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吹去办公室的时间很早,她以为不会有人比她还要早,但是古莲子已经缩在沙发里了。
她并不知道古莲子总是看一些什么书,但只要是多语文献就觉得很厉害。
“早。”古莲子抬头向山吹打了一个招呼。
“你怎么每天都这么早?!”山吹开心地上去就蹂躏了一通古莲子,回过神来有给了他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古莲子并不介意山吹这样蹂躏自己的头发,他反而冷静地给山吹时之音讲起故事:“爱德华王子听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他的叔叔正在准备谋反。
他想要向他爸爸揭穿这个阴谋,但是正准备讲的时候,他看到他的叔叔已经拿着武器靠近了,他吓得说不出话来,条件性反射地往后退着,可是后面是一块巨大的石头,他一不小心就跌进了石头里面的结界。”
山吹时之音停下手中的动作:“你在说什么?你最近是在看小说吗?”
古莲子没有回答,他继续不带什么情感色彩地说着:“爱德华的父亲最终没有躲过那一击,石头里的结界好像只有爱德华能进来,外面的人想把爱德华拖出去,但进不了石头结界来。
石头结界里是一片很宽阔的世界,有一个精灵告诉爱德华这里生长着长生草,如果采回去做药引就能就会父亲,但他还不得不在山林里躲避恐龙,他有一口很大的坩埚,他需要在这里完成长生药的熬煮。”
山吹时之音不是古莲子在说什么故事,但是他一半在光亮中,一半隐藏在昏暗里的感觉很适合讲述这样惊险的故事,于是紧张地问:“然后呢?”
不过古莲子翻了一页之后,又讲起了别的故事:“幽灵男孩的妈妈总是嫌弃他不要总盯着一个菜吃,但幽灵男孩很厌恶妈妈这样说,显得他好像很挑食一样,实际上每一餐也不过只有一个菜。
但幽灵男孩不能说什么,因为他觉得没必要为这件小事与母亲争吵。他虽然有很强的逆反心理,但还是能够控制自己的脾气,毕竟对方是自己的母亲。”
山吹时之音忽然觉得古莲子隐射着什么,而不是单纯在讲故事。
“爱德华和幽灵男孩突然有一天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爱德华还在被大臣们追杀,幽灵男孩帮助爱德华逃脱,可是爱德华却拿幽灵男孩当人质。
幽灵男孩惊讶地看着爱德华,但爱德华却说,幽灵男孩对自己没什么贡献,不如再给自己当一波人质好了。
幽灵男孩已经忍耐他的妈妈很多次了,别人总是不明白他真正内心到底是什么,别人总是以为他们认为的那样,从来没有人在乎幽灵男孩的感受。
于是幽灵男孩将爱德华杀死了。”
山吹时之音叹惋了一声;“那可真倒霉。”
她永远无法理解古莲子跳跃的思想,就像无法他神奇的存在感,只好睁着疑惑的大眼睛看着他、观察他。
他很瘦小,缩在沙发的一隅就显得更加瘦小。
如果他面对的是雅穆科伦屋,那么公主一定很愿意把古莲子变成一个玩偶,因为他长得本来就像。
古莲子合上书,刘海下阴影里隐藏的红色双瞳带着一些忧郁与彷徨,他总是思考一些感觉很有道理,但有时候难以让人听懂的故事。
他问,人们是否会在赴死前喝不醉,因为也许那个时候就已经预感到自己的死亡,所以喝多少也都会像一个死人一样不会醉倒。
他问,为什么高考改革总是试探性的,是不是因为其实各方面制度都很完善,如果还想再精进什么也不能说改就改,如果没有办法完成长远目标,说什么都只是徒劳。
他问掌权者是否不知谋权者的心思,富贵人是否不知劳苦人的难处。
他问,如果那些把结婚与与男人组建家庭当做一种奖励和胜利的女孩,会不会真的愿意跟跟踪她的男人结婚。
他问,那个酗酒的母亲生下一个血液酒精含量超人体八倍的酒精婴儿以后喝酒的时候是会醉,还是会因为酒精浓度过高而猝死。
他抿抿嘴,蜷着身体倒在沙发上,说了声“我再睡一会儿”便真的又睡了过去。
山吹基本上都会待在办公室里,她几乎能够花一整天时间观察古莲子在做什么。
有时候,他会把视线从书本里离开,然后自言自语般说一句,啊,苏缨她们好像要过来了。