笑。

  可是这群尸罗却在我们的头顶形成了一把银白色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我刚刚从噩梦中惊醒,就发现我从始源之王的老巢醒来!这太刺激了!

  我梦见我被一个异界生存游戏机构选中,三天之后飞船来接我去星际杀怪,和我一起被选中还有很多人,来自不同国家。但共同特点就是这件事不能告诉身边任何一个人。

  梦里的那个苏缨,不是在满世界寻找苏歃血的苏缨,只是一个已经大四并且即将毕业的普通人。

  用业余时间写一点小说,庸庸碌碌地拎着及格线上一点点而已的成绩,然后在写毕业论文的苦海里挣扎。

  三个月之后我就毕业了,很早之前就与一家比较稳定的工作签订了就业协议,毕业就能开始上班,所以自信一点地说,是个还不错的、平平安安也无忧无虑的幸运人。

  但是某个清晨,从噩梦中的噩梦里醒来,被钉上了“天选之人”的标签。

  这种“天选”并不能使我开心起来。那个银色短发的穿着皮衣的老女人在威胁我,拿苏歃血和金兮来威胁我。

  一开始我一点都不相信,以为只是一个恶作剧,可是当她真的威胁到了苏歃血,我便真的害怕起来。

  我被迫接受了一切设定,我知道这一趟可能有去无回,于是推掉了一切还没有舍弃的东西——包括正在更新的小说、正在实习的工作。

  我很隐喻地嘱咐了朋友一些帮我善后的事情,比如帮我登陆我的作者后台清空一切,比如把我所有写的小说都保存在U盘里,找个合适的时机公布它。

  我去商店里买了一把防身的匕首,我当时还想着,如果可以的话应该买把枪的。

  但是常安的法律不允许私人配枪,而且那个机构应该也会给每个人都装配武器。

  我和苏歃血还有金兮告别,他们都吓坏了,忙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安慰我说有什么可以报警说明,大家一起想办法,问题总会解决的。

  但是我什么都不能说,我只摇头。

  我很想哭,我想告诉他们我可能不会再回来了,告诉他们我其实很爱他们。可是我离开的时候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我想起那些因为各种猝死的而穿越到异界的小说主角,他们能在异界获得新生,可是在地球上那些爱着他们的人却只能痛哭流涕。

  之后,我被送上了战舰,我和那些陌生人一起被带进了战舰的宣誓大厅,负责任说我们会被送上星际战场,面对着强大的敌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选上我,我觉得我一点也不强大,如果能够临危不惧地面对那些长得丑陋恶心的怪物,就算没有力气拔剑也能正面刚着任人宰割也算是特殊点的话……

  我甚至没有来得及梦到我们拿上武器出发我就醒了。

  艾梅菈和佟囿澈的脸色和表情都不好看。

  我裤口袋里有个膈应着我的东西,我把它拿出来,竟然是我梦中买的那把防身的匕首。

  空气骤然变得冰冷,但是苏歃血的那支笔却再一次变烫。

  这里不是堆满被遗忘之人的尸体的尸山,也不是英仙福履,或者说不完全是英仙福履。

  这块岩石在半空中,上面是银白色丝毫没有崩坏预兆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岩石之下方是透着白房子次元的盐沼地。这块石头大概离地有百米高。

  我懂了,这是所谓的绿色数据流的尽头、立着始源之王的数据流高台。

  反应过来之后,我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像是接收不了很好的信号的电视,像素变得不精密,屏幕上全是雪花。

  “滋滋”的电流声充满了我的耳朵,显示着这一切的异常。

  黑暗没有笼罩四周,也没有绿色的洪流淹没我,艾梅菈和佟囿澈的影像再一次变得不清楚起来。

  我打开那把匕首,但我不知道应该对着谁,只是有一点,这把防身匕首的确令我心安。

  四周像是充满了燃点很低的气体,苏歃血的那支笔越来越烫,也终于点燃了我的空气,这块岩石终于燃烧起来。

  火腾地就从岩石表面上蹿出来,艾梅菈和佟囿澈都被淹没在火中。

  那些火烧在我的身上,但是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反而冷得直打哆嗦。我竟然一点害怕的感觉也没有,只觉得有一种沉重的窒息,觉得自己不会被这火烧死,而是会被冰冻起来。会被冰封一万年。就连艾梅菈的心脏也被吓得停止了跳动。

  是神罚吗?

  这让我想到了我亲眼所见的,降临在月亮身上的神罚之火。

  那狂野而自由的舞蹈,我所想象过的;一轮被大海切割得只剩下一半的巨大月亮,上面是她被烧得满目疮痍的伤疤,背景被渲染成了锈红色。

  近处的海崖上立着一名身被孔雀羽翎衣的女人,她背对着我,头发是我见过最长的,裙摆也是我见过最长的,在风中嘶吼——

  月下の孔雀姬

  手伸向天空,我感受到了来自另一只手的冰凉,她柔得像蛇一样,拽着我的手腕,轻轻一提就带着我逃离的火场。那冰冷的痛感也从身上蜕了下去。

  我终于挣脱了凝固的束缚!

  我开始大口地喘气,感觉再一次活了过来,这会儿心脏才开始重新拼命地挣扎。

  我觉得我一直是幸运的,在我无法自救的关联时刻总是有人能救我脱离深渊——这是我第一次清晰地正视月亮的脸,我只能用乔比伊斯来形容她。

  她和乔比伊斯长得一样美,如果乔比伊斯是星霜,她便是附在尘土上的那一层雾气,她的存在形式很特别,特别到可能会被人忽视,却有着同样令人惊艳的美。她见过每一双鞋子,见证过每一次脚踏实地的幻想——

  我爱了她那么久,却第一次实实在在地感受她的存在。可是她已经死了,死在了神罚之火里,救下我的是她仅有的灵魂。

  难怪她的手那么冷,比神罚之火的温度还要低。

  “我以为我要救的是他,没想到救下了他的女儿。”月亮好不容易出现了,但还是要消失了,她消耗了所有的灵魂,把我拉出了神罚。

  我着急地问,是否看见过苏歃血,她只笑着摇摇头:“没有,我也想见他的,但一直没能等到他……”

  第一百九十二封信,为什么会这样?每次以为我就要找到苏歃血的时候,却总是错过他?

  问候老哥,问候嫂嫂,问候喜帝,“从黎明到黄昏,阳光充足,胜过一切过去的诗。”

  绝地重生的苏缨♠

  2020年3月12日

继续阅读:第一百九三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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